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中域,祖地。
這是一片浩瀚古地,荒莽氣息彌漫,古山大岳林立,天地精氣成霧,到處都充斥著一股靈性氣息。
祖地一隅,這是一座大裂谷,宛如天溝,橫亙在大地之上,卻有瑞氣蒸騰,霞光萬丈,透過霞光與瑞氣,可見一座龍巢扎根在天溝中,金黃色的真龍木,靈龍藤交織,大能有近萬里方圓,渾圓如雞子,真龍氣彌漫,到處都散發出一股深重的威嚴氣息。
有龍吟聲,但見天溝之外,三條龍影扶搖而下,兩條赤蛟龍,無角而四足,能有百丈長,一條金色真龍,通體縈繞黃金火,四足生有四趾,落到龍巢中,化成一名身著金色戰袍,豐神如玉的青年,而兩條赤蛟龍則化成兩名赤袍大漢,相伴左右,微落半步,朝著龍巢深處行去。
“十七太子!”
“見過十七太子!”
一路行去,龍巢中靈氣彌漫,靈氣迷蒙中,不時有一道道身影躬身行禮,周身龍氣彌漫,但相比這位十七太子,就少了幾分威儀,多了幾分駁雜。
金色戰袍的十七太子深入龍巢,愈往里,靈氣愈發濃郁,乃至到了后來,成為實質般的淡金色霧靄。
說是龍巢,實則宛如一片真實的世界,天日高懸,可見一座座龍山坐落,都能有萬丈高,甚至其中一些龍山高達十萬丈,常年混沌氣彌漫,這是一片龍土,非是常人可以涉足,就是一些血脈駁雜的旁支后裔,尋常時候,也沒有資格接近。
這里老藥橫生,奇葩遍地,一些都生長了數千上萬年,雖然沒有通靈造化,成為靈藥,卻也不比尋常靈藥遜色多少,但在這里不過路邊雜草一般,無人問津。
最終,這位十七太子走進一座能有三萬丈高的金色龍山,兩名隨行的赤蛟龍化成的大漢則止步,露出恭敬之色,垂首而立,這里是龍王山,他們跟隨著十七太子,但身為旁支后裔,也沒有資格走進其中,甚至如非是十七太子,他們連踏入這龍巢深處的真龍之地的機會都沒有。
金色龍山深處。
這里混沌氣彌漫,灰色的混沌氣古樸,流溢著亙古歲月的氣息,在混沌氣中,有金色大日沉浮,光芒不是很熾盛,卻有一種似可鎮壓星空,撼動八荒的威嚴,只是隨著那十七太子的臨近,漸漸收斂。
“父王!”金色戰袍輕揚,這位十七太子微微躬身,開口。
即刻,那金色大日坍塌,大日中央似乎出現了一點極光,一切光芒都在朝著這點極光匯聚,最終,大日消散,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名身著黃金甲,銘刻五爪龍紋的金發中年。
金發中年立在那里,四方諸道哀鳴,哪怕威嚴氣機收斂,也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味道。
與尋常人族不同,這金發中年不僅一頭金發,連眸子也呈金黃色,唯一與人族一般的是,那兩顆瞳孔,烏黑如潑墨點睛。
微微頷首,金發中年開口,平靜道:“十七,你血脈進化,已經到了四爪之境了。”
“辜負父王期望,距離五爪之境,還有一步之差。”
十七太子沉吟道:“不過真龍果已經有了一些眉目,相信很快可以尋到。”
搖搖頭,金發中年轉身,看遠方龍山連綿的真龍之地,道:“真龍四爪,圣禁之王,真龍五爪,就是半步祖禁,半步之差,天壤之別,不過我族身為人龍世家,天生就比尋常人族更進一步,天賦體質更強,這是先天之勢,也是劣勢。”
聞言,十七太子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道:“父王的意思是…”
金發中年轉過身,看向面前的獨子,在族中諸太子中排行第十七位,他很清楚,這位獨子一路修行至今,到底付出了多少,這在整個人龍世家,都十分罕見。
再次開口,其就露出鄭重之色,道:“今日起,前往北域東極星天,近月以來,真龍血脈屢屢躁動,北域東極星天戰皇殿有消息,疑似鎖天一脈傳人,出現在了一方名為鵲山的師部星河中,參與了一塊石界碎片的爭奪。”
鎖天一脈傳人!
十七太子目光一震,道:“鎖天一脈祖約…”
擺了擺手,打斷了獨子的話,金發中年看著他,沉聲道:“有人觀其出手,背后顯化龍獸之象,為父懷疑,那是天龍神形。”
什么!
這一下,這位十七太子渾身一震,失聲道:“遠古天龍!神獸之王!”
