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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六章 雌雄雙煞

熊貓書庫    天刑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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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拂曉。

  峰頂上的兩人,依然挨在一起,查看著獸皮上的輿圖,印證著彼此的猜測。

  倘若整個神洲的結界,便是一座龐大的陣法。而陣法的陣眼,應該位于神洲九國的西周。而參照輿圖,加以辨別。西周玉山的通天塔,果然是陣法的中樞所在。

  如法效仿,繼續辨認。

  部洲的陣法,與神洲大不相同,卻還是能夠略知端倪。陣法所在,位于部州以北。或許便是金吒峰,有待最終的確認。而賀州的陣法,僅能看出大致方位。盧洲的陣法,十之便是天星湖?盧洲原界的以西,雖有陣法的標注,眼下卻是茫茫大海,根本無從考究。

  縱然如此,還是令人驚奇不已。

  獸皮雖然古老陳舊,而獸皮上的輿圖,非同小可。從已知的神洲結界,以及部洲與盧洲的陣法,可以斷定,有人依據輿圖,在天下布設了五座陣法。每一座陣法,都極為的龐大,極為的消耗人力財力,而如此不惜代價的用意何在呢?

  或許正如輿圖的字符所說:五元通天,破碎虛空。

  所謂的破碎虛空,無疑便是穿越重天而逍遙宇外。

  難道玉神殿要借助陣法之力,打開一條通天的捷徑?再聯想到神秘的“天書”,或者說與那場傳說中的浩劫有關?

  而究竟又怎樣,也許只有玉神殿的高人,方能揭曉真相,破解最終的謎底…

  “嘿,靈兒,若非你的無心之舉,只怕沒人能夠發現了玉神殿的這樁隱秘!”

  “嘻,湊巧而已!”

  “依我看來,鬼妖二族也被天書騙了,五元通天陣法,才是玉神殿的真正企圖。而此事不宜張揚,有待你我慢慢查證!”

  “嗯…”

  一縷霞光乍泄,天地煥然如新。

  無咎站起身來,極目遠舒。但見萬山競秀,風光無限。他心緒激蕩,慨然嘆道:“如此壯美天地,一旦毀了,你我又該如何…”

  不管是當年祁散人的占卜,還是如今的“天書”,以及神秘的通天陣法,皆指向那場傳說中的浩劫。至于浩劫何時降臨,通天陣法的用處,玉神殿的企圖,尚無從知曉。而只要想到天地崩塌,萬靈毀滅的場景,便讓人不寒而栗。

  “找到你的兄弟要緊,再設法對付鬼妖二族。倘若玉神殿包藏陰謀,終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也只得如此…”

  無咎點了點頭,轉過身來。

  靈兒款款站起,與他并肩而立,如玉的小臉煥發著朝霞的光潔而愈發的楚楚動人。只見她的手里抓著玉簡與獸皮,輕聲道:“且將此物收好…”

  “你拿著吧,閑暇時分也能參詳一二。說不定啊,來日你我還要前往各地的陣法而一探端倪呢!”

  “重返神洲…”

  “嗯…”

  “嘻嘻,我想重游有熊的西泠湖,想去你的紅塵谷。據你酒醉時所說,谷中不僅安葬著紫煙姐姐,還有一群可憐的女子,與一頭黑色的蛟龍。我還想去風華谷的祁家祠堂…”

  無咎端詳著靈兒的笑容,心頭暖意蕩漾。

  便于此時,一群人影飛上峰頂。

  “哼,俗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世上能管得住你無咎的,也只有靈兒!”

  韋春花與韋尚、姜玄、彥爍、彥日,在山谷中歇息一宿,而天色大亮,遲遲不見人歸。誰料某位先生與某位仙子,正居高臨風,四目相對,情濃意濃呢。

  “瞎說…”

  無咎頓作尷尬,急忙辯解。

  韋春花不依不饒,反駁道:“我怎會瞎說呢,你面皮白凈,人也年輕,偏偏又喜歡沾花惹草,害得多少女子暗動芳心。老身勸你一句,女人最恨的便是朝三暮四之徒…”

  “老婆子,你閉嘴——”

  無咎嚷了一聲,踏空而起,狼狽的架勢,儼如逃竄而去。

  靈兒卻淺淺一笑,矜持而又不失親熱的招呼道:“春花姐,師兄,三位道友,啟程吧——”

  一行七人,繼續趕路。

  接連多日,途中順利。不見鬼妖二族的出沒,也沒有遇到異常的狀況…

  十日后。

  前方的崇山峻嶺之間,出現了一個個大小的湖泊。天光倒映,便如一塊塊的明鏡而景色奇異。

  其中的一座高山的山腳下,湖水的岸邊,已有人等候多時。

  當無咎與靈兒、韋春花、韋尚、彥爍、彥日從天而降。先到一步的吳昊、林彥喜與荀萬子等十五人迎上前來。

  “此處有家仙門,據說便是白溪門…”

  “兄弟們早到了半日,就地查看,而山上山下,皆不見人影,也不見鬼妖二族的蹤跡…”

  “左右無奈,且等無先生到來…”

  “且就地歇息…”

  “靈兒仙子…”

  眾人相聚,難免要寒暄一二。吳昊、林彥喜、荀萬子等人忙著與無咎分說所見所聞,以便有所計較。

  高云庭則是趁亂湊到了靈兒身旁,悄聲討好道:“仙子無雙,天人也…”

  這家伙好色的本性不改,尤其是靈兒的美貌被他驚為天人,一直想要巴結討好,今日總算給他逮到機會。誰料他話音未落,“啪”的一記耳光響起。他尚自暈頭轉向,人已離地倒飛出去,直至數丈之外“撲通”墜地,這才回過神來而驚訝喊叫——

  “仙子息怒…”

  突如其來的動靜,使得在場的眾人都愣住了。

  靈兒仙子,打人了?

