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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有不平,侯爵府中來

熊貓書庫    純陽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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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四方城墻上,赤金光紋浮現,交織出道軌,飛射九天,那天穹之上生出的天裂頓時被修補愈合,無量光消弭,在這一座護城大陣下歸于平靜。

  很多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結束了,這就令得不少京城高手心中猜測,不知道那一位不敗人王與號稱一指乾坤的大漢乾坤武庫之主,到底誰更勝一籌。

  有人心中嘆息,到底只是隔空一擊,未曾真正交手,否則這一層次的高手對決,山崩地裂,天象異變,方圓數百上千里都要毀于虛無,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住泰斗級人物的氣機,萬物生靈都要凋敝,走向滅亡。

  短暫的震驚之后,更多盤踞在長安城中的江湖勢力,宦官世家都沉默了,這兩位雖然只是隔空一擊,卻已經能夠看出不少東西,人們揣摩不透紫禁城中那一位的心思,事實上,這一代漢天子文韜武略,智慧無雙,一身《天子望氣術》已經去到了一個歷代漢天子都未曾到達的未知境界,被譽為人族史上最有望成圣的真命天子。

  從來都沒有人能夠猜測其心思,但自一百多年前,這一代漢天子繼位以來,言出法隨,從未落空,積淀下來了深重的威嚴,可謂是乾綱獨斷,莫敢不從。

  然而,直到辰時到來,那長安城的正中央,那一座恢宏的紫禁城中,也沒有一點聲音傳遞出來。

  凌侯爵府。

  正廳內,凌通目光冰冷,垂首看右手食指指肚上,赫然有一道半寸長的刀痕,一滴血珠墜落,鏗鏘有聲。洞穿大地,整個侯爵府都猛地一震。

  這就是元神人物,武林泰斗級的修為,武道長生路上走到這一步。生命已經有別于最初,進化到了一個驚人的境地,由內而外,都不再相同,就這一滴血珠。若是被彈到一名武林高手身上,哪怕是一流混元境的大高手,也承受不住,要筋斷骨折,被其中蘊藏的元神氣機斬殺肉身與精神。

  鎮妖王府。

  劉曾安立在書房前,這位大漢鎮妖王負手而立,此時眉頭蹙得很深,于那一位乾坤武庫之主,他并無什么交情,且常年鎮守極西邊疆之地。若非是此番獨女漢陽郡主晉升《螭龍功》第十層,被鎖入天牢,他此時也不會在長安城中,對于朝堂上的一些風云詭變,他向來不參與,甚至被特許不早朝,不過現在看來,長安城中的氣氛,已經凝重到了一種極限。

  沉淪一百多年,衰落五百年的道院復蘇。在這個時間點,不得不說其中擁有著太多的意義。

  當年的諸多恩怨,似乎并沒有因為時月的流轉而淡化,反而不斷沉淀。這絕對不是什么好兆頭。

  劉曾安目光微轉,看向明月墜落的西方,這近幾年來,不僅僅是他鎮守的極西邊疆之地,乃至四海邊疆,四方諸國鎮守的疆域。四海妖族太平靜了,妖師攻伐的次數相比歷年,減少了太多…

  辰時。

  侯爵府大門洞開,一名身著紫紅八卦道袍的青年走出來。

  余絕道靜立片刻,感受此地殘留的微不可查的氣息,雪亮冰冷的眸子里透出幾分火熱。

  而一直關注著侯爵府的諸勢力暗探卻是心中一驚,不知道這一位到底是何時進京的,居然走進了侯爵府。

  龍虎山,小天師余絕道!

  這絕對是當今大漢天下,年輕一輩少有的強者,堪稱妖孽,出身二流武林世家,卻天資悟性超絕,十六歲時被龍虎山看中,收入門下,此后更一路突飛猛進,一年后被當代龍虎山掌教親自收入門下,為親傳弟子,得承龍虎山鎮山絕學之一的《龍虎道體》,再過一年,就打入龍虎榜,而今三年過去,其在龍虎榜上已然高居第四十七位。

  朝陽初升,紫紅八卦道袍在朝陽下輕揚,這一位小天師氣質出塵,宛如仙道中人,此時行走在長安城中,一些老百姓看一眼,就露出崇敬之色,知曉這一身八卦道袍,是龍虎山上下來的得道高人。

  即便這一位小天師看上去太年輕,但龍虎山上代掌教成就天命,繼承龍虎山天師之位,更被當代漢天子親封為社稷國柱,甚至在長安城中,還有屬于龍虎山的道觀分院,香火鼎盛,在民間頗有盛名。

  余絕道走上皇道長街,倏爾蹙眉,冷哼一聲。

  虛空生驚雷,剎那間,方圓百丈之地,一些潛藏的諸勢力暗探悶哼一聲,有人渾身一震,搖搖欲墜,有人墜落倒地,眼冒金星,祖竅神庭一片混沌,精神萎靡,甚至有人直接倒地不起,七竅流血,瞳孔失神,竟是被直接震散了精神,破碎了祖竅神庭,生機瞬間散盡。

  什么!

