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一位愛國者,您的兒子也是,我也是愛國者,雖然我們愛的國家不一樣,但基于愛國者的共同立場,我不會讓您出賣國家利益,甚至連讓您出賣一些情報的想法都沒有。”霍夫曼解釋道,“您帶回去的外交條件和我方要求,肯定也不是您能決定的內容,沒有總統的認可,沒有國會議員的審議,怎么可能達成正式協議?換句話說,您只是個外交人員,沒有權利更改任何一項內容,甚至一個單詞、一個標點。”
約瑟夫自我解嘲地笑道:“也是,我就是個傳聲筒而已。”
“所以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只需要您當好這個傳聲筒,真實、完整、全面,不帶任何個人感彩和立場地把我方的聲音傳遞回去,讓美國人民和領袖不要誤判德國的用意和要求。”霍夫曼一臉正色道,“我早就說過,德國不想和美國打仗,你們也不要援助英國。但你們不聽,非要援助,總以為我們海軍實力不夠、我們工業能力不足而不敢打,逼得我最后只好和日本人成了盟友——這就是你們一廂情愿導致的誤判,因為這個誤判,美利堅死了多少人?浪費了多少真金白銀?”
約瑟夫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后又反駁道:“那么在美德停戰后您為什么還要繼續與日本保持密切關系呢?德美沒有不可調和的深仇大恨,但日本不宣而戰偷襲珍珠港的行為絕不可饒恕,所以日本我方一定是要加以教訓的,如果德國不肯放棄日本,則美德和平很難實現。”
“放棄日本我就太傻了,難道德國放著日本這個盟友不管被你們狂毆,然后等美國干翻了日本,實現中、美、蘇大聯合后再殺過來?”
“不會的,不會的,美國人民不熱愛打仗。”
“美國人民不愛打仗?那為什么送船送軍火給英國佬、給俄國佬打我們?愛好和平這種話騙騙一般人就行了,你我都這么熟,怎么能用這種話來搪塞我呢?”
“這個…”約瑟夫尷尬地一笑,“羅斯福總統會公開發表承諾的。”
“您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在德國我可以說了算,在美國羅斯福還不能完全說了算,退一步說,就算他能說了算又如何?就他這身體還能撐幾年?下一屆美國總統上來完全可以翻臉不認賬,在德國,只要我們的政治體制不發生變化,我和我選擇的接班人是不會對既定框架大動干戈的,這是我們的信譽優勢。”霍夫曼半真半假地開玩笑道,“就羅斯福這個身體,完成這個總統任期我看都很困難,而我還能繼續領導德意志20年,誰的話更有信譽和影響力?”
聽霍夫曼反復提起羅斯福的身體狀況,約瑟夫大吃一驚,羅斯福的身體狀況是嚴格保密的,他也是這次臨行前接到任務時才隱隱約約得知總統身體不太理想的消息,德國方面怎么會知道得一清二楚?他馬上又聯想到當初將英國方面折騰得夠嗆的間諜事件,難道這個間諜現在混在美國了?
他按耐住疑神疑鬼的表情,繼續說道:“那日本的事先不說,阿根廷和南美的處理貴方的條件有些太過分了,南美洲畢竟一直以來都是美利堅的重要利益歸屬地。”
霍夫曼沒直接解釋,只嘆了口氣:“美國這么強實力,我很不放心啊,德國未來的路很艱難啊…”
“既然美國實力這么強,您還給這么苛刻的條件,實在不符合外交對等原則,我國政府對民眾也難以交代。”
“就是因為美國強,我才答應給美國這種條件,您看…”霍夫曼笑了起來,“我讓丘吉爾滾到加拿大,你們是不是吞并加拿大我不管;我同意讓美國控制澳新,你們是否吞并我也不管;墨西哥、加勒比海、巴西我都答應讓你們控制。你們和日本分享太平洋,和我們分享大西洋,掌握著整個中北美。德國已打了5年仗,犧牲了上百萬寶貴的日耳曼小伙子,用巨大代價和無數勝利贏得了目前的戰爭。美國嘛,倒是造了一大堆軍火,仗卻沒打贏幾次,這么稀爛的戰爭表現最后居然還能拿到這么多戰果,我怎么覺得我為美國作嫁衣裳了呢?”
約瑟夫翻著白眼卻無言以對,美國這仗打得實在太窩囊,他差點一口氣掛了兩個兒子,現在想來還是后怕不已。
“如果貴國不放棄援日,我國是不可能放棄援英的,所以…”
“援英是嘛?”霍夫曼哈哈大笑起來,“如果你們不在乎美利堅小伙子的性命,那就趕緊來吧。”
“您這是什么意思?”
