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策,失傳了嗎?
蘇乞年凝神,原先的地球,被異族封禁還情有可原而今步入星空諸族共存的時代,失落的人族祖域復蘇,天界重開按理說,戰王策當年傳遍了整個人間,即便歲月變遷,也不該輕易失傳才是。
“星空寂滅幾次了?”
“你是說星空滅度嗎?”聶庚午一怔,“根據星空諸族的共識,應該是三次了,但關于星空滅度太遙遠了,諸族都沒有什么詳盡的記載,只知道那是一種亙古大劫,誰都不能置身事外,或許涉及未知的輪回與重生,屆時,就算是諸皇與神魔,蟬蛻期的羽化至上人物,也要深陷其中,艱難爭渡。”
是因為寂滅大劫嗎?
蘇乞年動念,哪怕他曾經汲取寂滅重生之意,已初步扎下永恒不滅的根莖,也未曾真正經歷過寂滅大劫,最多也就見過那上個寂滅周期的神秘女子,但眼下人族未滅,諸族猶存,似乎又與他過去所知悉的,眾生在劫難逃,究極生靈也要入劫,等待復蘇之日有所相悖。
那么,自浩瀚星空第三紀元到當下,這段他未曾經歷的漫長歲月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又生出了怎樣的變故,蘇乞年覺得,他或許需要在不久之后走一趟天界才行。
這是什么經文?
這一刻的聶念年,一身人族戰血極盡沸騰,整個髓海,都在與這段神秘經文共鳴,戰意攀升,仿佛沒有止境,朦朧中,他似乎回到了兩百年前,看到了那些覆壓地球的恐怖陰影下,一道又一道璀璨的身影,他們明知不敵,也毅然奔赴,哪怕焚盡己身,流干最后一滴戰血…
輪回意志中,一桿虛幻的箭影浮現,但轉瞬間,就被灼燙激蕩的戰意焚化成虛無,這一刻的聶念年,戰意如刀,循著髓海的共鳴,沿著那神秘經文的指引,穿梭在戰體天地內,他看到了九道璀璨的門,在脊椎大龍上浮現,沿著冥冥之中的感應,他一身圣人血氣與戰意合一,轟的一聲巨響,撞開了第一道門,迎面而來的,是一片宏大的神藏世界有滂沱的生機與清氣,如天瀑般垂落。
什么!
神圣擂臺上,古劍真眸光鋒銳,這一刻的聶念年身上,似乎生出了未知的變化,那股圣人血氣,竟以不可思議的幅度劇烈膨脹,恐怖的圣人戰血非但沒有半分虛浮,在他的輪回意志感應中,更在以驚人的速度凝煉,甚至其中,漸漸透發出一股令他感到無比壓抑的氣韻。
這是什么經文!
八方看臺上,來自角龍武院,以及角龍星上各大勢力的觀眾與散修游俠兒,再次發出了強烈的疑問,尤其是角龍武院一干長老與高層,他們神色沉凝,這未知的經文竟然能令聶念年生出如此蛻變,竟隱約碰觸到了那一門檻,關鍵是這段經文中流溢的神韻,竟與人族血脈如此完美契合,更無視了虛空直播間的規則秩序。
難道是某位人族大帝,甚至人皇流傳下來的驚世篇章?
這些準王境的長老面面相覷,雖說當下星空諸族共存,已經不存在什么敝帚自珍,但一些神圣領域之上的道與法,還是不會輕傳,這段一聽就令他們這些準王、王者血脈都為之撼動的經文,那個年輕人居然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念誦出來,公之于眾。
他到底是誰?