  須臾間,四方諸多暗探膽寒,再不敢窺視,紛紛收回目光或精神力,這一位龍虎山小天師氣勢太盛了,根本容不得眼里有半粒沙礫。

  最重要的是,這一聲冷哼中透發出來的精深修為與實力,太強了,實在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

  不過同時,暗中更多人生出期待之色,眾所周知,全真、武當、龍虎、茅山等道門爭奪道教祖庭之位,這一位龍虎山的小天師走進那一條巷子,又會生出怎樣的碰撞,實在令人浮想聯翩。

  且諸多勢力再聯想到人王與那一位凌爵爺隔空一擊,而這一位小天師又緊接著從侯爵府中出來,就實在有些耐人尋味。

  道院。

  四十四位年輕的道院學生盤坐在大殿前的空地上,這里匯聚了整個大漢江湖武林少有的部分年輕強者,此時,不少年輕強者的神情都很凝重,因為隱約的氣機感應,他們捕捉到一股極強的氣息正在靠近。

  這氣息生機旺盛,宛若一口熾盛的火爐,即便還相隔有一段距離,卻令人不敢貿然探出精神力,怕被那股熾盛灼熱的氣血灼傷,損及魂魄本源。

  紫檀木大門前,蘇乞年目光很平靜,但是體內的戰血卻在沸騰,他很清楚,剛剛人王并非是為他出手,只是不允許有外界之力來干涉道院的抉擇,而他自己,則心中憋著一股盛怒的火焰,這是他的光明心在燃燒,這是不平,為他父親蘇望生不平,為他母親蘇氏不平,為他長兄蘇乞明不平,為他整個蘇府不平,也為他自己不平!

  這世間陰謀詭詐太多,人心難測,他不求普度眾生,只求問心無愧。

  而現在,他心中有愧,因為有不平難伸張,有隱惡難尋覓,最重要的是,他有心無力!

  相比于一年前,他已經強盛了不知道多少倍,幾乎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哪怕放眼當今大漢整個年輕一代,他也敢說此時此刻,他絕對可以躋身前百之列,但直到走進這座長安城,曾經的故土,不同于當年的自己,也看到了不同于當年的風景。

  在這不同的風景里,自己就如風中燭火,明滅不定!

  甚至可以說弱小得不像話,從來沒有哪一刻,蘇乞年如此迫切地渴望提升,渴望變得更加強盛,即便他而今的修行速度已經十分驚人,當代少有,但他還是渴望在短時間內變得更加強大,不斷超越過去,攀升至更上一層的武道領域中去。

  有腳步聲響起。

  很清晰,即便相隔數十丈,也清晰地傳遞進入道院里,這腳步聲仿佛蘊藏有一股莫名的韻律,隨著眾人的脈搏而動,令人感到莫名的壓抑。

  很快,一襲紫紅八卦道袍映入眼簾。

  “小天師,余絕道!”

  即便早有預料,但還是有人忍不住輕喝道。

  此時,很多諸世家、宗派的年輕人再看向蘇乞年的目光,就有些遲疑,他們可是清楚地知道,龍虎山與武當山,這兩大道門的關系,并不是太好。

  當然,他們更不知道,這一位小天師剛剛從那一位乾坤武庫之主府邸中走出來。

  明覺小和尚罕見地收斂不羈,露出凜然之色,身邊盤坐的那位靈鷲宮少宮主,女至尊虛若依則輕輕蹙眉,眼前這位龍虎山上下來的小天師,似乎比想象中更強。

  此刻,余絕道看道院大門前的蘇乞年,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再看其背后那口剛剛在侯爵府上空驚鴻一現的赤金長刀,最后目光越過蘇乞年,落到道院大殿前那位雙目微闔,負手而立的傳奇人物身上,方才露出幾分沉凝之色。

  天帝城不敗人王,不論是什么人,都不得不承認其強大,這是一位活著的傳奇,百年以來,未嘗一敗。

  數息后,目光收回,再次落到蘇乞年身上,余絕道蹙眉道:“你不是我的對手,道院院主不能交給你,你的刀法不適合道院,只會將它引入末路,不過可以作為學生繼續留在道院中修習。”

  這位小天師語氣很淡且平靜,但是其中透出的不容置疑卻令得不少年輕人微微色變,這一位未免太霸道了。

  紫檀木大門前,蘇乞年先是深吸一口氣,既而就笑了,其他人不知道,剛剛借助背后的赤金長刀,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也令他捕捉到了一抹紫紅的身影。

  這一位龍虎山小天師,自侯爵府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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