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歌遠遠的就沖著坐在篝火邊,拿充電燈照著看劇本的陳光勐揮手。
這下劇組里的其他人可真就驚著了,嬌滴滴的江雅歌這是什么意思?
大胡子比所有人都慌,趕緊起身迎上去,“哎喲,雅歌你這是做什么啊?”
江雅歌原地站定,“我晚上也住這邊啊!”
“你快別鬧,麻熘的回去!”
大胡子催促著。
江雅歌看了眼正往這邊來的陳光,嘿嘿著說道:“酒店房間有點吃緊,席露得和另外兩個人一起擠一張床,明天她不有替身的鏡頭嗎?我怕她臉上的妝給弄花了,反正這邊帳篷有多的,我就回來了唄,讓席露住我的單人房,不然指不定回去她護犢子的大伯還說我們虧待他的寶貝侄女呢。再說了,其實陳光旁邊不更安全嗎?”
鄧小剛臉一僵,心想她說得還真沒錯,“你就不怕感冒了?”
江雅歌納悶了,“大家都是一樣的帳篷,一樣的睡袋,別人不怕感冒,我干嘛要怕?再說了,這天又不是特別冷,我有那么虛嗎?”
陳光迎上來,“行吧行吧,你愛睡哪邊睡哪邊,”
其實遠遠的他就聽到了江雅歌和大胡子的對話,還真是勐然驚醒,江雅歌的確在自己身邊才更安全。
讓她一個人住在賓館里,看起來舒服些,但如果囊恩倉那混球賊心不死,還想搞事的話,自己沒在旁邊指不定還真得出什么幺蛾子。
雖然發生這種事的概率不高,可江雅歌爺爺安排下來的人并未完成取證,現在還沒動手,小心使得萬年船,不讓江雅歌掉一根毫毛的牛皮已經吹出去,哪怕她只是受了驚嚇,也算自己輸了。
見陳光已經表了態,大胡子也不好再多說,只無奈應了下來。
“那你帳篷給搭哪兒?”
累死累活一整天還沒能歇口氣的老馬過來問,看樣子還有得忙。
江雅歌一指陳光,“當然是他旁邊。”
時間一天天的推移,她也克制不住的越發放縱了。
只要沒鉆陳光同一個帳篷里去,別人愛怎么說閑話怎么說去。
誰要膽兒肥跑媒體那兒嚼舌根,江雅歌也有一萬種辦法可以把人挖出來。
江雅歌和鄧大胡子的團隊合作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團隊里大多是聰明人,沒人會蠢到為一點眼前的蠅頭小利,和自己的整個人生過不去。
長夜漫漫,不知不覺間月上三竿,帳篷環環相扣組成的營地里萬籟俱寂,就連這兒原本的主人,蛐蛐兒也被趕到了遠處去,對著這邊憤怒的唧唧復唧唧。
諾大的營地里,只有中間的篝火在一個守夜人的注視和添柴加薪下時不時發出噼里啪啦的爆響聲。
另外四個守夜人則打著電筒,手里拿著道具用的鐵棍,繞著營地不斷巡視著。
這幾個守夜人都是專業的武替,其中三個更是退伍下來的兵,手里有活,讓他們守夜,眾人也放心。
時間不知不覺走到凌晨一點,陳光卻從他的帳篷里走了出來,正撞見路過的一武替。
“陳先生,睡不著嗎?”
陳光咧嘴笑笑,“是有點,我到篝火那邊坐坐。”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原本躺下去之前都好好的,可躺在床上,總有些心神不寧。
如果只是心頭不踏實也就罷了,而是他發現自己的內勁和許久不曾有過動靜的大地醬爆者異能居然也在隱隱中變得比平時更加活躍。
這顯然是極不正常的現象,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就選擇進杯中界找琉璃問個究竟了。
但現在他卻不敢,還在躲風頭呢。
想不出個究竟,卻又睡不著,陳光只得爬起來,或許多吸一吸山里的新鮮空氣能變得更清爽些。
坐在篝火邊,和負責加柴的守夜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陳光時不時抬頭看看天上星空,隱約間覺得星空的閃爍比平時更快一些。
仿佛是凝固的空氣在地球表面劃過,折射了繁星的光芒。
到底是怎么了?
陳光甩了甩腦袋,想把毫無來由的紛雜念頭從心里甩掉。
但這卻無濟于事,其實從在巴拉爾山剿滅碎世回來以后,他就時不時的會出現這種感覺。
后來在擊殺歐陽天行,成為武圣境強者之后,這種怪異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
他知道這或許和通天圣杯有關,但卻無計可施。
數十公里外的白河縣城里,囊發財的賓利緩緩駛入別墅區,下午時他在自家會所里招待了手底下幾個承建公司的老板,然后又到女秘書家里去了趟,等回家時已經是晚上一點過。
他今晚本打算不回了,可心里又覺著不踏實,還是回去看一看的好。
遠遠的他抬頭便看見修在半山腰的自家三層樓別墅,上面主臥室的燈還亮著。
等車開進了別墅里,他下得車來,抬頭看三樓上的主臥室燈光卻已經熄了。
囊發財心頭咯噔一聲,暗暗覺得不妙,上樓卻沒去臥室,而是直奔囊恩倉的次臥。
他在外面擰了擰門鎖,發現從里面被反鎖上了。
再然后,他便開始咚咚咚的勐敲起來,嘴里大吼著,“小兔崽子!你在不在里面!給我出來!”
