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我聊聊就不行么?”謝洛夫像是一堵墻一樣擋在基辛格的面前,而在他的身后勃列日涅夫的辦公室中,尼克松和勃列日涅夫正在私下會談。里面除了兩個人之外,只有一個翻譯在場,沒有書面記錄員,什么都沒有。
“謝洛夫將軍,作為一個秘密警察頭子,你已經將自己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和十幾年前沒有區別。”基辛格很是辛辣的對謝洛夫諷刺道,“而且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
基辛格在十幾年前曾經訪問過莫斯科,當時給他設置種種不便的人不是別人,此時就站在他的面前,正式因為接觸過,所以謝洛夫知道眼前這個王八羔子十分討厭,自戀到極點而且愛出風頭,各種重要的場合這個人總想要擠進去,彰顯自己的重要性。
否則他只是尼克松的助手,又不是現任美國國務卿,怎么可能把現在的國務卿威廉皮爾斯羅杰斯擠得一點存在感都沒有,這要是在蘇聯,早就和波德戈爾內一樣下課了。
“是啊,我是一個秘密警察頭子,但我知道這是美國總統和蘇聯總書記的會談,我懂英語,其實我完全可以代替翻譯的角色進去,這是克里姆林宮,不是白宮,怎么安排我說的算。”謝洛夫不為所動的道,“你不要以為可以在這里受到在中國的待遇,中國遭受外交孤立而且本身比較好客,誰去訪問他們都會做足外交禮儀,不光光是你。”
“我說助理國務卿先生,你如果不保持一下紳士風度在外面等一會,我就讓衛戍部隊的同志進來把你架出去了,妨礙美蘇高級會談,傳出去可是一件丑聞。”謝洛夫指了指基辛格的背后,不遠處幾個衛兵正在隨時待命,只要自己的老大一聲令下,就會過來教基辛格做人。
“你不會這么做的,耽誤了美蘇會談,這個丑聞是我們兩個人的,你不敢這么做。”基辛格的眼鏡片下閃過一絲狡猾的目光,他相信自己的判斷,謝洛夫不會強行阻止自己。
說一出口車墊讓點煙的謝洛夫嗆到了,用了兩秒種把這種惡心感壓下去,才好笑的反擊道,“我在你們的報紙里面還有形象?你們早就把說我的跟撒旦復生一樣,我還在乎丑聞。你這種威脅對任何干部都有用,就對我沒用,我不在乎…”然后揮手朝著基辛格的身后喊道,“衛兵…”
“等等!我自己走。”基辛格瞬間慫了,作為一個很愛惜名聲的人,他面對這種流氓作風沒太多的辦法,就和謝洛夫說的一樣,這個秘密警察頭子的名聲早就被美國壞的臭不可聞,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威脅,相反阻礙最高領導會談的事情一旦傳出去,自己的聲望會遭到非常嚴重的影響。
一副知識分子派頭的基辛格果斷后退一步,不在堅持要親眼見證最高會然,而是直接出去和美國代表團的其他人員等候,“媽了個巴子,跟你好說好商量不行,非要逼我來點強硬手段,這幫猶太人是不是賤。”看著已經出去基辛格的背影,謝洛夫一臉的不爽道。
辦公室里面,勃列日涅夫和尼克松并排而坐,兩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正是廚房辯論,到底是老友重聚還是劍拔弩張,完全取決于現在的形勢。
“在美國對越南采取強硬行動的同時,雙方的最高首腦會談如期舉行并不容易。”勃列日涅夫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但用的字眼非常直接,上來就談到了越南問題。
“在很多情況下,美國總是在克制自己的行為,避免沖突。”尼克松一聽就知道勃列日涅夫在指責美軍在北越發起的大規模轟炸行動,“但我們在面臨著新的形勢,美國不能不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考慮,這也包括軍事行動。”
越南比美蘇會談更加重要,在任何情況下美國都不能輸掉這場戰爭,如果舉行會談的代價是美軍在戰場上吃敗仗,那么它就沒有一點意義。出乎尼克松預料的是,勃列日涅夫對美軍擴大轟炸行動視而不見,好像不知道這件事一樣讓峰會如期舉行。
這又不奇怪,勃列日涅夫在加強對北越進行軍事援助的同時,主要還是讓北越把美國人打疼了,讓美國人上門來求自己。推進緩和策略麻痹美國,自己好積累力量進攻。
幾個小時之后,辦公室的門開了,勃列日涅夫和尼克松笑呵呵的同時走出來,似乎對剛剛的會談頗為滿意,好像決定了什么影響世界的大事一樣。
