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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國慶中秋雙節快樂!
這位穆家老店的掌柜,在飛盧海經營了多年,不僅結交甚廣,而且為人謹慎。正當鬼族入侵,形勢惡化之際,他要前往盧洲,以躲避這場飛來橫禍。
因為他還有個身份,便是賀洲星海宗的弟子。從他的言行舉止看來,他是個有著鄉土、宗門情節的人。當他勸說不了無咎,自以為脫身不難,便留下了那座僅能使用一次的傳送陣,也算給無咎留下了最后一條退路。
穆掌柜的人不錯,不管有何隱瞞,至少他在真誠相助。來日,定有再會的那一刻!
密室中,淡淡的珠光下,無咎拿著玉簡,踱著步子。
穆源不僅留下一座逃命的陣法,還留下一枚玉簡。玉簡內拓印著盧洲本土的地理圖,并標明一個去處,百金閣。后面附錄了一段話,意思是說,若能前往盧洲,不妨尋至百金閣,以求儈伯的相助,或許還能見到班華子、姜玄,等等。
儈伯同為星海宗弟子,記得他擅長煉器。星海宗沒了,他與穆源、艾方子遠逃異域,雖然流落四方,卻也有所作為。
而本人依然困在密室中,前途莫測,不過,一切都是自找的,人這輩子想要問心無愧,不容易…
無咎收起玉簡,停下腳步。
密室角落的空地上,六根石柱圍成一個丈余方圓的陣法。陣腳上面的靈石尚在,只須法訣便可開啟傳送。這便是穆源留下的傳送陣,正如所說,陣法僅能開啟一次,也僅能傳送一個地方,卻遠達五千里,危急關頭應有大用。
無咎抬手一招,六根石柱與上面的靈石離地飛起,被他收入神戒。地上的淺坑與嵌入地下的法陣,隱約可見。他轉身抓起沉重的床榻覆蓋其上,又將密室稍加清掃,這才拍了拍了手,輕輕點了點頭。
留在此地等死?
倒也未必。
修為太弱,任人欺負,卻是一個殘酷,而又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人仙高手,已叫人頭疼,而如今不僅有成群結隊的人仙,為數眾多的地仙,還有三位地仙以上的高人,道崖,鬼赤,鬼丘。若說那幫家伙,乃是一座大山,自己便是孤單弱小的螻蟻,莫說都打不過、啃不動,也無從面對,即使茍延殘喘已屬僥幸。
又怎樣呢?
鬼族盤踞在輪回之地的幽冥界,肆意吞噬生魂,如此修煉之法,可謂喪盡天良。卑劣的行徑敗露之后,便對自己追殺不放。而自己借助輪回禁制,滅殺了二十多位鬼漢,也算是伸張正義,誰料那幫家伙窮兇極惡,竟然登門尋仇。報仇也就罷了,卻入侵飛盧海,殘殺凡俗無辜,簡直就是為所欲為而橫行霸道。而高高在上的玉神殿,似乎不愿為了一個人仙小輩而得罪鬼族。由此難免殃及更多的無辜,除非罪魁禍首現身,并有所擔當,或能最終化解紛爭!
怎奈自家的雙肩,過于羸弱,只怕在擔當之前,便已被碾得粉碎。
不過,尚有兩個半月,莫讓來日后悔,且求問心無愧…
無咎默然片刻,走到密室當間的空地坐下。
揮袖輕拂,面前多了兩根利刺與九只螯足。
銀色的利刺,便是螯足煉制的鬼芒,雖然只有五寸長短,卻散發著森然的殺機,乃是眼下最為強大的手段。而所得到的十六只螯足,已用去其五。若是將之盡數煉制,能夠得到十一根鬼芒。只不過煉制鬼芒的多少與威力,與靈石有關。如今強敵在即,不妨再行煉制一番。
又是拂袖一甩,地上多了一堆五色閃爍的晶石,足有上千之數,所蘊含的仙元之氣與十萬靈石相差仿佛。倘若每一根鬼芒,都加持上萬靈石的法力,再由法陣倍增爆發,誰能擋得住如此悍然一擊?
無咎的眉梢斜挑,眼光凌厲,不無兇狠地哼哼兩聲,然后雙出法訣…
北水鎮,僅有數里方圓,其間房舍錯落,街道縱橫,有山有水,乃是一個風景秀美的臨海小鎮。
尤其是八月的陰雨天,四方滄浪生煙,小鎮雨霧籠罩,別添幾分景致。
而這日的黃昏,朦朧的風雨中卻多了幾分陰沉肅殺的氣勢。
小鎮北端的最高處,乃是一座高墻大院。院內的小山上,建有樓閣石亭。此時的亭中,站著九道人影。為首的金發壯漢,正是道崖,左右則是竺風子等七位地仙島主。
道崖撫摸著胡須,昂首問道:“有沒有找到無咎?”
一個臉色黝黑,須發斑白的老者上前一步:“時至今日,依然不見無咎的蹤影!”
