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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他逃不了

熊貓書庫    天刑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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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明島。m.。

  玄明客棧。

  正當落日西去,倦鳥歸林時分。

  而客棧的庭院中,卻有幾人在吵吵嚷嚷。

  其中一個滿頭白發的壯漢,尤為惹人注目。他大步走到庭院中,怒道:“巴掌柜,洞府內全無絲毫靈氣,是何道理?”

  隨后的幾個漢子,也就是修仙高手的模樣,紛紛附和——

  “昨晚的靈氣尚可,今日卻極其稀薄,不堪吸納啊!”

  “如此住上一月,怎抵十塊靈石?”

  “店大欺客,誠不我欺!”

  “巴掌柜,還我靈石——”

  庭院中還站著一位老者,正是客棧的巴掌柜。而他卻滿臉無奈,攤手道:“客棧的法陣與靈脈相連,若有意外,不是法陣所致,便是靈脈出了狀況…”

  “胡說八道,玄明峰的靈脈怎會出錯,必是客棧之過,你老兒休想抵賴!”

  “晨島主,事實未明之前,莫要過早結論。何況本客棧也并非鄉野小店,乃玄明山莊的產業…”

  “哼,你休提玄明山莊,覃元沒少占我便宜…”

  “咦,起風了,古怪…”

  白發漢子,便是晨島主,晨甲。

  此人精于算計,與樂陶、樂島主的爭斗中,總能占盡上風,如今也不知為何,屢屢吃虧。故而,他與樂陶的恩怨并未了結,再次返回玄明島,央求覃元幫他主持公道。或是所送的寶物不盡如人意,覃元竟然左右敷衍。他惱怒之下,索性住在客棧不走了。本想靜修兩日,洞府又沒了靈氣。于是便找掌柜的晦氣,來借機發泄他對覃元以及玄明山莊的不滿。

  晨甲還想叫嚷,循聲看去。

  便于此時,一陣輕風掠過庭院。而客棧本為禁制籠罩,風雨難入。何況那輕風并非來自海上,好似平地而生,穿過客棧,漫過街道、房舍,以及石崗、山林,直奔遠方卷去…

  晨甲微微詫異,隨同眾人沖出庭院,顧不得鎮子的規矩,各自踏劍躥到半空之中。

  居高俯瞰,不僅僅是玄明鎮,數十里方圓,均為陣陣輕風掠過,并從東南西北匯集一個方向,那就是玄明峰。而那山峰的四周,似乎旋風正急…

  與此同時,玄明山莊。

  甘水子從地牢返回之后,便想著歇息兩日,誰料尚未入定,忽而察覺到了異常。她抬腳走出門外,神色微愕。

  她頭頂的草簾,上下卷動;庭前的花草,來回搖晃;彌漫的沙塵,擋住了晚霞;黯淡的天光下,風聲呼號,沙塵彌漫,氣機凌亂。整個山莊,已籠罩在突如其來的旋風之中…

  覃元大步走來,詫然四望:“出了何事?”

  這位二師兄正忙著會見幾個海外的道友,異變橫起,他不敢耽擱,急忙過來查看。

  甘水子搖頭不語,神有所思。

  除了她與師兄之外,還有一百多道人影遍布山莊的各個角落。無論彼此,皆不知所措。一場詭異而又罕見的旋風,驚動了所有人。

  便于此刻,又一道人影出現在庭院中,順勢踏劍騰空而俯瞰四方,顯得頗為的憤怒。

  是位年紀半百的清癯老者,沉聲喝道:“誰敢動我靈脈——”

  覃元頗感意外,連忙拱手:“大師兄,你閉關多年,怎會…”

  他口中的大師兄,便是那位老者,名叫衛左,常年閉關修煉而不見蹤影,今日難得見到真人。

  衛左卻是愈發暴怒,聲震山野:“我再問一遍,是誰動我靈脈——”

  覃元尚未吭聲,也不知如何應答。

  甘水子似乎猛然驚醒,脫口而出:“地牢!”

  “哼!”

  衛左冷哼一聲,閃身而去…

  地牢。

  玄金籠中。

  無咎依舊是昂首而立,伸展雙臂,便好似坦誠面對天地,渾然忘卻了自我。

  而隨著耳后一聲炸鳴,他筋骨脆響,經脈鼓脹,靈力震蕩。久違的人仙境界,隨之霍然降臨。他卻無喜無悲,無嗔無傷。他的神魂深處,一條河流在浩浩湯湯。而他便是那旋渦之泉,萬流之源,不斷吞噬著綿綿生機,又不斷反哺著兇猛的靈力。或許他就是乾坤一體,陰陽輪回;他造就混沌初始,衍變萬物華育。

  而從地下涌出的靈氣更趨猛烈,更趨濃稠,曾經朦朧的靈氣漩渦,已變成一浪接著一浪、一道又一道白色的狂飆,在月影古陣的加持驅使之下,繼續瘋狂旋轉、吞噬、吸納,直至摧毀而又再次淬煉、鍛造、重生。

  曾經堅不可摧的玄金牢籠,原本建立在靈脈之上,如今靈氣狂亂,法陣根基不再,層層禁制對撞撕裂。猶如萬丈高樓失去根基,竟使得整座牢籠急劇顫動,即便是所在的洞穴,也隨之不斷搖晃而碎石崩落。

  無咎卻巋然不動,拼命將靈氣吸納入體,充斥氣海,回歸四肢百骸。他的修為也從人仙境界的一層,緩慢而有力的提升…

  而愈是關鍵時刻,愈是容易出亂子。

  恰于此際,一絲陰森莫名的寒意,竟穿過重重漩渦,突然之間逼到近前。

  無咎驀然一驚。

  竟是一道劍光,強大的殺機出乎所料且又勢不可擋!