  都是自家兄弟,緣何一點不留情面?

  而不僅如此呢,卻見人影一閃,靈兒已到了高云庭的面前,二話不說又是一腳踢翻,并順勢用力而狠狠踏住。

  “啊…饒命…”

  遑論靈兒的年紀如何,相貌怎樣,她畢竟是地仙八層的高手,教訓一個人仙小輩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高云庭被踩住腦袋,臉頰貼在地上,難以掙扎,又驚又怕,只能呼喊求饒。

  而靈兒依舊是拎著裙擺,踏著一只腳,冷若冰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清冷出聲道:“輕薄之徒,好大膽子!”

  “仰慕而已…并非輕薄…哎呦…”

  高云庭的喊叫聲,極為凄慘。吳昊等人與他相處日久,于心不忍,忙道——

  “無先生,都是自家兄弟,且寬待一二…”

  眾所周知,那位靈兒仙子與無先生的關系匪淺,若想救下高云庭,只能找無先生說情。

無咎錯愕片刻,已是面帶怪笑,轉身便走,擺手道:“春花  姐,韋兄,林兄,且去山上一看…”韋春花與韋尚、林彥喜點頭答應,離地騰空,隨其直奔山頂飛去。

  靈兒扭頭一瞥,喚道:“無咎,等我…”

  而她離去之前,又踢了一腳。

  高云庭翻滾幾圈,總算擺脫一劫,慌忙掙扎爬起,猶自驚魂未定而狼狽不堪。

  吳昊怒其不爭,恨道:“哼,真是丟盡了兄弟們的臉面!”

  李遠、萬爭強同樣的難為情,干脆遠遠躲開。余下的眾人就地歇息,卻也沒忘了投來厭棄的眼神。倒是木葉清走了過去,嘆道:“高兄啊,你是不想活命了…”

  “此話怎講?”

  高云庭只覺得冤枉,辯解道:“我…我不過是奉承兩句,并未失禮、亦無歹意!”

  “你…”

  木葉清是好心提醒,旋即叱道:“你糊涂啊!靈兒仙子的眼里只有無先生,豈容你有所窺覷?所幸無先生寬宏大度,否則她的師兄便能一把掐死你。高兄,你好自為之吧!”

  老實人也怒了。

  木葉清拂袖走開。

  高云庭僵在原地,腦門上冒出一層冷汗。

  天吶,真是色迷心竅了!靈兒仙子是無先生的人,怎會給忘了呢。不過她二人倒也般配,發怒起來,一樣的兇神惡煞,一樣的招惹不起…

  三、五百丈高的石山,占地十余里,四周環繞著湖水,倒也是處風景秀美的所在。而山下山下,僅有寥寥幾處石屋與廢棄的洞府,全無半點靈山的氣象。若非山頂的峭壁刻著“白溪”二字,很難相信此地與所謂的白溪仙門有關。

  山頂的峭壁前,無咎與眾人抬頭觀望,一時不明究竟,轉而看向遠方。

  但見群山郁郁,湖水疊映。而神識所及,依然沒有任何的異常。

  “無咎,此行莫非有誤?”

  韋春花有些焦慮,疑惑道:“韋合與廣山,并非形單影只,而是十三條漢子呢,倘若來到此地,應該有跡可循!”

  無咎抱著臂膀,托著下巴,皺著眉頭,無奈道:“穆源親口告知,白溪門遭到妖族侵擾,于是韋合、廣山尋來,誰料想不見人影呢…”

  “哼,只怕他騙了你!此地或為白溪山,卻絕非仙門所在!”

  “嗯,所言有理。不過,穆源他為何騙我…”

  “我怎會知曉…”

  林彥喜只當二人要爭吵起來,勸說道:“稍安勿躁!或有隱情…”

  便于此時,有人出聲示意——

  “無咎,春花姐,師兄,林門主…”

  靈兒依然站在峭壁前,伸手分說道:“白溪二字,為刀劍所刻,源自古體,各有丈余大小,且年代久遠,看著倒也簡陋。而‘白’字稍顯古怪,其中的一撇恰如利劍,直指東方,雖然突兀,卻暗合法度。若是依九宮陣法推衍,東方為生門所在。依我之見,或許白溪門另有去處亦未可知!”

  眾人循聲看去,皆點了點頭。

  正如所說,那峭壁上的字跡,乍一見倒也尋常,而若是細加端詳,果然是金鉤鐵劃而暗藏法度。

  無咎驚奇道:“靈兒的心思縝密,慧眼不凡吶!”

  靈兒微笑道:“僅為猜測而已…”

  無咎連連擺手,催促道:“且就此尋去,真假自見分曉。林兄,召集兄弟們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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