這可不是一般的龍族,相傳現在荒獸中的荒龍一族,以及龍族星空的真龍一族,血脈都傳承自祖龍,而祖龍自遠古洪荒年間就已經存世,又被稱之為遠古天龍,而如現在妖族的鯤鵬一族,相傳祖上未成妖前,就是遠古洪荒中極強的神獸,謂之遠古天鵬,足以與遠古諸神爭鋒。
十七太子很快醒悟過來,哪怕只是天龍神形,于他人族四大人龍世家,乃至整個龍族星空而言,都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天龍神形非是憑空而來,必然與真正的遠古天龍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那鎖天一脈傳人能夠身擁天龍神形,說不得,身上亦有龍血,否則尋常人族,是很難銘刻,把握龍族神形的。
“父王的意思是…”
十七太子露出遲疑之色,人龍世家向來與鎖天一脈交好,這是自百界歲月之末就延續下來的,哪怕而今鎖天一脈有祖約所限,除非是百族踏破人界星空,否則不能踏出中域祖地一步,但而今鎖天一脈祖地那位震古爍今的人物尚未離世,即便再不受待見,也依然巋然不動。
金發中年嘴角泛起些許冷意,道:“浩瀚星空,已經是第三紀元了,族中一些老古董依然墨守成規,頑固不化,離群者,無盡歲月以來,歷來都不會有好下場,而今,我等是人龍世家,再過一個紀元,未必還能是人龍世家,把握歲月成道,一皇成道,百帝成空,證道之路上,容不得半點仁慈,今時我等摒棄舊觀,他年或許就是一方天龍世家!”
天龍世家!
十七太子深吸一口氣,道:“我明白了。”
半炷香后,龍山中重新恢復寂靜,只剩下金發中年一人負手而立,這一刻的他目光很冷漠,諸族已動,中域祖地已經是暗流涌動,雖然于而今來說,一動不如一靜,但天龍神形事關重大,若是能夠得到,說不得,他能在血脈返祖的路上更進一步,帝境有望。
“戰皇殿…”
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金發中年輕輕吐出這三個字,他目光莫名,哪怕到了他而今的境界,對于這一人族戰師祖地,由一代戰皇天刑開辟的皇道之地,也心存莫大的忌憚,戰皇殿既屬于戰皇一脈,又不屬于戰皇一脈,諸多勢力糾纏,無數紀元下來,再經歷了百界歲月之末的那一場動亂,堪稱是一場驚世劫數,而今浩瀚星空第三紀元,修行已經遠不如百界歲月之末那般,多出了許多窒礙,修行愈發艱難了。
尋常修行者感受不到,但愈是接近那更高的生命層次,這種體悟就愈發深刻。
北域東極星天,戰皇殿。
一片璀璨的星空下,一座紫銅古殿矗立在宇宙星空中,若亙古長存。
古殿下,一條星河燦爛,星辰如沙礫,隨著星光靜靜流淌,紫銅古殿太大了,飛檐上,殿脊上,門楣上,掛滿了一顆顆古星,群星璀璨,每一顆都散發出濃烈的靈性光輝。
一顆紫氣縈繞,貴不可言的靈星之上。
萬丈古岳之巔,一座紫竹院落幽靜,一身白袍的中年人垂首而立,在紫竹院落外,神圣氣機黯淡,已經足足數天過去了。
“罪子不過融魂境,你也未能降服…”
這時,紫竹院落中有聲音響起,滄桑且威嚴,一名拄著紫竹拐杖的老人自院落中走出,老人背影佝僂,白眉入鬢,黑發如墨,披散在肩頭,而一雙眼睛如紫玉,晶瑩且瑰麗,其中如有驚濤駭浪,驚雷沉浮,又好像兩片可怖的雷海,有毀天滅地的氣機內蘊。
“大人,其中變數無窮…”
白袍圣者沉聲道,躬身一拜,沒有敢直起身子,更沒有敢隱瞞,將鵲山星河種種告知。
老人白眉微挑,而后露出沉吟之色,一字一頓道:“諸,天。”
相比于白袍圣者,老人顯然知曉更多,他瞳孔微微收縮,既而冷哼一聲,道:“鎖天一脈的罪血后裔,居然被封印在石界碎片中…”
老人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手中的紫竹拐杖輕輕拄地。
咚!咚!咚!
白袍圣者心神狂跳,這拄杖聲很輕,但是落到其耳中,卻如混沌神雷炸響,與他的脈動共振,令他心生壓抑,幾欲吐血。
所幸老人很快止住了拐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而后沉聲道:“既然是年輕一輩,就讓年輕一輩出手,區區地榜兩千零一位,圣禁之王又如何,那口圣甲再強,這世間底蘊深厚者,會超出你的想象。”
“是,大人!”
