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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宴無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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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一章、宴無好宴!

  “人品堪憂?”宋洮一臉的驚訝。

  這算是什么評價?

  天賦驚人,這一句他能夠理解。

  爺爺只不過隨意的問他一個問題,他就破境成功,從空谷躍至高山,實現了極其重要的一步飛躍。

  當初爺爺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可是,自己什么都沒有感受到,也沒有這么好的機緣和運氣。

  人品堪憂何解?倘若覺得他人品堪憂的話,爺爺為何又要邀他來相見呢?

  “說了半天,滿嘴謊言。”宋孤獨出聲說道。

  宋洮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原來爺爺是怪他不坦誠。我和他相見次數不少,確實發現他言辭虛偽,舉止輕浮。不過,我心中很是不解,既然此人人品堪憂,為何爺爺還要邀其相見呢?”

  “一為印證一下心中的猜測。”宋孤獨看著院子里那綻放著金色光暈的梅花,說道:“這個疑惑橫亙在心中多年,一直想要找機會求證一番。”

  “爺爺可曾找到答案?”

  宋孤獨指了指那滿院的梅花,說道:“這些不就是答案。”

  “那就是答案?”宋洮看向那些梅花,說道:“爺爺懷疑李牧羊的出身來歷懷疑他和十五年前那場‘雙龍奪珠’有關系?”

  “那不是雙龍奪珠。”

  “不是?”

  “不是。”

  “那是什么?”

  宋孤獨搖頭,說道:“這也是我所想要得到的答案。讓你將它邀來,就是為了看看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所要求證的那個答案。”

  “所以,這么多年來,爺爺一直派人到江南”

  “只是你叔伯他們的幾手閑棋而已。”宋孤獨面無表情的說道。“不過,看來陸氏對此子極其看重,竟然請動了道家的紫陽真人。我們派到江南的人全部都鎩羽而歸。紫陽真人實力深不可測,除非我親自前去江南,不然的話,其它人去了也是送死。可是,如果我親自去了的話,那個動靜就太大了,難以瞞過那些有心之人。這樣一來,反而得不償失。”

  “再說,我也很想看看,看看他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看看陸家那只沙鷹布下這一手棋的目的到底在何處以一枚棋子就想撬動大局,怕是不易吧?”

  “那此番李牧羊前來,爺爺可有何發現?”

  “沒有。”宋孤獨搖頭,說道:“他隱藏的很深。我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那爺爺覺得李牧羊,他到底是什么?”

  “空口無憑,沒有意義。”宋孤獨出聲說道:“既然止水劍館的那位有心求證,那我們就耐心等一等吧。不要誤了大局。”

  “那爺爺找他過來還有其它的目的?”

  “他是一個不確定因素。”宋孤獨說道。“無論是斬殺崔照人,還是打敗木浴白,都證明了這顆棋子的威力。而且,他還沒有真正的進入戰局,只是在周邊游走和觀察”

  “觀察?”

  “此子大智若愚,心機似海。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般,癡兒想變智者極難,但是聰明人想裝傻更難。你以為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以為他對陸氏的種種怪異行徑以及自己的父母沒有任何的懷疑?他心有疑惑,只是他不說而已。他想保持這樣的平衡狀態,或者說他不愿意去觸碰其它的禁忌。”

  “他不愿意入局?”

  “是陸家不愿意讓他入局。”宋孤獨出聲說道:“或者說,是陸行空不愿意讓他入局。”

  “為什么?有此重要棋子,他們為何不用?”

  “保護。”

  “保護?保護李牧羊?”

  “如果我所猜沒錯的話,陸行空必然會親自去接受止水劍館那一方的挑戰。”

  “那還真是夠愛護的。”宋洮冷笑出聲,說道:“爺爺早知陸行空的反應,所以才讓木浴白當街伏擊誅殺李牧羊?”

  “我讓木浴白當街殺人,只是因為我想讓他除掉這個不確定因素。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木浴白竟然一敗涂地。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對他越來越好奇。他殺了崔照人,敗了木浴白,我想知道,他到底到了哪一層境界。”

  “可是,爺爺他只是空谷啊。在今天以前,他只是空谷境直到現在他才是高山。他的境界和我都相差甚遠。為什么他能夠打敗木浴白?木師的劍術我是很清楚的,西風之內,無可匹敵。”

  “所以,這也是我所要尋找的答案”宋孤獨伸出手來,一朵金色的梅花從梅樹之上掉落,然后緩緩的落在了他的手心。“他到底是誰?”

