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就連阿納托利·多勃雷寧也沒有想到早已經退休將近五年的自己,居然還會有重新出山的機會。當克里姆林宮派來接送自己的專車停在別墅面前的時候,多勃雷寧就知道屬于自己的時刻終于到了。
多勃雷寧自1962年開始擔任前蘇聯駐美國大使長達25年,參與了冷戰時期美蘇兩國領導人之間所有最高級會晤的準備工作。他還擔任過聯合國負責政治和安理會事務的副秘書長。在1962年10月古巴導彈危機期間將世界從一場核災難中拯救出來發揮了重要作用。對于美蘇之間的外交來講,多勃雷寧曾是作為紐帶人物的存在。
可惜的是他在謝瓦爾德納澤上吊自殺之前從莫斯科退休,沒能成為蘇聯的對外部長,這是多勃雷寧唯一的遺憾,不過當克里姆林宮再次召見他的時候,就意味著多勃雷寧的機會來了。他要向外界證明,這位擔任過蘇聯駐美國大使依舊寶刀未老。
的確亞納耶夫向利用多勃雷寧的人脈,在亞太危機即將失控的時候能夠進行緊急協商,現在已經不是當初布什的時代,當對蘇聯抱有敵意的馬里奧上臺之后,戈爾巴喬夫時代的政策就已經變了。唯一沒有變動的,就是多勃雷寧時代積攢下來的美國人脈。
“這是?讓我重新出任亞納耶夫總書記的國際事務顧問?”當聽到克里姆林宮想要再次啟用多勃雷寧的時候,他的心情非常復雜,原本以為克里姆林宮會再度重用他,沒想到還是以國際事務顧問的方式出現,這在中央政治局秘書處中不過是閑職而已,遠遠沒有他所渴望的對外部長職位來的誘人。
“要我跟隨帕夫洛夫總理出席對韓國的訪問?”多勃雷寧楞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重新擔任國際事務顧問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訪問韓國,亞納耶夫這一手顯然讓多勃雷寧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準備要做什么。
“是的,跟隨帕夫洛夫總理訪問韓國,多勃雷寧同志,這是你的第一個任務。”亞納耶夫抬起頭,看見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義,是么?”
“是的。”被看穿了一切的多勃雷寧老實承認道,“之前我一直作為美蘇之間的聯絡員而存在,現在要我去出訪事務并不熟悉的韓國,我想知道總書記想讓我做什么。”
亞納耶夫用手指指了指眼睛,認真的說道,“多看看和了解一下亞太的局勢,畢竟你已經從之前的位置上退下來五年了,剛剛接手的時候還需要多加了解一下,尤其是最近蘇聯在亞太地區的動向。”
多勃雷寧楞了一下,之前他看莫斯科日報的時候就注意到這件事,關于亞太地區的報道明顯比之前歐洲地區事務的報道多了許多,而且都是以頭條的形勢存在,在聯想到最近不太平的海峽地區,多勃雷寧覺得亞納耶夫的話中蘊含了一層更加深刻的意味。
亞太?難道意味著亞納耶夫還有其他的動作。多勃雷寧當了這么多年的蘇聯駐美國大使,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亞納耶夫只是讓多勃雷寧看清楚亞太現在的局勢,好讓對方更好的擔任起美蘇之間的信息聯絡人。
看著對方皺眉沉思的表情,亞納耶夫就知道多勃雷寧已經想通了某些事情,他嘆了一口氣,問道,“想明白了嗎?多勃雷寧同志?”
“莫非亞納耶夫總書記是準備要跟美國進行亞太事務談判?從而希望我能夠更好的擔任起中間人的位置?”多勃雷寧有些猶豫的回答道,他不知道這個答案在亞納耶夫眼中有沒有達到及格的標準。
“算是吧…反正在亞太地區遲早可能爆發一場沖突。到時候蘇聯很可能擔任起中間調停者的身份,所以多勃雷寧同志之前的外交交涉經驗就變得格外重要了。這也是為什么我選擇你,而不是選擇新上任的蘇聯駐美國大使的原因。你的經驗可以避免一場可怕的沖突,讓蘇聯以一種體面地方式贏得這場無聲的較量。”
語出驚人的亞納耶夫將多勃雷寧嚇了一跳,亞太地區爆發沖突?難道指的是美中蘇三個國家之間的戰爭?
“戰爭是解決政治問題最無奈的手段,所以目前為止,美中蘇三個國家的領導人還是有一定見識的,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撕破臉皮。而馬里奧政府雖然一直表現出非常強硬的態度,但是從國家利益出發,他們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胡攪蠻纏下去,只是雙方之間都沒有找到好的臺階各退一步。而蘇聯就是要在雙方各退一步之前,賣出足夠多的軍火,在亞太國家之間拉攏起自己的勢力。”
多勃雷寧終于想明白為什么之前蘇聯會突然和日本合作進行反艦導彈系統的開發,原來所有的目的都圍繞在這一點。
亞納耶夫這樣一說,之前糾結著多勃雷寧的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我明白總書記的意思了,是要讓我了解亞洲各國之間的政治動態,確定每個國家關于這場危機的立場和態度,好在充當美蘇聯絡員的時候,手頭上有更多可以作為籌碼的情報。”了解清楚了這一點之后,多勃雷寧就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些什么了。
“還有一點,多勃雷寧同志。”
在這位新上任的國際事務顧問準備離開的時候,亞納耶夫在他身后突然來了一句,“加入你能夠成功解決這件事的話,中央會考慮你之前一直想要實現的愿望,其實在戈爾巴喬夫手中,真是委屈你了。”
多勃雷寧在辦公室門口停頓了一下,他握緊了拳頭,這五年來早已心灰意冷的他第一次燃燒起斗志,還有野心。
“別讓蘇維埃失望了,多勃雷寧同志。”
多勃雷寧堅定地回答道,“我絕對不會讓組織失望的,亞納耶夫總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