白袍圣者聞言心中一輕,知曉這位大人沒有再追究的意思,他雖然是圣者,甚至為這東極星天戰皇殿的巡察圣者,但他很清楚,若是沒有這一位,他未必能夠成為巡察圣者,遑論得到一枚青銅刑天印,可惜…
想到那灰白長發的中年,一位疑似活過了很長年歲的古人,他就不禁在心中深吸一口氣,那種無力感,在他輪回成圣后,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也令他在近日以來時常深思,到了他眼下的境界,想要再進一步都非是易事,而何為悟圣之日,他苦思至今,也未曾明了,而一身圣道法則,也始終未曾盡復舊觀。
“大人…”
他再開口,欲言又止,嘗試勾動圣道法則,令眉心處那斑斕刀印浮現。
老人落下目光,紫玉般的眸子有雷光浮盈,下一刻,兩道雷光如劈開了混沌,斬開了亙古歲月,落到了其眉心處。
鐺!鐺!
斑斕刀印巋然不動,雷光落到其上,如擊金鐵,生出鏗鏘之音,沒有半點破碎的跡象。
“好一個諸天。”老人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足足半炷香過去。
白袍圣者悶哼一聲,七竅溢血,輪回意志都幾乎陷入混沌中,前方,老人收手,觀其眉心斑斕刀印,不朽不壞,不禁冷哼一聲,轉身走進紫竹院中,消失不見。
足足盞茶的功夫,其才勉強恢復過來,白袍圣者露出幾分絕望之色,連這位大人也束手無策,而再向上,他不敢想象,哪怕他身為圣者,與那些存在,也有著天與地的差距,他不敢奢望那些存在能夠出手,這已經是他眼下唯一的寄托,卻也如夢幻泡影一般,幻滅一空。
“悟圣…悟圣…”
白袍圣者喃喃自語,他已經成圣,還要如何悟圣?什么才是真圣,圣人?
有些渾渾噩噩,白袍圣者轉身,圣體氣血勃發,踏足星空,眼下的他圣道斷絕,唯有圣體戰血可以駕馭,一身戰力,十去八九。
而今,他連青銅刑天印都毀去了,他這個巡察圣者,形同虛設。
鵲山星河。
鵲山靈巢一角,山谷中。
連成辟二人看蘇乞年,連海山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被連成辟一只手按住了肩膀,而后看向蘇乞年,道:“蘇兄一路小心。”
蘇乞年看兩人,轉眼間,當初與他一路同行的,只剩下了這兩人,星空多兇險,他終究沒能完成對于連云鎮兵的承諾。
念動間,蘇乞年伸手,兩縷大地母氣沒入兩人周天氣海中,若是日后兩人能踏足辟地境第四步,這一縷大地母氣,當能為兩人構筑最初的小世界雛形,打下最初的根基。
“蘇兄,這…”
連成辟想要再說些什么,蘇乞年搖搖頭,而后轉身就走。
來到山谷一角,蘇乞年朝著萬物生躬身一拜,而后告知其自己即將遠行。
萬物生靜坐,自始至終未曾睜眼,蘇乞年也沒有在意,這位前輩一直如此,而一身戰力深不可測,經過這幾日的煉化圣血,其一身筋肉已經恢復了幾分飽滿,生出了幾分血色,只是一頭灰白長發,終究未能恢復過來,唯有幾絲黑發夾雜。
最后,蘇乞年走出山谷,鵲山氏圣者拄著翠綠木杖,朝著他點點頭,告知一切都已經安排好,自有族中的辟地境尊者,會護送連成辟二人回返連云兵部,至于萬物生,鵲山氏圣者沒有多說什么,關于這位人族前輩,他無法左右,唯有禮敬,不敢攪擾。
半炷香后,鵲山靈巢中央。
這是一座古樸的石臺,能有里許方圓,銀色陣紋交織,有星光閃爍,蘇乞年與鵲山氏圣者立在石臺前,這是一條星空古路,也是鵲山星河內最大的一座星空古路,非是星天級,卻也能跨越漫長的星途,至少當初鵲山氏請那位陣道大師構筑星陣時,曾經留下了星位,這座星空古路,也是經過其出手休整的,可以徑直跨越星途,到達其所在的星空。
“小友,多加謹慎。”
鵲山氏圣者沒有說太多,他明白這樣的年輕人,注定了不會平凡,不論到了何地,都必定萬眾矚目,這位小友看似謙和,但為人處世,卻少有人情世故,往往在他人看來桀驁不馴,難以合群,其也不會有更改,這就是諸多交鋒的源頭。
他不會奢望其因為其三言兩語而改變什么,真正的強者,都會尊行己道,可以請益他人,但不會輕易改變。
倏爾,一道金電橫空,落到石臺旁,這是一匹神駿的天馬,能有一丈來高,黃金天翅張開能夠五丈來長,四蹄縈繞黃金火,一雙如金玉琉璃般的大眼睛露出憤怒之色,盯住了蘇乞年,剛剛兩人腳程太快了,它差點就追丟了。
“你要將我的朋友帶到哪里去!”
