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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聲阻攔。
韋山子與韋秋蘭卻置若罔聞,跳下臺階,繼續往前。
“聾了不成?站住”
話語聲又起,多了幾分蠻橫。
韋山子停下腳步,神色不悅韋秋蘭卻頓足轉身,一張俏臉帶著緋紅,卻非羞怯,而是怒了,叱道:“無禮之徒,說誰呢?”
只見無咎從門旁站起身來,揮袖拍打著衣擺,然后不慌不忙走下臺階,微笑道:“長輩吩咐,韋家弟子不得擅自外出。而這位道友非但不聽勸告,還辱罵前輩無禮…”
韋秋蘭的臉色更紅了,急忙打斷道:“胡說呢,我怎會辱罵長輩,無禮的是你…”
“我是無先生,喚我先生也成!”
無咎走到兩人面前,和顏悅色又道:“無極島不比冠山島,風大雨大,長輩的吩咐自有道理,兩位還是回去吧…”
“師兄…”
無咎的勸說也是好意,而韋秋蘭無言以對,竟撒起嬌來,顯然指望著師兄給她出氣。
韋山子原本身高體壯,氣勢沉穩,而一聲“師兄”落在耳中,他不由皺起眉頭而漠然出聲:“由我陪著師妹外出一趟,料也無妨!”
“哦,有無長輩允可?”
“沒有,那又怎樣?”
無咎背著雙手,踱著方步,搖搖晃晃越過兩人,然后轉身擋住對方的去路,依舊是面帶微笑:“回去吧,即使守在院內,也不負這良辰美景…”
韋山子卻臉色一黑,沉聲道:“閃開”
韋秋蘭趁機上前,伸手叱道:“一個看門的弟子而已,面對師兄、師姐,竟敢如此輕薄無禮,該當嚴懲”
師兄與師妹,就是不同。一個惱怒,懶得啰嗦,直接翻臉而一個違規在前,反倒是成了受害者,并反咬一口,變本加厲。
而同為守門弟子,也迥然有異。那位韋管事,懼怕師兄、師姐,無咎卻不怕,只覺著閑悶無趣,索性沒事找事。
“咦,本人遵循長輩戒令,嚴守門戶,兩位不聽勸告也罷,竟然要動粗打人?”
無咎后退兩步,似乎怕了,卻依然擋住去路,一本正經道:“本人雖為看門弟子,卻肩負長輩的重托與韋家的安危而不容輕侮啊。再次奉勸兩位,莫要知錯犯錯,即刻返回…”
韋山子有些遲疑。
而韋秋蘭卻扭動腰肢走了過去,神色含怨,面帶委屈,恨恨道:“不讓出門也就罷了,卻被你肆意恐嚇…”而她話沒說完,好像腳下踩空,“哎呀”一聲,踉蹌著往前摔倒,恰好直直撞向無咎的懷中,旋即又是大聲驚叫:“師兄,他非禮我…”
無咎本想捉弄這對師兄妹,沒想到自己反被捉弄。忽見韋秋蘭撲向懷中,他急忙躲避。
韋山子終于忍耐不住,縱身躍起,猛然揮拳砸來,并大吼一聲:“我打你這個淫徒…”
此人看著倒也穩重,怎奈禁不住女人的拾掇,只須三言兩語挑撥,頓時像換了個人。
“哎,住手…”
無咎不愿打架,繼續往后躲避。
誰料韋秋蘭來勢更快,看似踉蹌不支,柔弱不堪的樣子,卻一頭狠狠扎進懷來。
與之瞬間,韋山子從天而降,竟給他躥到背后,一雙鐵拳“嗚嗚”生風。
前后夾擊啊!
師兄、師妹不簡單,一個是筑基九層,一個筑基七八層,被如此兩人前后夾擊,換作任何一個筑基的高手都要吃虧。尤為甚者…
無咎正要橫移躲閃,忽而雙眉倒豎,猛然伸手一抓,就勢原地旋轉。韋秋蘭被他抓住的右手中,竟然持著一把銀光閃閃的鋒利短劍。
這女子佯作失足,卻悄悄摸出飛劍實施偷襲。其陰險毒辣,由此可見一斑。
而暗算不成,手腕被抓,韋秋蘭急于掙扎,奈何手臂以及整個人,都被一雙鐵箍般的手臂抓住。身不由己之下,她被迫舉起飛劍往前劈去。
韋山子揮拳砸到,恰好迎向短劍,頓時大驚失色,慌忙抽身暴退:“師妹…”
韋秋蘭苦于無奈,急聲呼救:“師兄,小妹被人玷污,救我…”
韋山子倒飛而起,卻目眥欲裂。
玷污?
卻見那位守門弟子,雙手摟著嬌小的師妹,并緊緊抓著師妹的手臂,彼此緊貼而相互糾纏,簡直令人不忍目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師妹竟然遭人玷污,是可忍孰不可忍。
“師妹,為兄來也”
韋山子人在半空,劍光出手,盛怒之下,他儼然動了殺機。
無咎依然抓著韋秋蘭,不便撒手,否則必將陷入她與她師兄的圍攻之中。而這般糾纏下去,更加不利。隔著護體靈力呢,我玷污誰了?
恰于此時,一聲怒叱響起 “成何體統,都給老身住手!”
