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導演不禁在心里暗想,他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貨,一個人的理論知識究竟要豐富到多么高山仰止的程度,才能這樣信手拈來皆是學問?
不對,他這絕非簡單的死記硬背!
他不僅僅記住了這些東西,甚至更將其完完全全的理解與融會貫通,讓這些知識在他腦子里形成了一套極度完善的理論體系!
這時候,陳光已經換了姿勢,他的手機快沒電了,所以把江雅歌的粉紅色爆米花充電寶墊在腳上。
他似乎很忙,其他人都陸陸續續起身走了,他卻依然目不轉睛的將眼睛放在手機屏幕上。
江雅歌和靳詩月也一左一右的把腦袋放在他兩邊,同樣滿臉嚴肅的盯著他的屏幕,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劇組中諸多主創人員臨走人時,再看陳光此時這左右巨星環繞的樣子,眼神里卻沒半點嫉妒,只剩下無限的崇拜與迷惘。
所有人都根本想不明白。
陳光你到底是到哪個深山老林里去修煉過,在演話劇時的臨場發揮叫人驚為天人也就罷了,可為什么你的理論知識也這么豐富與扎實。
你還給不給人活路的?
說好你是天才型選手,可為何一轉頭你在理論上也是大師級?
不對,你根本就是宗師級!
大宗師!
鄧小剛與席長河帶著朝圣一般的心情,做賊一樣悄悄挪到陳光身邊,想偷看這家伙的手機。
先前他隨便與楊希說點字言片語,就讓人勝讀十年書,這會兒他們三人表情如此嚴肅,難道他正帶著靳詩月和江雅歌一起揣摩演技的至高境界?
兩位大導演終于看清楚了!
然后兩人險些當場昏厥過去。
江雅歌紅著臉要去搶手機,嘴里喊著,“剛肯定不能連這三個啊!”
陳光氣呼呼的把手機一收,“我手滑了!算了,沒體力值了,歇菜。”
靳詩月掩嘴直偷笑,“這一下午你都充好幾百進去了,都還沒到一百關啊!”
陳光翻著白眼,“我這不是每一關都要三顆星嘛?”
沒錯,這家伙在玩開心消消樂!
感情在我們拜神仙的時候,這家伙坐這兒玩了整整三小時的開心消消樂?
鄧小剛和席長河有點崩潰,我們看到的可能是個假宗師!
“那個,小陳?”
鄧小剛廢了好大心思才冷靜下來,湊過腦袋去和陳光打著招呼。
陳光抬頭,“老叔,研討會結束了嗎?那我先走咯!”
鄧小剛一愣,“呃,等一下!”
陳光撓頭,“還有什么事嗎?你放心啦,我對《巾幗》可比話劇認真多了,之前就看過好多次劇本的,現在讓我倒背出來都沒問題。明天保證不讓你失望好吧,我可以立軍令狀!”
鄧小剛連連擺手,“不是怕你演不好戲。”
陳光長出口氣,他之前也給大胡子的固執弄得頭大,生怕他繼續揪住自己不放。
“那是?”
一旁的席長河湊過腦袋來,“陳先生你好,我是席長河,老鄧的朋友,席露的堂伯。”
陳光一愣,“哦哦,席導您好,以前不是傳言是席露的舅舅嗎?”
席長河不好意思的撓頭,“那是我以前為了避嫌,其實現在發現這也沒什么意思。”
“哦哦。”
席露一直藏在席長河的后面,但又扭扭捏捏的不好上來打招呼,這會兒才終于抓住機會上來應了聲。
“小陳,是這樣的,我和老席想知道,你到底跑哪兒去學了戲,你這變化忒也猛烈了點,我感覺都不認識你了!”
鄧大胡子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不少將走未走的其他主創,比如周亞這些立馬把耳朵尖豎起來想偷聽。
陳光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們,自己為了這世界派的演技,在杯中界里受過多么非人的折磨。
他只大大咧咧的一揮手,“我能去哪兒學啊?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快沒了,這都是我平時忙里偷閑瞎想的東西,登不得大雅之堂,讓各位見笑了。”
眾人幾乎絕倒,我見笑你一臉!
謙虛得過分就是裝逼了!
可好像他說的又是真的。
這大半年里,陳光在哪兒,在做什么,全國上下幾乎人人都知道,他是沒有任何可能參加系統學習。
難道,這世上真有這種強悍得讓人發指的天才,平時沒事瞎想就能把整個演技的學問一通百通,然后領先別人幾十年?