小家伙以精神意志開口,質問蘇乞年,聲音依然稚嫩,很不客氣。
蘇乞年挑眉,這小家伙的韌性真的是超出他的想象,到了現在還不放棄,龍舟之下,此前同樣隨著蘇乞年經過重重天劫洗禮,已經能有三尺來長的雷劫木密布銀色電芒,古樸而神秘,已經能有兒臂粗細,靈性大漲,但似乎依然未曾完成涅槃,真正重生。
即便如此,其此刻也向蘇乞年傳念,強烈要求鞭打這匹爛馬,多少日子過去了,身在蘇乞年體內,耳濡目染之下,雷劫木初步復蘇的靈性如何不明白,這小家伙口中的交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將它當初了食物,想要一飽口腹之欲。
對于雷劫木同樣顯得有些稚嫩的念頭,蘇乞年當做沒有聽見,在他看來,兩個小家伙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缺少家教。
即刻,他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看這破孩子,而后閃電般出手,將熊孩子一掌拍暈,四蹄張開,成大字嵌入大地中。
以這小家伙的神駿,在接下來他將要到達的地域而言,毫無疑問會引起諸多覬覦,他雖然不怕麻煩,卻也不愿煩神,這小家伙身上有著諸多神秘難解之處,蘇乞年覺得還是敬而遠之,他不是一個太平之人,再加上這樣一個不安分的主,怕是日后會麻煩不斷。
看眼前這一幕,鵲山氏圣者嘴角微微抽搐,這位老圣者也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么,他如何看不出來這匹天馬幼駒的非凡之處,不過人族早與天馬一族締結了永恒契約,非是天馬一族主動認可,是不能烙印下來永恒圖騰的,若是強行奴役,天馬一族非是沒有真正的強者,足以令群王膽寒。
這樣一匹神駿的天馬幼駒相隨,而眼前這位鎖天一脈傳人卻分明顯露出來嫌棄之意,鵲山氏圣者也唯有無言。
下一刻,蘇乞年登上石臺,鵲山氏圣者出手,注入一股法則戰氣,神圣氣息彌漫,令這座星空古路復蘇。
頓時,四方天地精氣,乃至靈氣匯聚而來,石臺上,一條條銀色陣紋發光,交織締結,而后有一道銀色光柱升起,刺入九天之上,沒入星空中,深入虛無里。
這就是那位陣道大師的手段,都不需要以靈石催動,就能夠自主汲取四方天地精氣,乃至靈氣以供給所需,維系星路。
銀色光柱中,星光燦爛,一條古樸的石道延伸向遠方,通向浩瀚星空。
既而,蘇乞年踏上這條星空古路,前往那位陣道大師所在的無垠星空下。
倏爾,鵲山氏圣者一愣,看身邊一道金光閃過,沖進石臺上開啟的銀色光柱中,分明就是剛剛被打暈的天馬幼駒,這時候蘇醒,其如何不明白,剛剛這小家伙分明就是裝暈,這皮厚肉糙,如其也不禁哭笑不得,難怪那位小友不勝其擾。
但很快,其就露出沉凝之色,且不論這一位是否是真正的鎖天一脈傳人,封鎮禁忌不會假,東極星天戰皇殿至今杳無聲息,這本身就極不正常,他不相信一切就此塵埃落定,迎接那個年輕人的,必定會是更大的星空風暴。
一念及此,鵲山氏圣者不禁深吸一口氣,哪怕他身為圣者,哪怕就在這北域東極星天,也遠遠談不上大部族,比他鵲山師部更強的部族以及血脈世家太多了,強者無數,他可以威懾一方星河,但遠遠不能震懾一方星天。
“卻不知道老朽如此,是對是錯…”
九鼎星空。
這是一顆空氣中彌漫靈氣,比之鵲山氏更勝一籌的靈星。
一座城墻能有萬丈高,斑駁古老的巨城中,東城之地,一座古樸的石臺有星光綻放,頓時引動了四方目光。
緊接著,兩道身影浮盈而出。
“嗯?一個年輕人,融魂大圓滿,還有…一匹天馬!”
“一星萬里駒嗎?好神駿的天馬,這是一匹幼駒!”
“足踏金焰,那是太陽真火!”
有人驚呼,一匹天馬幼駒,不過一星之境,剛剛進入成長期,就身擁太陽真火,這可是連尋常融魂境高手,也不敢沾染一絲一毫的強大道火。(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