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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斕的規則秩序道韻盛放,兩大強者的血氣蒸騰,仿佛兩片大宇宙在無垠時空中交匯,彼此傾軋,濺起熾烈的星火,化生成片的星河。
蘇乞年手臂有些酥麻,但并無大礙,對于合這位超脫二重天的道祖,他一身臨近圓滿的道血在沸騰,雖然依然無法全力迸發,但隨著永恒戰體雛形的不斷淬瀝,尤其是采擷心靈映照之地竹林中的筍尖,補全了少許寂滅之意,在扎下永恒不滅的根莖前,他瞬間所能承載的道血迸發,已逾五百滴。
合雙手劃動,成片的大道之花在他的指掌間綻放,無盡混沌與時空的道韻,都被其牽引,諸道合鳴,一片大道花海浮現,將蘇乞年淹沒。
轟隆!
一道純白無瑕,晶瑩若琉璃的拳光,流淌著諸道歸墟的寂滅之意,撕裂大道花海,晶瑩的花瓣飛舞,每一片都足以壓塌一方大世界,但卻不能撼動蘇乞年分毫,他像是一條遠古天龍復生,足下太初極光一閃,就到了合身前三尺之地。
“好一條新路。”
合溫潤的眸光浮現一抹異色,原本已經高估了蘇乞年,卻沒想到,這條新路的締造者,居然道行深湛如斯,要知道,他還沒有臻至超脫境,卻能與自己這至上之下的絕巔人物交手,即便身上似乎存在一些桎梏,像是有所約束,但在合感來,僅憑眼下這一拳,尋常初入二重天的道祖,都未必接得下。
世外道韻被接引,合指掌橫亙,斑斕道韻合一,一道混沌天壁竟憑空浮現,抵住蘇乞年這一拳,那諸道歸墟的永恒拳勢,只是在混沌天壁上留下一道凹陷的拳印,濺起一片混沌火星,未能徹底貫穿進去。
蘇乞年拳印再變,一下熾盛起來,混沌天壁竟于拳鋒前消融,無窮混沌氣纏繞在拳印上,諸道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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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拳印!”
合眸光比星海燦爛,無垠時空在其中沉墜,他不吝贊嘆,整個人剎那間變得虛無起來,蘇乞年的拳印貫穿而過,竟空空落落,渾不受力。
蘇乞年挑眉,這融合之道的確十分罕見,此前在天界時,他并未有機會與合道族那位交手過,現在他獨辟己道,雖然有底蘊不足的緣故,但是能夠以如此方式化解他的永恒拳印,委實令他有些意外,同時收斂心神,這些先天神魔,活得足夠久遠,最不缺的就是積淀與感悟,而來自域外的他們,更有著這個寂滅重生周期內,自然誕生的眾生無法企及的眼界與閱歷。
最直接體現的,就是眼下,隨著合虛澹下去,其他五位先天神魔的嘴角皆泛起幾許冷意,顯然對于合,他們并無半分憂心,新的超脫之路再強,也不可能逾越兩重天,否則他們這么多年的熬煉與積累,豈不是成了笑話。
合出手了,只一擊,就將蘇乞年震退數十里,永恒拳印無法落實,但合的掌印,卻穿透虛無,落在蘇乞年胸口。
嘴角溢血,蘇乞年眸光卻愈發刺亮,于他而言,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壓迫感了,這位先天神魔,竟與道合真,除非能夠一擊毀滅這一角無盡時空與混沌,否則根本傷不到他。
“合道經的至高奧義,與道合真,萬化由心,把握諸道的虛實變化,甚至更進一步,道合諸天內外,把握至上權柄…”
有先天神魔感嘆,合在至上人物那里,也頗受推崇,尤其是合道經,幾乎先天就擁有至上根基,只是因為當初采擷仙道本源,另有嘗試,方才止步至上領域前,現在看來,相比于兩個多紀元前時空潮汐時,合道行更深了,與道合真已無半分斧鑿的痕跡,真正的萬化由心。
他要步入至上領域了!
有先天神魔想到了什么,頓時心神一震,難怪此番是合主導一切,這背后的深意,他們竟差點被蒙在鼓里。
只是,九大人祖還不現身,就讓這年輕的大道主孤身一人駐守在前方,未免也有些過于兒戲了。
轟隆隆!
這一刻,時空湖上空劇震,成仙劫中,古老的凌霄殿前,青衣少年手持仙道戰戈,殺入濃稠的仙霧中,那里迸發出宛如時空雷霆般的碰撞聲,很多人族道主竭力凝望,卻也只隱約捕捉到那仙霧中時而閃現的銀色甲葉,似乎有生靈在其中出沒。
“阻止他,不能讓他進入凌霄殿!”合平靜的語氣透出幾分冰冷。
五大先天神魔齊動,唯有石垣道尊靜立不語,最初的試探過后,如他一般的超脫一重天,如非是顧及顏面,現在就想退走了。
不好!
