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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天龍斷尾

熊貓書庫    天刑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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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葉鎮,只有兩、三里的方圓,在高手的神識之下,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而親眼所見,有人闖入小鎮,誰料轉瞬之間,竟然再也見不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蹤影。

  卜算子,與康玄,乃是午道子的好友,受邀而來,適逢變故,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于是兩人離地數十丈踏空而行,細細查看著腳下的小鎮。而查看之余,各自疑惑不已。

  “那人的修為,也是一般,何故只身犯險?”

  “老弟聽說過一種小獸,叫作天龍嗎?”

  “哦,俗稱的四腳蛇!”

  “嗯,但有危機,便斷尾自救,還有句俗話,天龍斷尾,以死求生…”

  “道兄的言下之意,那人只為幫著同伴脫險,而并非刻意入侵南葉島?”

  “大抵如此吧,老弟也該知曉,妖族入侵北邙海之后,南葉島的子弟也難免借機生事!”

  “且不管怎樣,那人躲在何處…”

  “咦,天色未晚,這家鋪子為何匆匆關門…”

  卜成子與康玄飛到小鎮的東頭,有所發現,落下身形,面前的鋪子,正是“百丹閣”。

  兩人走上前去,伸手叩門。

  一陣禁制閃爍,鋪門緊閉,卻無人回應。

  康玄皺了皺眉頭,伸手猛然一抓。封門的禁制“砰”的破碎殆盡,門扇“咣當”洞開。他與卜成子遞個眼色,閃身沖進鋪子。

  卻見鋪子的角落里,躺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兀自卷縮一團,竟然昏死過去。

  卜成子隨后走進鋪子,微微訝異,屈指輕彈,一縷法力倏然而去。緊接著“哎呀”一聲,男子如同大夢初醒,旋即返身爬了起來,竟亂蹦亂跳,瘋了般叫道:“打劫啊…打劫啊…”

  康玄似有惱怒,揮袖輕拂。

  法力所致,男子離地飛了出去,“砰”的撞在墻壁上,然后“普通”癱坐在地,嘴里依然在喋喋不休,顯然是受了過度的驚嚇,猶自沉浸在恐懼中難以自拔。直至片刻過后,方才回過神來,看著鋪子里的兩個陌生人,驚魂未定道:“前輩,本人乃是百丹閣的掌柜…”

  “出了何事?”

  “打劫…”

  “詳細道來!”

  “有人佯稱購買丹藥,騙我關門,卻掐我脖子,詢問有錢人家,顯然要大肆劫掠…”

  “有錢人家?”

  “持有靈石最多者,被他稱作有錢人家,我不敢不說啊,否則他要掐死我…”

  “你又是如何說的?”

  “當然是午道子前輩,與他的南葉山莊…”

  “他去了何處?”

  “不知道啊…哎呦,他竟然沒搶我的丹藥,著實運氣…”

  “那人是何模樣?”

  “半百年紀的老者,煉器四層的修為,且猥瑣,極其的猥瑣…”

  卜成子與康玄換了個眼色,不再啰嗦,轉身出門,閃身到了半空之中。與之瞬間,又一位老者從遠處飛來,揚聲問道——

  “兩位好友,有何收獲?”

  “賊人化作煉氣修士,老者裝扮,已前往南葉山莊,企圖劫掠…”

  “我之前返回,便是有所防備!”

  “大意不得,當趁機將他拿下…”

  “所言不差,兩位隨我來——”

  獲悉賊人的去向,三人踏空疾馳而去。

  南葉山莊,位于小鎮正北的一個山谷之中。數十里的路程,轉瞬即至。而群山環抱的山莊,看起來并無異狀。

  午道子帶著兩位好友飛到了山莊之上,正要召喚弟子詢問。

  便于此時,遠處傳來隱約的喧鬧聲。

  正是小鎮的方向。

  三人面面相覷,急忙轉身往回飛去。

  小鎮就在眼前,卻已亂成一團糟。僅有的幾家酒鋪,不是墻倒,便是屋塌,酒鋪的掌柜與伙計在大聲叫嚷,只道是偷酒的賊,搶光了所有的藏酒。而不管是混亂的人群,還是鎮子上,并未見到傳說中的、陌生的、僅有煉氣四層修為的猥瑣的老者。

  “此人精通遁法,定然藏于地下!”

  午道子揮手示意,與兩位好友一頭扎入地下…

  直至黃昏時分,三人再次相聚在半空中。在地下苦尋了半日,全無賊人的蹤影。而明川,便是之前的老者,人仙的高手,又趕來稟報,說是出海追趕另外兩位賊人的五位高手,同樣是下落不明,顯然是遭到劫殺而葬身大海。

  “且將人手收縮至五十里方圓,繼續嚴加戒備。賊人一日不現身,便一日不松懈!”