  與之瞬間,一位老者的身影隨后撲來:“小子,你在我閉關之際竊取靈脈,該死——”

  無咎尚自全力吸納靈氣,且修為提升正急,突然之間遭到強攻,莫說無從招架,便是想要躲避也為時已晚。他不及收功,也無暇多想,猛地握緊雙拳,借助古陣之威而狠狠砸向那近在咫尺的劍光。

  “轟——”

  月影古陣驟然停頓,尚在瘋狂的靈氣漩渦為之一收,再又借助雙拳之勢而匯聚一點,于剎那之間猛然爆發開來。

  驚天震響,怒潮滔天,法力咆哮,難以想象的威力橫掃四方。

  那道強攻的劍光,瞬間崩潰;玄金牢籠,轟然炸開;重重禁制,相繼毀滅殆盡;所在的洞穴,“隆隆”傾塌,亂石轟頂…

  無咎只覺得雙拳陣痛,臂膀酸麻,隨之一股大力襲來,竟是再也承受不住而猛地往后飛去。恰逢巨石崩落,他忙催動法力。遁術堪堪可用,他趁勢疾遁而過。

  瞬間,四周豁然開朗。

  但見夜色朦朧,一輪明月初升。

  而腳下便是玄明峰?

  那數百丈的山峰,已塌陷半邊,猶然煙塵飛揚,滾石聲不斷。還有一處莊園,數十踏劍人影拔地而起…

  無咎躥到半空,身形搖晃。

  誰料那個跑到地牢偷襲的老者,隨后緊追不舍,轉瞬之間,再次出現在數十丈外:“小子,你是何人,竟膽敢竊我靈脈,毀我玄明峰,你該死——”

  “我…”

  我被人咀咒多少回了,偏偏死不了,奈何!

  而既然竊取靈脈的靈氣,少不了一番蓄謀。本來也不敢,怎奈玄明山莊欺人在先。至于毀了玄明峰,倒是無心之舉。那個老頭想知道我誰,我也好奇,他又是誰,怎會這樣的厲害,人仙圓滿的修為,半步踏入地仙呢。

  無咎剛想答話,一道劍光迎面襲來。

  他轉身便跑,卻見玄明山莊的數十個弟子,早已搶先沖向四面八方,像是野鳥炸群一般。不用多想,這是要斷他的后路而以便布陣合圍。而稍稍遲疑,森然的殺氣已到了后背的數尺遠處。

  無咎不愿硬拼,身形一閃瞬移百丈。堪堪躲過劍光,而后背的寒意依然陰魂不散。

  “大師兄,他名無咎,來自夏花島,他殺了侯四與阿佰…”

  “幾日不見,他成為人仙一層的高手?看來師古所說不假,那套古陣…大師兄,切莫讓他逃了,否則師尊怪罪,難以交代啊!”

  “哼,他逃不了…”

  原來那個老者便是梁丘子的大徒弟,記得叫作衛左。怎會將他忘了呢?他師兄妹聯手,再加上玄明山莊弟子,不僅毫無勝算,還兇多吉少!

  無咎閃遁過后,堪堪擺脫身后飛濺的追殺,借機查看方向。

  十余萬里方圓的海域,都是玄明島的地盤,即使想要逃命,都不知該往何處去。

  而遠處又是一群人影踏劍而來,爭先恐后出聲——

  “玄明峰有難,青湖島前來相助…”

  “桑德島前來相助…”

  “木麻島前來相助…”

  “玄明鎮子弟前來相助…”

  玄明鎮上的修士,來湊熱鬧了,人仙連同筑基高手,也有數十位之多。再加上玄明山莊,陣勢更加驚人。想要群毆,欺負外鄉人呢!

  無咎不敢僥幸,也不敢遲疑,恰見衛左再次出手,他閃身一遁又是百丈,順勢化作一道淡淡的光芒便要就此遠遁。誰料他的冥行術尚未顯威,一塊玉符在頭頂炸開,瞬間爆開片片禁制,恰好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得作罷,轉身再逃。而衛左依然不疾不緩跟在身后,竟難以擺脫。他被迫連連閃遁,而尚未繼續施展冥行術,總有玉符適時炸開,竟提前一步斷絕了他遠遁的念頭。

  逃不掉了?

  倘若再次被抓,絕非關入地牢那樣簡單!即使不被梁丘子的三個徒弟給生吞活吃了,也難逃抽筋扒皮熬油點燈的下場!

  無咎左沖右突,依然難尋去路。

  而百多位高手已從遠處漸漸逼近,合圍在即。人多不怕,怕的是身后的那個老頭。

  無咎苦于無計,索性腳踏劍光,直奔著圍攻的人群撲去。只要避開人仙高手,連殺幾個筑基小輩,對方必然陣腳大亂,或能借機逃脫。

  衛左見他舍棄遁術不用,趁勢連連抬手:“你叫無咎?受死——”

  幾片玉符疾飛而去,“砰砰”炸開。

  無咎的前方,以及左右的百丈之內,頓時充斥片片禁制。與之瞬間,一道接著一道劍光急襲而至。竟是三道劍光,無不威勢強勁而凌厲異常。

  人仙圓滿的高手,不容小覷,一旦全力施為,必然要取人性命。

  無咎被禁制阻攔,前去不得,左右無能,背后又遭強攻,猛然轉身,恨恨啐了一口。

  老東西,三道劍氣也敢猖狂。趁著夜色不錯,我便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三劍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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