“謝洛夫,你猜總書記和美國總統有成果么?”烏斯季諾夫腦袋微微一側問道。
“以我們總書記的性格,估計他們什么都沒有談,就是聊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謝洛夫的話引起了安德羅波夫和烏斯季諾夫的贊同。等到尼克松和基辛格走了之后,三個人立刻上去詢問有什么成果,勃列日涅夫很輕松的表示自己就是隨便聊聊。
晚上在多棱宮,這座克里姆林宮歷史最悠久的宮殿中,勃列日涅夫再次舉行了晚宴,招待會談之后的尼克松夫婦,因為尼克松的夫人在,所以參加人除了蘇聯中央主席團的干部之外,還有一部分委員夫人。
比很早就到達了宴會廳的其他人不同,勃列日涅夫和尼克松夫婦整整晚了一個小時。
但這不耽誤謝洛夫找基辛格的麻煩,因為這個中年男人總是盯著自己的妻子,這不能忍,他可從來不認為政治人物就很有操守,基辛格證明了這一點,這個年代的基辛格和好萊塢的女星曖昧簡直不要太多,從這點上謝洛夫和他是一種人。蘇聯的環境讓謝洛夫必須要保住秘密,對方就光明正大的多。
“那個老色鬼的眼神怎么這么討厭。”已經端著酒杯半個小時但一口沒喝的謝洛夫非常不爽的對瓦莉婭說道,這種話讓瓦莉婭臉上的笑容愈加的迷人。
勃列日涅夫和尼克松夫婦落座之后,直接面對對面墻壁上壁畫,看起來像是耶穌和使徒最后的晚餐,勃列日涅夫感覺到了尼克松的探尋,看了一眼壁畫道,“那是當年的中央主席團,不,那個時候還叫政、治局。”
“哦,那一定意味著總書記和教皇有許多共同點了?”尼克松也表現出來自己的溫和態度,這句話讓勃列日涅夫放聲大笑,伸手和尼克松握了一下。
這是個隱喻,勃列日涅夫的意思只有他自己能懂,耶穌是斯大林,而赫魯曉夫則是猶大,最后出賣了斯大林,最后自己上臺則要在赫魯曉夫之后,重建蘇聯對斯大林的信仰。
赫魯曉夫提拔的這些干部,最終都選擇修復斯大林的形象,這不會因為赫魯曉夫主動退休改變,謝米恰斯內就和謝洛夫說過,如果是他做克格勃主席,先槍斃一千個作家,給這些散布西方思維的知識分子一個教訓。
謝洛夫則通過散布謠言的方式,指出赫魯曉夫是因為兒子被殺公報私仇,來修復斯大林的名聲。但他沒有散布其他對赫魯曉夫的謠言,從改革的方向上來講,赫魯曉夫又不是沒成績,只不過有些急功近利,對改革的指責絕對不科學。赫魯曉夫又沒有往資本主義那邊去改…
隨后雙方的談判再次開始,幾天之后,尼克松總統與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之間為期一周的具有歷史意義的會談今天在莫斯科結束。在聯合公報中兩位領導人都承認在越南戰爭問題上雙方的許多重大分歧,但是他們都同意“盡最大努力避免軍事對抗”。雙方都贊同在中歐“雙方都削減”武力的想法。
“美國想從越南撤軍,他們在請求我們配合,這對我們有什么好處,他們準備拿什么交換?我們又不缺錢,如果僅僅是增加對蘇聯的貸款,我認為這個談判完全沒有必要。”最高蘇維埃主席謝列平在尼克松走之前的最后一天會議上道,“這幾年來,我們和英國以及聯邦德國配合,手中有幾百億的美國國債和美元支票。我們又沒有經濟聯系,這就是我們手中的劍,我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是我們在東歐盟國的權利沒有得到承認,如果用這個作為交換的話,我們就可以表面上答應尼克松的請求,只要從條約上確定了東歐的政治格局。以后我們反悔了重新支持越南,也是可以的。”勃列日涅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德國的邊界還有東柏林的問題,都需要這樣一場峰會,蘇聯要解決這些問題。
“可是越南戰爭每持續一年,美國就要付出巨大的傷亡和財產的流失,這也是我們看得到的利益,柏林問題就算我們放在那里,也不會出大問題吧。”謝洛夫想了一下道,“其實謝列平主席和勃列日涅夫總書記其實沒有矛盾,就算是談判,幾年之內沒有結果也是正常的,就算是簽訂了條約也可以撕毀,美國人民會幫助我們的,只要我們拖下去,就沒有問題。”
“但今年我們還是要做出認真的態度,把東歐衛國戰爭之后的勝利果實鞏固了,明年在考慮撕毀協議的問題。”謝洛夫想了一下道,“到時候是不是又需要我出面,做出強硬派的面孔了?”這句話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