無咎不作遲疑,抓起韋秋蘭,便高高扔了出去,借機阻擋韋山子的攻勢。而果不其然,那女子反手一劍,又快又恨,并咬牙啟齒道:“淫賊,你該死…”
一劍劈來,爆發出丈余長的劍芒,竟動用了法力,顯然要殺人而后快。
近在咫尺,難以躲避。
無咎卻身形一閃,瞬間躥到院內。
與之同時,有人擦肩而過,隨即傳來“砰”的悶響,緊接著便聽韋春花厲聲道:“秋蘭,還不收手…”
無咎的雙腳落地,見院子里冒出幾個筑基弟子在探頭探腦,他報以微笑,轉身往外走去。
只見韋山子已收起飛劍,神色尷尬,躬身施禮:“師伯…”
韋秋蘭的飛劍則是墜在地上,她本人落在幾丈之外,猶自身形搖晃,卻非嬌柔作態,而是攻勢受阻,法力反噬所致。她卻臉色羞紅,眼圈含淚,委屈道:“姑母,那人辱我…”
韋春花背著雙手站在臺階上,雖也瘦弱,卻透著威嚴,叱道:“如何辱你?”
“他…”
無咎正好走出院門。
韋秋蘭的五官秀麗,衣著簡樸,乍一見便如山村的女子,倒也清秀可人。尤其動輒臉紅而害羞的模樣,很是討人喜歡。此時她抬眼一瞥,低下頭來,楚楚可憐道:“他…他摸我…”分說之際,她竟伸手指著自家的后臀,又抱緊前胸,旋即又連連頓足而羞怒難耐狀:“姑母,您老人家給孩兒做主…”
賊咬一口,入骨三分。這要是被女人咬一口,要人命呢。
無咎的笑臉一僵,忙道:“哎呦,當我沒見過女人…”
韋春花猛然轉身,冷冷道:“哦,你見過多少女人?”
無咎頓然閉嘴,“砰”的撞在門柱上。
韋秋蘭趁機抬頭,隱隱得意道:“淫賊,你不打自招…”
“夠了!”
身為姑母,應該熟悉侄女的秉性。
韋春花出聲叱呵,不耐煩道:“你二人快去快回,休得惹禍!”吩咐過罷,她轉身返回院子,擦肩而過的瞬間,又狠狠瞪了無咎一眼:“你若敢觸摸秋蘭一指頭,老身便剁你的一雙手!”
無咎沒有申辯,也沒有吭聲,而是隨后關上院門,這才悄悄舒了口氣。
“哼,無先生,你冒犯了師兄,秋蘭不會罷休!”
韋秋蘭收起地上的飛劍,人也恢復常態,得意之余,依然在裝巧賣乖。
瞧她說的,似乎在維護她的師兄。而明明是她惹禍,卻佯作無辜,無非將她的師兄牽扯進來罷了,偏偏又顯得她有情有義。如此一位女子,倒也叫人大開眼界。
無咎撇著嘴角,不以為然道:“嘿,冒犯先生的下場,小孩子都懂的…”
“所言何意…”
“師妹,不必與他饒舌”
韋山子擺了擺手,而離去之際又回頭一瞥,沉聲道:“莫要猖狂,改日定當與你較量一番!”
無咎笑了笑,隨聲道:“隨時奉陪!不過,我也勸你一句,女人的花言巧語,信不得…”
師兄陪著師妹遠去了,門前人影落寞。
無咎背著雙手,在門前來回溜達,自言自語道:“還有兩個多月的時光,如何打發呢,隔日便要看守院門,也難以安心恢復修為啊,倒不如琢磨、琢磨功法,譬如分神、分身…”
他一肚子的心事,卻要整日看守院門,突然被迫清閑起來,反而有些無所適從。
手掌一翻,拿出酒壺。
無咎正想著坐下來,獨飲一番,卻眼光一凝,暗暗有些好奇。
一位中年男子,從山莊的方向走了過來。
認得,史道子,據說是鐘奇子的關門弟子,人仙六、七層的高手。而鐘奇子另外還有兩位弟子,卻極少露面,也沒有幾個人見過,更不知修為幾何。
轉瞬之間,史道子到了近前。他見換了守門弟子,稍加打量,懶得理會,旋即踏上臺階便要長驅直入。
無咎收起酒壺,閃身擋住去路。
“這位前輩,請止步”
史道子腳下一頓,冷冷道:“何事?”
無咎咧著嘴角,搖了搖頭。
史道子依舊是盛氣凌人,叱道:“既然無事,閃開”
無咎卻不為所動,老老實實道:“長輩有吩咐,外人不得入內,若有要事,當由在下轉告…”
“哦,難道我不是長輩?”
“你并非韋家的長輩…”
“我乃此間的主人,前來會見貴客,你一小輩卻借口阻攔,又將無極山莊置于何地?我再說一遍,閃開”
“我…”
無咎的臉色發苦。
看個院門而已,本當無趣,沒想到這般熱鬧,看來以后有的消遣。
而面對咄咄逼人的史道子,他依舊沒有退讓,摸出禁牌信手一揮,整個院落頓時籠罩在陣法之中。
史道子始料不及,抽身跳下臺階,怒道:“小子,給我報上名來!”
無咎站在門前,神色無奈:“本人無先生,喚我先生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