  李牧羊的臉色很凝重。

  宴無好宴,人無好人。

  這個老家伙簡直是不安好心。

  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很多,但是,有實力的壞人卻極少。很不巧的是,剛才就遇到了一個。

  不,兩個。爺孫倆都是壞人。

  不僅僅壞,還非常的小氣。

  說是請人來喝杯苦茶,竟然連那杯李牧羊本來就很嫌棄的苦茶都沒有,一口水都沒有喝著。

  正如宋洮所說的那般,李牧羊怎么可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怎么沒有懷疑過兩家的關系?

  特別是此次回來,陸清明對待自己特別熱情客氣就算了,畢竟,竹海之內,自己救過他的性命。可是,公孫瑜夫人那對待自己的態度,那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完全是把自己當作親兒子來看待啊。

  止水劍館木鼎一將戰書送達時,陸清明擔憂的眼神,以及他要替自己應戰的強硬態度,直到現在還回繞在李牧羊的腦海之中。

  李牧羊不是白癡,相反,因為自身的一些經歷,他對周圍的一切都有著靈敏的感知。

  是愛護自己的,是仇恨自己的,他的心里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李牧羊很想向母親問個明白,但是,那么多年了,母親都不愿意告訴自己,證明他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倘若不問的話,他的心里又忐忑不安,總覺得總覺得有一團迷霧將自己給籠罩其中。

  “嘎吱嘎吱”

  車輪碾壓著路上的積雪,載著李牧羊朝著天都城城門所在的方向走去。

  宋家老宅在城外,距離城門還有一段時間。這場雪又足夠的大,所以路上有些不太好走。好在為李牧羊拉車的是上過戰場的戰馬,不用擔心駿馬失蹄拖著車廂摔倒在地。

  駕車的人是鞭羅旭,他本是陸行空的近身侍衛,之前被陸行空派遣出來保護李思念。今天李牧羊出門,又被陸家安排來為李牧羊駕車。

  不僅僅有羅旭一人,就連跟在身后的那十幾名帶著狼頭盔的黑衣騎士也全都是高手。十幾人整齊劃一,就連馬蹄抬起和落下的節奏都是一致的,整個身體籠罩在黑袍和面具之下,一言不發,卻有一股子沉默的威嚴和凜冽的殺氣。

  木浴白襲擊事件發生之后,陸家將李牧羊的安全問題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雖然也有人覺得奇怪,難免打敗西風劍神木浴白的人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牧羊少爺,前面來了車隊。”鞭羅旭突然間出聲說話。

  李牧羊掀開布簾看了看,只見有數輛牛車排成一排正對著自己而來。

  小路狹窄,勉強能夠容得下一輛車通過。要是兩輛車相對而來,那就得有一輛車后退了。

  李牧羊對羅旭說道:“羅叔,我們退讓到一邊吧。”

  “是,牧羊少爺。”羅旭跳下車轅,強行拽著韁繩將馬車沿著路邊停靠,這樣方便對面過來的車隊從旁邊穿過。

  身后的十幾騎黑騎也同樣的將戰馬趕至路邊,完全聽從李牧羊的安排。

嘎吱嘎吱  對面的牛車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來,有冷風吹來,一股子極其好聞的馨香味鉆入李牧羊的鼻孔。

  “應該有女眷。”李牧羊在心里想道。

  左右兩側是一片荒野,前面只有宋家老宅。這個時候冒雪朝著那個方向趕去,應當是宋家的家眷。卻不知道是哪一位。

  當然,李牧羊倒也不關心到底是哪一位。因為除了宋家的宋三少宋洮,李牧羊和宋家的其它人完全都不熟悉。更何況宋家出來的每一個都是大人物,皆是現在執掌帝國大權的高官,他們想必也不愿意和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有什么接觸吧?

嘎吱嘎吱  青牛打著響鼻從李牧羊乘坐的車隊穿過,李牧羊掀開窗簾看了過去,恰好和一雙同樣掀著側簾朝著外面張望的眼神對視。

  李牧羊有種瞬間遭遇雷擊的感覺,或者說是被驚艷到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李牧羊在心里喃喃自語。就像是春天的花、夏天的霧、秋天的楓葉、冬天的白雪。一首動人的情詩、一個唯美憂傷的故事。

  李牧羊見了很多很多的美女,但是,這是一雙自己見過一次就永遠都難以忘記的眼神。

  在李牧羊恍神之時,那輛牛車已經走遠。

  然后又走過兩輛牛車,跟在后面的是護送衛隊,足有數十人的隊伍。

  “牧羊少爺,是宋家的車隊。”羅旭出聲說道。

  李牧羊輕輕嘆息,說道:“走吧。“

  “哎”羅旭答應一聲,揚起馬鞭,馬車再次嘎吱嘎吱的轉動起來。

  “等一等。”有人出聲喊道。

  只見剛剛走過的車隊,有一騎飛奔著朝這邊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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