青天勃然色變,五大先天神魔,都是二重天的道祖,別說青衣少年尚未渡過成仙劫,就算是渡劫成仙了,也多半不是對手,他有些急了,老爺他們九個就這么沉得住氣,再不出手,以后后悔都來不及。
突兀的,時空湖上響起了一道悠長的刀鳴聲,那是一口黝黑的長刀,落在那年輕的人族大道主手中,如墨的刀鋒晶瑩,那刀吟聲有若實質,竟遠遠地將五大先天神魔封鎖,無形的鋒芒之氣,不止令五大先天神魔瞬間止步,就連合也不禁挑眉,盯住了蘇乞年手中的刀。
“這是什么刀?”合語氣微凝,他與道合真,神形虛澹,但此刻在這鋒芒籠罩下,也有一種由虛化實的跡象。
“休命。”蘇乞年沉默半息,開口道。
原本,最初的他以為休命刀內蘊光明,后來又覺察到其中蘊藏了封鎮法,那沉寂的偉力,甚至令他一度篤定地認為,休命刀昔年就是以封鎮之力鑄就,從當初師父的語氣來看,蘇乞年有時也在猜測,休命是否為師父所鑄,或是曾經那位消失的封神大帝。
在獨辟己道之后,道經與氣脈交織,孕生道血,蘇乞年本以為休命刀難以承載道血之力,因為根源之力已經生出變化,卻沒想到,休命刀內沉寂的偉力,反而因為道血的孕生,更進一步覺醒,就像現在…
嗤啦!
一道純白若琉璃,熾盛無比的刀光,像是自時空內外而至,又仿佛發源自混沌深處,這片時空湖剎那間被照亮了,成仙劫中,仙霧繚繞中的凌霄殿輕震,似乎也被這一刀驚動了,不用說直面這一刀的合,哪怕與道合真,這一刻也生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這一刀,他避不開。
轟隆隆!
合道經極盡衍化,合閃電般豎起一重又一重混沌天壁,他像是游走于諸道的罅隙間,妄圖掙脫這一刀的鎖定,要借這一角無盡混沌與時空,來瓦解這似乎無所不在的一刀。
然而,這一刀像是可以斬破一切桎梏,哪怕與道合真,也在劫難逃,合竭力對抗,但依然被噼碎了重重混沌天壁,在他虛澹的身形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蘇乞年持刀而立,沒有急著噼出第二刀,但這更像是一種震懾,被無形的鋒芒之氣鎖定的五大先天神魔,這一刻進退不得,眸光凝重,而心中尷尬到了極點。
“你很強。”蘇乞年看向合,語氣認真道。
相比三個月前,他以休命刀擊斃那頭初入二重天的時空超獸時,無論是道血,還是道行,都有了長足的精進,但依然只是傷到了合,看似恐怖猙獰的傷口,除了虬結于上,需要化解的刀勢之外,頂多算是皮外傷。
這么看來,超脫二重天內,初入與絕巔之上,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或許超出了一重天到二重天的蛻變。
而自己這一身道血,或許在徹底扎下永恒不滅的根莖前,面對尋常二重天的道祖,有一些勝算,但若要鎮殺,非動用休命刀不可,至于如合這般,立身在二重天絕巔之上,臨近至上領域者,恐怕當下以休命刀之力,也難以將其重傷。
合的臉色,此刻則第一次由溫潤陰沉下來,什么叫你很強,這是在奚落誰呢?
最尷尬的還是五大先天神魔,因為蘇乞年只關注合,對他們視若不見,這是連被正視的資格都沒有嗎?然而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這條新生未知的超脫之路不是一般的強,未入超脫境,已能與合交手數招方才落入下風,不弱于尋常二重天,一旦臻至超脫境…
就算是凌霄殿前,仙霧中應劫的青衣少年,眼角的余光也不禁瞥一眼蘇乞年,剛剛那一刀,即便身在成仙劫中,也能夠清晰感應到,凌霄殿亦有回饋,這簡直離大譜,成仙劫居然對一個外人有所回應。
他反手以仙道戰戈震開一口仙槍,噗的一聲扎入銀色仙甲中,相比于蘇乞年,他太慢了,要盡快進入凌霄殿中。
與此同時,遠方時空島上的碧血宮前,九大人祖并肩而立,刀祖眉眼直跳,這才過了多久,道行就又有了長足的精進,而適才這一刀,就算是他這位刀祖宗也感到前所未有的驚艷,就眼下這場面,還需要他們現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