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天一脈,星空第一戰帝,巡天殿主,諸皇之下最強者。
這一個又一個身份,令這新一代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們頗有些如夢似幻之感,
因為踏上修行路的他們,真切感受到修行的不易,別說是成圣了,就算是開天辟地,都需要付出莫大的艱辛,畢竟這世間大多數人,
出身都沒那么不凡,
就算是那些圣子、王者子嗣,
也需要付出心血,才能夠打下,并壘實根基。
由此,那令諸帝都仰望的頂峰,對于新生代而言,實在太過遙遠了,遙遠得過于不真實,因為不過只比他們大幾十歲而已,幾十年光陰,于修行路而言,實在是微不足道。
某一天,星空劇震,
像是有人撥動了諸天的心弦,一股無形的漣漪,循著這股顫音,一下席卷了整個浩瀚星空,
也在瞬間驚動了無數強者。
蘇乞年也不例外,
戰帝宮中,他霍地起身,休命刀在永恒戰血中輕鳴,墨玉般的刀身,隱隱有復蘇的跡象。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異變,不只是蘇乞年,五大刑天幾乎在同時出現在戰帝宮中,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無比凝重的神色。
“諸天道海在震蕩,似乎在與什么在呼應。。”第二刑天沉聲道。
倏爾,蘇乞年幾人齊齊側目,看向戰皇殿深處,因為有淡淡的皇道氣息,在滲透虛無,顯然連當世戰皇都被驚動了,在映照諸天,追溯這異動的源頭。
又一道沉悶的聲響,響徹諸天,乃至傳遞進入諸族星空,每一個生靈的腦海中,蘇乞年驀的變色,身為玄黃人皇,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玄黃大地所在,那座天青色的山體上,金銀兩色交織的天霧里,隱隱有混沌閃電交織,那種混沌閃電,灰蒙蒙卻透著晶瑩,令蘇乞年也感到無比心悸,完全不同于他們此前所見的混沌絕域的雷火。
難道…有人在嘗試貫通天界與浩瀚星空!
“天界新神!”蘇乞年沉聲道,“我懷疑,天界新神在嘗試出手,重新貫通天界與凡俗。”
什么!
五大刑天幾乎在同時一驚,自三十余方種族的大帝淪陷天界凈土,已經九年多了,九年過去,終于有人忍不住了,毫無疑問,這絕對是足以驚動諸皇的大事件,若是天界與凡俗被貫通,而今浩瀚星空勉強維系的寧靜,怕是要在瞬間被打破。
“要怎么阻止?”第五刑天甕聲道。
“阻止不了。”第四刑天沉吟道,“天界,恐怕是以諸族大帝與浩瀚星空的諸多牽連,來追根溯源,鎖定浩瀚星空所在,不是天界禁途,也不是截斷的天柱,這是要貫穿一條新路。”
蘇乞年深吸一口氣,不周山截斷的天柱之上,滋生出異象,分明是天帝神意有感,但那響徹諸天的顫音,并非是源自天霧中,想來即便是天界新神,也不愿續接天路,修補天柱,對于昔年那位天帝,即便過去了無盡歲月,也依然有著莫大的忌憚。
響徹浩瀚星空的顫音再次響起,諸天道海在發光,斑斕的道光交織,各種秩序神鏈浮現,穿梭在虛無與混沌中,似乎要勾連某處未知之地。
浩大的顫音,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天,方才沉寂下去,這一天里,整個星空諸族眾生氣血翻騰,對于諸道的感應都被削弱了,動蕩的諸天道海,比平日里勾動更艱難百倍不止,甚至神圣之下,徹底失去了對于諸道的感應。
“到底發生了什么?像是整個星空都要崩塌了。”
“源頭到底在哪里,諸天都有感,波及范圍太廣了,難道是古史上一些湮滅的種族殘界出世?還是昔年崩碎的百界碎片自混沌漂流中沖出,但似乎都與這種氣象不符…”
這一天,諸族強者都在熱議,除了諸皇復蘇之外,就算是皇道兵器被催動,諸族星空有感,但這樣波及眾生的威勢,還是聞所未聞,但諸族大帝,或多或少,都有所猜測,他們眸光悠遠而深沉,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若是猜測為真,這世間,真的無法再平靜了。
“失敗了嗎?”戰帝宮中,第三刑天語氣輕柔,卻也帶著沉重。