  午道子也是無奈,吩咐過后,帶著卜成子與康玄回到山莊,稍事歇息之后,一同來到莊外的山峰上。

  山峰,名為拱辰,足有百丈,就此居高俯瞰,山谷、莊院、南葉鎮,乃至于海灣的美景與三月的春色,等等盡收眼底。且山頂上建有石亭,三兩好友相對而坐,實乃一處把酒言歡,談天說地的好所在。

  而此時不管是午道子,還是卜成子與康玄,皆有些悶悶不樂。

  眼睜睜看著一個人仙的小輩闖入南葉鎮,并胡作非為,卻又找尋不出,著實讓三位地仙高人大失顏面。

  而事已至此,總不能輕易罷休,唯有坐在山頂守著,以免賊人再次生亂。

  “只待那人現身,斷然逃不了他,卻連累兩位好友,本人過意不去啊!”

  “道兄,不必見外。倘若任由賊人得逞,我地盧海也不安寧!”

  “唯有如此,以不變應變…”

  “兩位好友,所言極是。那人若非躲在地下深處,便已借機遠遁而去。你我暫且守候三兩月,不怕他再生變數。卻不知他究竟是誰,又為何與我南葉島為敵,來日定要查個清楚,哼…”

  “在此守候,倒也無妨,而金盧島之行…?”

  “尚有半年之久,且合計一番…”

  午道子找不到了賊人的下落,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卻怕再生意外,只得坐在家門口守著。所幸有兩位好友陪伴,倒也讓他多了幾分安慰。至于以后又將如何,他已顧不得理會,因為金盧島之行,同樣至關重要…

  而讓三位地仙高人想不到的是,所要找尋的賊人,沒有遠逃,也沒有躲在南葉島的犄角旮旯中,而是就在三人的腳下,或拱辰峰地下的千丈深處。

  為何要躲在此處?

  千丈之深,有靈脈啊!

  要知道整個南葉鎮,被三位地仙翻了個底朝天,根本無從躲藏,也不便強行逃離。唯有靈脈所在,能夠避開神識,于是便遁了過來,悄悄藏于此處。果然不出所料,靈脈所在,禁制森嚴,看似兇險,反倒是最為安穩的地方。

  不過,南葉島的靈脈,僅有數百丈大小,倘若盜取靈石,或靈氣,收獲未必如愿,還將驚動午道子…

  地下的黑暗中,無咎的周身裹著一層淡淡的光芒,靜靜抬頭仰望,似乎在權衡利弊。

  頭頂的十余丈外,便是禁制環繞的靈脈,也就是一塊大石頭,只因散發著隱隱的靈氣而顯得極為不凡。

  而遲疑片刻,他還是強忍誘惑而搖頭作罷。

  闖入南葉島,純屬一場意外,而為了幫著廣山與韋春花順利逃出這片海域,眼下也著實不便再惹禍端。

  無咎抓出一道劍光在身邊盤旋,并摸出戒子輕輕揮動。隨著土石裝入戒子,四周頓時多了一個丈余大小的洞穴。他打出禁制封了上下左右,這才收起遁法,顯出身形,然后撩起衣擺盤膝而坐,感受著彌漫而來的淡淡靈氣,他又咧開嘴角而微微一笑。

  陰差陽錯,再起波折。多想無益,隨遇而安。難得一人獨處,且安安靜靜歇息幾日。而歇息之余,不妨繼續祭煉飛劍,煉制蔽日符與陰木符,再參悟分神、分身之術。不過,在此之前,且品嘗、品嘗南葉島的美酒…

  與此同時,兩道劍虹掠過夜空,一路往南飛去。

  天明時分,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片光芒籠罩的船影,在那萬道霞光的映照之下,宛如一葉孤鴻乘風破浪。

  兩道劍虹的去勢為之一緩,從中現出韋春花與韋柏的身影,旋即俯沖而下,不消片刻已穿過光芒而雙雙落在甲板之上。

  而韋合獨自守著船樓,一邊小心駕馭著海船,一邊回頭張望,很是忐忑不安的模樣。即使廣山與兄弟們討教修煉之法,他也沒有心思顧及,唯恐強敵追來,只想著遠遠逃出南葉島所在的那片是非之地。而強敵未至,兩位前輩現身了。

  “師伯、師叔——”

  韋合喜出望外,急忙沖下船樓。

  廣山與兄弟們猶在甲板上嘗試著吐納調息之法,忽見韋春花與韋柏從天而降,也紛紛起身圍了過來,卻只管詢問先生的下落。

  “先生何在?”

  “先生何時歸來…”

  “你二人丟下先生…”

  “先生有恙,我兄弟決不答應…”

  韋春花見海船無恙,剛想松口氣,卻被一個個高大的漢子圍在當間,莫名的殺氣逼得她頓感窒息。她只得退后躲閃,并連連擺手:“諸位,無先生…”她話才出口,被韋柏打斷道:“呵呵,諸位稍安勿躁,小小的南葉島,根本留不住無先生。且遵循吩咐往南而行,日后他自會趕來相聚!”

  還是韋柏會說話,三言兩語打消了眾人的顧慮。

  廣山與兄弟們記得無咎的吩咐,不再糾纏,各自散開,繼續坐在甲板上嘗試修煉。

  而韋春花則是命韋合駕船南行,日夜兼程,不得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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