沒有動靜。
隔壁主臥的門轟的被打開了,是他老婆,“吼什么吼?大半夜的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別敲了,恩倉這會兒壓根不想理財你。”
囊發財頓時明白,囊恩倉肯定不在里面,他氣得勐跺腳,“你這不可理喻的蠢貨女人!遲早我們都會給你害死!”
不再理他,囊發財轉身就扶著樓梯,爆喝道:“馬松!你給我上來!”
三十秒后,他的保鏢隊長馬松神色尷尬的走了上來,“老板。”
“你給我把門踹開!”
囊發財一指囊恩倉的臥室。
馬松一張臉漲得通紅,“那個,老板,囊少沒在里面,三個小時前他就出去了。”
囊發財狠狠一巴掌打在馬松臉上,“你把我的話當成放屁了嗎?我不是說過,在那些人走掉之前不允許他出門的嗎?”
馬松很是無奈的把眼神飄向胖婦人,那意思不言自明。
囊發財終于忍無可忍,怒而回頭看向自己這蠢得無可救藥的老婆,又是狠狠一巴掌扇過去,“要被你害死了!真要被你害死了!”
胖婦人被一巴掌打得有點懵,她難以置信的瞪著囊發財,眼神里盡是不可思議,“你…你居然打我?”
囊發財又是狠狠跟上一腳,“媽的少跟我演電視劇!我打的就是你!你到底知不知道陳光有多恐怖!他比當初一巴掌拍死老耿的那個女人,恐怖十倍!本來這事能就這么過去了,你卻又把你的蠢兒子放出去,以他的性子,肯定又去找人麻煩了!真把人惹火了,他捏死我們就是一根指頭的事情!”
胖婦人卻還不信,“你胡說八道!你別吹牛了!我們誰不知道你當初是想吞了你兄弟的錢,才害死老耿的,少胡編亂造什么一巴掌把人打樹上電腦牛皮了!恩倉可是你的親兒子,你怎么就忍心把他軟禁在家里,他想出去和朋友喝點酒又怎么了?”
囊發財沒想到,這事自己只給老婆說過,可她居然從來就不信,一直都以為是自己害死的兄弟老耿。
“你…”他給氣得嘴唇直哆嗦,“愚昧至極啊!我怎么就娶了你這蠢貨,生了個更蠢的貨!喝點酒?他真要是出去喝酒,我管他干屁,他娘的他是要給我們所有人喂毒啊!”
胖婦人回過神來,歇斯底里的向囊發財撲來,“終于說出來了吧?你心里一直就這么想的吧?你就嫌棄我們娘兒倆吧?當初要不是我爸把他的采沙場給你,你能有今天?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老娘跟你拼了!”
“滾!”
囊發財不耐煩至極,又是狠狠一拳打在胖婦人臉上,然后也不管她傷怎樣,嘴里喊道,“馬松你跟我走!趕緊想盡一切辦法聯系上恩倉,一定得把他給我趕緊拉回來!”
兩人下得樓來,馬松卻一臉無奈的拿著手機,“老板,囊少的電話打不通,他關機了,他那些朋友的電話也都關機了。”
囊發財氣急,又是一腳揣茶幾上,哐當直響,“這蠢貨!”
“馬上給我叫人!把通遠的所有人都叫上!另外幾個幫會的人也都叫上,進山!現在就進山!希望還來得及,哪怕讓我給那陳光跪著磕頭都可以!”
囊發財一邊快步走向門口,一邊吩咐著,他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胡縣長打來的。
電話剛接通,里面就傳來胡縣長火燒眉毛的聲音。
“囊老板!你到底在搞什么飛機!你不是說你有分寸的嗎?你不是說你知道輕重的嗎?你兒子干的好事啊!現在事情鬧大了,收不了場了!你要把我們白水河的所有人都拖著一起下地府嗎!”
囊發財拿手機的手勐的一顫,心頭涼了大半截,“老胡,到底怎么了?我這也才剛發現恩倉那蠢貨從家里逃出去了。”
“怎么了?你真是生得個好兒子!他帶人去把人江雅歌給擄走了!我告訴你把,給我和書記打電話,讓我們務必保證劇組安全的,是省委一把手!還有我們彩南省的軍區一把手!江雅歌和陳光的關系是通了天的!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所有人腦袋掉十次都不夠!”
囊發財身子一軟,險些就此癱倒在地上,腦子里十萬八千道悶雷同時炸響。
他知道自己這兒子的尿性,絕對干不出好事。
不但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可怕的奇人異士陳光,更捅破了天!
我怎么…
他娘的就養了個畜生出來!
“我…都怪我家里這拎不清的蠢婆娘。”
“你別他娘的說怪誰不怪誰了。這陣兒我們全縣警力都出動了,從景區瀑布那邊開出來只有一條獨道,你就祈禱你兒子帶人原路返回,咱們還能堵得住吧。如果真出了事,今晚我就往緬境逃,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丑話說這兒,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江雅歌真掉了一根毫毛,最好的結果,是當場擊斃你家的蠢兒子還有他的同黨!咱們所有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胡縣長啪的掛了電話。
囊發財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聲嘶力竭的吼著,“快!快!進山!進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