霍夫曼沒說什么,按了電鈕,呼叫了首席副官達爾格斯。
“明天安排可靠的人陪著約瑟夫先生去地中海方向轉轉,可以去看看隆美爾的部隊,就說是我的意思,不要藏著掖著…”
“元首!”達爾格斯驚叫起來,“他可是美國特使!”
“沒什么,他也是我的朋友,帶他去看看,沒什么大不了的。”
“是。”
“地中海里有什么?隆美爾?我聽到過這個名字!我記起來了,他是貴國陸軍元帥!”
“沒什么,那里有在進行瘋狂演練兩棲登陸戰術的精銳部隊,目前正依托克里特島上進行實地適應性訓練,隆美爾是他們的指揮官。他不僅是我軍首屈一指的裝甲戰專家,更是第三帝國頭號兩棲登陸指揮官,英國人非常熟悉這名字。”霍夫曼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才1月,英吉利海峽還有點冷,天氣再暖和一點就好了…”
約瑟夫嘴巴張大得如同一個“o”型,半天說不出話來,如果情況屬實,看來德國人很快要對大不列顛下手了!
1月21日,愛娃成功誕下一個男嬰,霍夫曼給他取名叫“科勒”,這也是他穿越前第一個孩子的姓名。聽到元首有了繼承人,全德國都轟動了,所有人都自發為元首感到高興,詩人們寫了熱情洋溢的祝福詩,認為這個新生命是德國未來的象征,各國政要祝賀電報如雪片般飛來,一波又一波外交特使為尚處于襁褓之中的“小元首”送來禮物。大家都不是瞎子,元首這年紀和身體狀態至少還能執掌第三帝國20年,如能延長到30年,小元首說不定就能順順利利接班了。
國社黨高層也全體出動往鷹巢方向撲來,4巨頭雖然各有心思,但面上的祝賀、祝福是十分誠摯的,連教皇都發來電報,祝賀之余表示愿意親手為小家伙洗禮。
次日,霍夫曼發出公開聲明,選擇比利時雷克斯黨領袖萊昂德格雷勒為科勒的教父,并解釋了緣由——我曾說過:“如果我有了兒子,希望他能像萊昂一樣!”,現在我有了兒子,請萊昂擔當教父是恰當的,也是歐洲團結精神的象征!
這個決定取得了一箭數雕的效果:一方面,不選擇國社黨內任何一個大佬擔當教父,避免了公開選定接班人和二把手的尷尬,也讓四巨頭的關系不至于沖破既有框架;另一方面,萊昂是比利時人,選擇他出任教父,能夠進一步團結比利時人并進而增進歐洲同盟的凝聚力——最起碼比利時人知道這消息后,已視萊昂為比利時未來的政治領袖;最后一方面,公開選擇教父進一步弱化了國社黨對教會勢力的壓制,有利于團結更多人——一個壓制、反對教會的第三帝國怎么能在歐洲呼風喚雨并深入人心?
教會很快就注意到德國這一兩年來對于宗教政策的改變,自然樂得投桃報李。
但是,此時此刻的華盛頓街頭巷尾熱議的并不是小元首的誕生,而是另外一則新聞,這個新聞據說是國務院先傳出來的。
“帕特里克,聽說您有不為人知的重大發現?是不是中國又發現了大型油田?”一群小伙伴嘻嘻哈哈,毫不留情地揭著帕特里克的短。這個可憐的小伙子幾個月前接收來自中國方面的消息,曾大喊大叫說中國發現大油田,實際上電報里清清楚楚地寫著“中國當局在甘肅省發現了可供工業使用的原油井,每日出油量大約是2460公斤,預計一年產油90萬公斤左右,其余勘探正在進行,我們認為周圍還有更大的油井可以開采…”由于美國一般只使用“磅”和“噸”兩個計量單位,帕特里克粗心大意地將公斤當做噸來看待,認為中國有了年產量90萬噸的油田(實際是只有900噸的玉門油田),等弄清楚完全是笑話后,“大型油田先生”的諢名就傳開了。
“不!才不是關于中國的消息!”帕特里克驕傲地一昂頭,“是美國的消息。”
“是什么?”
“高層與德國進行了秘密的外交和談,德國人提出了苛刻的和平條件,目前代行總統職權的華萊士副總統準備接受…”
聽到的人全部震驚得無以復加,這條消息一口氣引爆了三個政治炸彈:第一,羅斯福總統患病,副總統華萊士主持工作;第二,美德在秘密言和;第三,德國和平條件很苛刻但副總統還準備接受…
“上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