此人便是地明島的島主,竺風子,適逢變故,自然要擔負起主人的職責。
道崖又問:“哦,據說梁丘子與黃元子曾于海神島設伏,并追殺過那個小子。兩位島主,有無說法?”
人群中的梁丘子與黃元子不敢敷衍,相繼出聲——
“前輩所言不假!而說起來倒也慚愧,只因無咎過于狡詐,我二人屢屢失手…”
“以晚輩之見,或許那人已逃出了飛盧海…”
竺風子出聲打斷二人:“我聽說兩位道兄追殺無咎,長達三月之久,想必知曉他與鬼族的恩怨,又能否道出其中的實情呢?而‘九龍吸水’那日,正當兩位道兄脫困之時。至于無咎的下落,兩位或許知曉。”
所謂的九龍吸水,便是地下蟾宮的星月大陣開啟所帶來的海上異象。九道沖天水柱,渾似九龍飛天。故而,飛盧海將那日所見稱為“九龍吸水”。
“道兄差矣!我二人跌入海神島地下幻境之中,尚自保不暇,能夠意外脫困,實屬僥幸,著實不知他與鬼族的恩怨!”
“而眾所周知,無咎毀我玄明峰,竊我靈脈,我曾通傳緝拿,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兩人話音未落,余下的幾位島主紛紛附和——
“不錯,不錯…”
“確有此事…”
“無咎惹下滔天大禍,應該早已遠逃…”
“若他真的逃了,只怕不妙啊…”
竺風子顯得極為固執,連連搖頭道:“不、不,那日的九龍吸水,應與兩位島主所說的地下幻境有關。而無咎說不定與兩位島主同日脫困,難免要返回打探虛實。地明島乃是門戶所在,返回飛盧海的必經之地,或許他已混入地明島,或于近處躲藏。只要多方查找,定然能夠揪出那個小子!”
黃元子與梁丘子遞了個眼色,提醒道:“鬼族許下的時限,僅有兩月,總不能為了一個無咎耽擱下去…”
梁丘子深以為然,跟著說道:“如今強敵壓境,但及時應變!”
竺風子急道:“一旦開戰,生靈涂炭,地明島亦將不復存在…”
歸根究底,這位地明島的島主,還是不愿與鬼族開戰,以免毀了他的地明島。
黃元子苦笑搖頭:“若能找到無咎,又何至于如此…”
竺風子還想說話,卻見道崖回頭一瞥。
“哼,莫管無咎死活,應付眼下要緊!”
道崖的臉色陰沉,冷冷問道:“時過一月,打造的陣法如何?”
眾人的心神一凜,拱手稟報:“三十六座陣法,均已齊備,足以防御北水鎮方圓百里,并由各家弟子看守…”
道崖轉而遠眺,大手一揮:“開啟陣法,即日封死北水鎮,我倒要看看,鬼族能夠與我對峙多久!”
小鎮的幾里之外,有道山崖。
山崖下,波濤翻涌,山崖之上,則是玄明島所屬一座陣法,并有四位修士看護守衛。
天色漸晚,暮色沉沉。
半空中依然雨霧飄搖。
山崖上的四位修士,卻不敢擅離半步,各自盤膝而坐,靜靜等待夜晚的降臨。
而四位修士中,除了師古與晨甲之外,還有兩個筑基小輩,則是況家兄弟。兄弟倆住進客棧之后,便歸為玄明島的覃元管轄,隨后被派到此處,與兩位人仙前輩聯手看守此處,可見陣法的非同一般。
許是煩悶,晨甲道:“哼,那小子真會惹禍,被他害苦了…”
師古也是深有感觸,搖頭笑道:“被他害苦的,又豈止一人。先是夏花島,繼而玄明島,接著海神島,如今又是地明島,偌大的飛盧海,早已被他鬧得雞犬不寧,而他卻突然消失無蹤!”
“如此倒也罷了,他竟然招惹鬼族,并殺了鬼族的二十多位高手,著實難以想象!”
“依我看來,你與夏花島的恩怨休要再提。”
“唉,倒是便宜了樂淘!不過,道兄乃是陣法高手,且說說這北水鎮的大陣,能否抵御鬼族的攻勢?”
“陣法并不稀奇,而陣法之龐大,所耗靈石之巨,守護人手之多,卻極為罕有。三十六座陣法,分布于百里方圓,一旦同時開啟,彼此牽動相連,防御隨之倍增,威力自然不俗…”
兩位人仙高手,乃是多年的好友,一邊痛斥著無咎的罪過,一邊分說著陣法的神奇。
而況家兄弟,則是坐在幾丈之外。兄弟倆礙于輩分,稍顯拘謹,卻又忍耐不住,彼此竊竊私語。
“那個無咎,倒也是個人物。據說他起初只有筑基的修為,如今名動一時…”
“卻遺禍四方,為同道所不齒…”
“哎,你說祁散人去了何處?”
“他一去不歸,誰知道呢…”
“我倒是有個猜測…”
便于此時,師古與晨甲突然看向遠方,旋即雙雙跳起,沖著況家兄弟喝道:“道崖前輩有令,酉時開啟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