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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3章正月

熊貓書庫    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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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的長安滿是煙火氣。

  人們相互探訪,聚飲用餐,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貴族人家,都想著法的讓家人能夠享受一下。

  大家也在積攢著熱情,

  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上元佳節。

  和元貞三年的時候比較相像,很多士子在元貞六年秋末的時候來到了長安,準備元貞七年的京試。

  而正月里,長安最熱鬧的地方就變成了彩玉坊,士子們在那里辦起了一場接一場的文會,偶爾便會有精彩的詩文傳出,讓人贊嘆不已。

  比較杰出的書畫之類的作品也不在少數。

  這些都是入京趕考的士子的揚名之舉,只是比之元貞三年的時候,

  要規范了許多,

  士子們不再亂遞文章了。

  大唐立國之后,在元貞三年開科取士,給想要入仕的讀書人以另外一個選擇,薦舉之制被越來越嚴格的限制在了官場內部。

  白身想要入仕,通過科舉邁入官場成為了第一選擇,三年的時間,讓大部分人都明白,不通過科考進入官場,對你的仕途來說將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舉人和進士是最基本的條件,你想像以前那樣,

  通過相互引薦入仕,

  就要做好沉于下僚的準備。

  比如說在一縣之地,

  九品以外,皆為吏員。

  縣中各曹主官就是從九品,

  他們以下就都是小吏了。

  你以白身入仕,背景足夠強大,如今其實還是可以入品的,

  比如說縣中的各曹主官,可你再想成為縣中的主簿,縣丞之類,就需要付出比以前成倍的努力才行。

  縣中正官也就是縣令你就不用指望了,你努力的方向應該是郡中的官職,進入郡中之后,你的升遷道路就會越發的滯澀,因為你缺了一個前提條件,沒有參加過科舉。

  唐初六載,才開始第二次京試,還沒有那么嚴格的限制,只是大趨勢卻已經明顯的表現了出來。

  大唐不是前隋,科舉弄的有一天沒一天的,大唐是一年一次縣試,兩年一次道試,三年一次京試。

  縣試取中的是秀才,道試則為舉人,京試則為進士,這是大唐按照行政區域建立的科舉取士體系。

  縣試在郡中舉行,道試在各道,

  京試在長安,

  三級制,正好與大唐的行政區域體系相對應。

  大唐朝廷這幾年一直在完善科舉制度,到了大唐元貞七年,基本上形成了科舉制度的雛形。

  中間自然還有很多需要改動的地方,但大致上都屬于細節方面的問題了。

  至于科舉制度和大唐官制的有機融合,還需要人們的不懈努力,效果上也看不太出來,時間太短。

  只有當那些科舉出身的科舉官大規模進入大唐的統治核心當中來的時候,才能夠持續的奠定科舉的堅實地位。

  為了鼓勵讀書人參加科舉,大唐也給出了不少優惠政策。

  其中最為實惠的一項就是對取中的士子進行稅賦上的減免,有李破這樣的皇帝,自然是不會給你免稅的,更不會讓你借此肆意的侵吞良田,把鄉里的人都弄成雇農。

  最多也就是和如今的貴族們差不多,少交一些田稅,而且只能惠及自己一家。

  另外一個令人心動的好處就是,取中秀才就可以很順利的進入到郡中縣中官場了,做些文書,庫管,賬房,幕僚之類工作。

  舉人,進士的為官前景肯定要比秀才強,能走到哪一步,還得看你入仕之后的政績。

  到了元貞七年,入京趕考的士子人數已是倍于元貞三年,當年還猶猶豫豫的貴族們終于看清了現實,對科舉取士之事不再那么抵觸了。

  加之朝廷這兩年在清查冗官,去年又開始清理積案,弄的地方上的人們很是心驚肉跳,都開始小心謹慎了起來,各種門路算是走不通了。

  于是乎,去年參加縣試,道試的人數劇增,大部分都是各地的貴族子弟,這樣一來,競爭就很激烈。

  有人便哀嘆,前幾年不知珍惜,這會就要跟人相競…

  其實他們中間的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他們這些人還算幸運,要知道各地的書院陸續已經建立了起來。

  只是年頭還短,生員們不論學識還是年齡,都不足以參加科舉應試,等到書院的生員成長起來,那個時候科場的競爭才叫殘酷。

  吱扭扭,褚府的大門慢慢打開,三個從人牽著馬走了出來。

  院中,扶風郡太守許敬宗向褚遂良拱手作別,“賢弟不用多送,俺這就去了,俺還能在京師呆上半月,賢弟若是有閑盡可來尋俺飲酒。”

  褚遂良一邊回禮,一邊笑道:“也是不知許兄何時到的京師,不然俺早就登門造訪了,許兄可還像當年那般喜好玩樂?要不小弟改日在彩玉坊尋個去處,咱們好好聚一聚?”

  許敬宗看上去很是春風得意,他比褚遂良大上三四歲,算是同輩中人,如今任職扶風郡太守,品級不比褚遂良低,而且一直在外面為官,仕途的前景現在看要比褚遂良好上許多。

  尤其扶風郡還是皇帝的故鄉,官員品級要比其他地方高上半格,借此之便,他還攀附上了扶風郡長公主李春,想不得意都不成。

  今日登門拜會于褚遂良,褚遂良心里明鏡似的,準定是從旁人處聽聞他高升了,任職的還是門下省給事中這樣的要害職位,所以才來相見。

  不然的話,就他們父子兩個當年倉皇離京的模樣,人家半只眼皮都不帶搭理你的。

  所以說別看兩人當年都在天策府中任職,應該算是舊交,可如今他們之間的交往,卻是那種非常純粹的官場中的迎來送往,說的再多,表現的再親熱,也都是虛的。

  日后一旦落難了,誰也別想對方給你來個雪中送炭,能夠不落井下石,就算仁義。

  此時許敬宗哈哈大笑,拍打了兩下褚遂良的肩膀,“還是賢弟知我啊,不用賢弟張羅,改日俺做東,招上幾位好友來歡聚一場,到時賢弟可要賞光啊。”

  褚遂良樂呵呵的連連點頭,“一定一定,許兄相招,怎敢相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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