“遠古年間,天帝截斷天柱,無盡歲月以來,天界與凡俗隔斷,若是兩界通路這么輕易就能貫通,那些新神也不會等到當世方才出手。”第二刑天搖搖頭,“這恐怕只是開始,或者說,是最初的試水,接下來,我們要準備好,這亂世里,諸天有變,一切都有可能在明天到來。”
“不錯,諸皇接下來,恐怕也不能再沉寂下去了,應該很快會從神戰中歸來。”第一刑天道。
神戰,蘇乞年眸光深邃,那是至高的皇道領域的征伐,涉及到了冥冥之中最強的混沌神境,那是凌駕于不滅之境的精神領域,除了諸皇之外,沒有人知道,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就算是眼下的他,隨著道行的增長,也無法觸及,傳說,那是精神領域的至高之境。
而除了諸皇之外,恐怕也沒人知道,神戰到底是什么,蘇乞年曾請教過五大刑天與大師兄,都沒有得到回應,因為他們六位也不清楚,只知道,在不滅的精神意志之上,是混沌神境,至于如何躋身于內,如何達至,就一概不知。
席卷整個諸天的顫音雖然在響徹了一整天后沉寂下去,但在接下來的數天內,諸族星空的熱議都未曾止息,根本沒人知道,這異變的源頭所在,猜測有很多,但都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沒有哪位無上大帝出聲,諸族上位者,似乎同時陷入了沉默中。
直到十天之后。
星空中,那沉寂下去的顫音再次響起,相比于十日前,更加恢宏,宛如天鼓,在眾生的心靈世界中擂動,震徹神魂,更令諸強心生搖曳的是,諸天道海像是一尊沉眠已久的生靈,隱隱有了復蘇的跡象,各種瀲滟的道韻曦光蒸騰,甚至諸道海洋之間的界限都有些模糊了。
除了無上生靈,哪怕是圣人,在這劇烈動蕩中,都失去了對于諸天道海的感應,更無法勾動一絲諸道之力,即便是法則,也像是被剝離了,根本無法駕馭諸道。
戰帝宮中,蘇乞年與劉清蟬相視一眼,緩緩起身,這是天界諸神開始的又一次嘗試嗎?他們似乎在找尋,挖掘出合適貫通兩界的節點,偏偏他們無能為力,那是凌駕于至高神主之上的存在,或許即便是諸皇…
“我們的孩子,還能順利降生嗎?”
劉清蟬輕語,有孕之后,清冷如她,也有些多愁善感了,若是天界諸神真的貫通了兩界,降臨浩瀚星空,恐怕人族將首當其沖,成為被鎮壓的族群,因為天帝出自人族,截斷不周山天柱,斷絕諸神信仰收割的,也是天帝。
“一定會的。”蘇乞年語氣堅凝,很鄭重。
這不僅僅是身為人夫,人父的承諾,也是身為人族戰帝,一方族群上位者的無上戰意,他體內流淌的,是人族不朽的戰血,多少先賢英烈埋骨歲月中,他們這些后輩,自當繼承先賢遺志,固守人世間,萬死亦不悔。
這一次,那響徹諸天的顫音,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方才止息,整個星空都在搖晃,宇宙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崩塌,諸族眾生都感到無比的壓抑,愈是強者,愈能夠感到諸天道海的異樣,這等同于削去了他們半身道行。
這是諸神的權柄,冥冥之中,在左右諸天道海…
蘇乞年看得出來,這還是兩界的新路未能貫通,一旦天界與浩瀚星空相連,天界諸神降世,他自忖,恐怕就算是他眼下對于天碑之力的參悟,也不見得能夠封鎮諸神權柄。
這不同于諸神血脈,別說真正的神祗,就算是至高神主,他也沒有把握,除非他能夠更進一步,參悟純陽與純陰之變,自身更進一步蛻變,道行增長,更契合變化的諸天,才能夠令天碑之力更進一步衍化,為他所用。
近二十年來,他不僅僅參悟純陽原始殘篇,對于天碑符文,封鎮法的參悟,也從未止息,這是他的根本法,亦是他們這一脈的根本傳承。
可惜,這亂世里,留給他的時月終究是緊迫而短暫的,冥冥之中,他有一種預感,天界與浩瀚星空,恐怕終有再次貫通相連的一天,而這一天,不會很遙遠。
第二次的異變,令原本就已經有些惶惶不安的諸族強者,徹底變得不再鎮定,很多無上生靈都按捺不住了,要去求見諸帝,因為他們根本無法洞悉,這異變的源頭與可能帶來的禍福,未知,給予他們無形的恐懼。
然而,出乎意料的,很快星空中便有消息傳出,諸帝拒絕了族內諸多無上生靈的求見,也并未給出解釋,尤其是三十六方有大帝淪陷彼岸天界的種族,族內更是人心惶惶,缺乏安全感。(求訂閱,感謝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