“那個,陳先生,您能告訴我們,你平時都是做什么的時候琢磨的表演藝術嗎?這對我們的幫助真的很大。”
席長河厚著老臉問。
光老爺果斷開啟忽悠模式,掰著指頭數起來,“蹲大號啊,坐車啊,去銀行取錢時排隊啊,打游戲匹配等待時啊,反正有事沒事就在那兒瞎想。好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公司還有點事需要處理,不好意思,明兒一早見。”
陳光說完,一拱手就此告辭。
再這樣裝下去,他自己也有點臉紅了,他怕忍不住會想打自己。
靳詩月和江雅歌本想送他,但陳光卻婉言謝絕了。
他真沒亂扯,這會兒呂小梁已經把車停在了影視城的停車場里。
呂小梁是坐著下午的飛機到的燕京,公司的確有事需要他拿主意。
陳光一上車就把呂小梁從駕駛座上趕了下去,車神從來只信得過自己的技術。
所以家大業大了煩惱也多,今天上午時天光傳媒與升海的融資才告一段落,下午時楚子衿與國外兩家公司的談判卻都走到了最后一個環節。
以楚子衿的能耐,其實這種事情并不需要非得問陳光,但陳光給她的經營方針策略太大而化之,在這種關鍵的決策上,她就必須問一下陳光的意思。
陳光一到酒店,正準備自己調試電腦和楚子衿接通網絡會議,結果視頻彈窗直接就出來了。
得,她又把酒店的電腦給黑了。
“說吧,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陳光開門見山的問著。
視頻對面的楚子衿已經換上一身職業裝,這會兒已經晚上八點鐘,她卻依然坐在天光傳媒的CEO辦公室里。
“今天下午,之前一直在談判的貝斯諾與富利亞公司同時給出了兩個節目的最終報價。之前我是想收購他們旗下的《終極大挑戰》和《瘋狂大富翁》這兩檔節目的華夏版權。”
陳光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這事的進展楚子衿最近兩天一直在向他匯報,穩定的每天一份郵件,雖然他并沒有細看,但事情大體是明白的。
這兩檔綜藝節目分別屬于貝斯諾和富利亞兩家公司,一在歐洲一在北美,收視率和口碑都很不錯,并已經播到第三季。
之前談的授權費分別為六千萬和八千萬,陳光覺得稍微有點貴,但也不是不能承受。
其實最早這兩家公司的報價是一億兩千萬和一億五千萬,但楚子衿在電話會議里與對方據理力爭,全方位的解析了對方的品牌價值,讓對方連續三次降價,最終談到了現在這數字。
不過陳光原本以為對方要最終報價至少還得有些時間,起碼得楚子衿親自飛一趟才行。
畢竟所謂的最終報價一旦拿出來,就意味著不再有談判的可能,要么就簽約,要么就歇菜。
“多少?”
陳光心中隱隱有點不詳的預感。
視頻里的楚子衿苦笑一下,“貝斯諾給《終極大挑戰》的最終報價是一億三千萬,富利亞給《瘋狂大富翁》的最終報價是一億八千萬。”
陳光瞳孔一縮,“有病吧?比第一次報價還高?”
楚子衿點頭,“應該是他們有關注我們公司的新聞,升海注資十億的事情讓他們臨時改了主意,這兩家公司高層應該相互間也接觸過,看穿了我們急于購買成熟IP綜藝的心理預期。”
陳光往椅子后面一仰,微微閉上雙眼,自己這是要被人當成冤大頭,坐地起價了啊!
媽蛋,老夫的錢也不是…
好吧其實就是大風吹來的,但你們這轉頭就獅子大開口,有點過分了吧?
我錢多,但我又不傻!
再說了,你們這不讓楚子衿前面幾天的功夫都白費了么,你們特么的在玩我?
“讓他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不買了。”
大約只考慮了五秒鐘,陳光就給了楚子衿確切的答復。
楚子衿稍稍有些猶豫,其實她覺得還能再爭取一下,并不是沒有機會重新談到六千萬和八千萬的程度。
“可我這段時間已經把國外流行的綜藝節目都過了一遍,的確是這兩個節目最適合引進,國內比較空缺,也符合目前國內觀眾的口味,他們的模式也比較成熟,便于復制。這樣直接放棄了…”
陳光無所謂的一擺手,“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老外們做人也太不地道了,和這種生意人打交道,就算勉強談成了,往后還有得惡心事。咱們不一定非得從綜藝入手嘛,之前不是已經買了不少版權嗎?試著開發開發唄,只要別碰那個倒霉催的億萬富少就好。”
楚子衿搖搖頭,“影視劇拍攝見效太慢了些,從立項到拍攝,再到版權出售,然后拿到播放牌照,然后排隊檔期,最后開播起碼大半年過去了。但如果是綜藝的話,就可以把這個時間壓縮到兩個月內,一周一集的播出模式檔期也比較好安排,只要統籌規劃得好,最遲三個月后就能播出第一集,我知道你是有些關系的,牌照是比較好拿。”
陳光捏著下巴,楚子衿在這方面是比他想得更多些。
“那么,我們做原創節目!買別人的動不動幾億授權費,那太敗家了,不如干脆做原創!”
楚子衿一愣,“啊?原創?可我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才啊,厲害的編導團隊現在國內都是香餑餑。”
“我覺得你可能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不一定第一個節目做出來就必須要大爆,只要能保持一定的關注度就行。適當的時候,也可以我自己來參加。編導團隊不一定要挖最頂級的,咱們可以先勉強找個平庸一點的謀求合作,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一檔及格的構思來。如果一定要大爆,可以等我自己有空時也來參加嘛。”
楚子衿有些不甘心,她急于做出點成績來,可不想將就。
陳光卻話鋒一轉,“我有個很棒的建議,某個你我都認識的人,他那兒有成熟的編導團隊,找他借!”
“誰?”
“竹子的常曉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