雖然身在虛空直播間,但是線下一干角龍武院高層,已經開始召喚玄黃地球永寂之光的相關負責人,以及究極天眼分體的權限者。
神圣擂臺上。
古劍真握著斷劍的手掌握緊又松開,直到十息之后,聶念年深吸一口氣,迎著前方那道鋒銳的目光,認真道:“我等你。”
“好。”古劍真頷首,沒有客氣,他閉上雙眼,脊椎大龍上,同樣有九道光源浮現。
休息區,聶庚午頗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而后又笑了,蘇乞年看眼前這一幕,嘴角也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這才是人族該有的樣子,這也是他最初開創戰王策的初衷,體內的人族戰血有多灼燙,戰意有多純粹,就能夠獲得越快的進境。
僅僅過去了十數息,又一道膨脹的圣人戰血在擂臺上升起,有滂沱的劍勢蒸騰,又數息后,聶念年收拳而立,感受著周身無形的枷鎖,似乎扎根在肌體皮膜,筋骨髓血的每一寸角落,隨著他再次出手,這種束縛感愈發強烈。
“你贏了。”古劍真收劍,深深看他一眼,道,“蹉跎一年,你的時間不多了,現在看來,或許還有轉機。”
說完他轉身就走,但在路過休息區時止步,看向蘇乞年,微微躬身一禮,鄭重道:“傳道之恩不忘,但若有機會,我想刺你一劍。”
蘇乞年語氣平靜,但眼中卻有淡淡的笑意,道:“我等著你。”
虛空直播間關閉,聶庚午看著古劍真離去的背影,無奈道:“這小子比念年還要小兩歲,雖然血脈極強,但背負了太多,當年初入神圣領域,是重傷墜落在角龍星上,院長親自出手,才保下了他,所以這么多年,他從未離開過角龍星半步。”
蘇乞年沒有多說什么,這世間有故事的人太多,每個人成長路上,都背負著各自需要承載的東西,或主動或被動,他當然看得出來,這位年輕的劍道圣人沒有半點惡意,更多的是想要替換下此前箭傷未愈的聶念年。
“蘇叔叔,那段經文…”聶念年面露歉意之色,他認為蘇乞年為了他的箭傷,又為了不失公允,才將如此重要的經文公諸于眾。
“這部戰王策本就是普世法,這世間人族皆可修習。”蘇乞年搖頭道,“現在看來,或許是失落在了歲月中,眼下不過重現天日罷了。”
戰王策!
聶念年眸光一震,浩瀚星空中,任何一重大境界,都蘊藏著難以逾越的鴻溝,但在這個璀璨的大世,天上凡間,多得是驚才絕艷之輩逆伐而上,尤其是天地復蘇,兩界貫通后的兩百年,諸族共存,加上十大究極智慧生命的誕生,年輕一輩在這樣前所未有的修行環境中,甚至有人比諸皇年輕時還要更強。
即便如此,能夠成為戰王,乃至戰帝的,無論是天資、才情或是機緣、造化,缺一不可。
至少,以聶念年而今的眼界,還沒有聽說過,這世間有直指戰王的法。
是因為太過珍貴,所以才消失在了過往歲月中嗎?
接下來的幾天是難得的清靜,庚午樓中自成天地,空間技術被運用到了極致,唯一不足的就是冷清了點,當年于蘇乞年而言不多的一些故人,也都隕落在了萬神之鄉前,昔年他修為不足,不能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的風雨,而今再歸來,卻已物是人非。
說起來,還活著的那頭玄武,這些年也早已離開了銀河,去到了天界,那里有著屬于它的族群與傳承,而玄武一族,也是天界不多的,與天庭關系莫逆的神獸族群之一。
除夕夜。
作為玄黃地球華國的傳統,因為象征著團圓與新生,也在銀河人族中普及開來,這一天傍晚,當聶念年在庚午樓前掛上兩個喜慶的紅燈籠后,就陸陸續續有人提著年貨上門了。
“聶教授好,又來蹭大飯了,師母的菜想念得很。”
“這里有一壺陳了千年的血泉,祝聶教授旗開得勝!百戰不敗!”
“念年,老頭子也來蹭飯了。”
當一道蒼老而雄渾的聲音響起時,聶念年眸光一亮,看向前方:“老院長,您怎么來了。”
這是一位身著青色繡云紋武衣,白發束起的老人,看上去氣質粗獷,卻也語氣溫和,而周圍來訪的,無論是武院導師還是弟子,盡皆露出恭謹之色,老院長,也是當今銀河人族的守護者,一位在無上王境中,也走出了很遠的帝路強者。
“怎么,兔崽子你不歡迎嗎?”老人挑眉笑罵道。
“您這么說就沒意思了。”聶念年笑道,顯然與這位老院長很熟稔,隨即親自引路,將其接入庚午樓中。
一處水榭前,早已擺上了一張大八仙桌,沿襲著華國的傳統,八大碗為主菜,至于食材則因地制宜,不乏一些星空中遨游的圣獸,或是凈化了妖氣的珍禽。
能來蹭飯的,都是聶家的舊識,以玄黃故人為主,再加上幾名角龍武院的至交,但就算是玄黃故人,蘇乞年也只認識其中寥寥一兩位,而隨著老院長的到來,這些人盡皆起身相迎,老人則擺了擺手,道:“除夕夜,俗禮都免了。”
說完,就抬腳邁步,徑直朝著蘇乞年走來。
聶庚午一怔,但老院長也不算外人,銀河隸屬天庭戰天山一脈,老院長自坐鎮銀河以來,對他們這些出身玄黃地球的修行者,就格外照看,甚至于自家小子,還有傳道解惑的半師之實。
蘇乞年眸光平靜看這位走來的角龍武院院長,銀河守護者,至身前九尺之外止步,還不等聶庚午開口,就毫不猶豫單膝跪地。
“戰天山一脈天靜守,恭迎天帝轉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