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雪花銀,這無疑是驚人的,卻還只是底價,這株不滅太陽根的珍貴,以一種極為深刻的印象被烙印進石臺四方每個人的腦海中。
這是足以令不少一流宗派、世家,宦官家族傾家蕩產的數目。
石臺四方,不少人嘆息,不滅太陽根太珍貴,他們雖然極度渴望,卻也只能望洋興嘆,可望而不可及。
一些人的目光開始落向二層、三層的近百廂房,能夠得到一間廂房的,都至少是長安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或家族勢力,十萬雪銀雖然驚人,但肯定有人拿得出來。
一時間,閣樓中靜謐無聲,十萬雪銀,似乎誰都不想第一個開口,被人占據先機。
“十萬五千兩!”
十余息后,第二層廂房中的一間有人開口,諸人目光匯聚,好像是正四品忠武將軍府的人。
“十一萬兩!”
僅在一息之后,第三層,屬于那位內閣行走公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很多人蹙眉,這一位又看上了這株不滅太陽根,這內閣行走府邸的底蘊,有些超出眾人的想象。
不過同樣,這一位的胃口,也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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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萬五千兩!”
這一道聲音響起,就令得不少人心中一驚,因為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那皇家書院外院的第三條幼龍,禮部從三品左侍郎的獨子。
薛人峰這一開口,二層廂房中一些人就露出頹唐之色,他們雖然也身份地位不凡,家族底蘊深厚,但是與第三層不到三十間廂房中的一些人相比。就捉襟見肘,再出價,就是自取其辱。
“薛人峰!”
廂房中,那位內閣行走公子面色微變,雖然早已有所預料,但這位禮部左侍郎獨子。皇家書院儒道真傳弟子薛人峰開口,還是讓他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不過很快,他就咬牙再次開口,只要能夠得到這一株不滅太陽根,他煉化進入祖竅神庭,孕育出精神意志,武功必定能夠更上一層樓,屆時登臨龍虎榜,在府中的身份地位立刻不同。極可能被立為下一任家主。
“十二萬兩!”
這位內閣行走公子再出價,就謹慎了許多,這紫陽當鋪的易賣會,雖然只是匯聚了長安城中小部分宦官世家和武林勢力,但這第三層的廂房中,據他所知,可是有幾家,底蘊之深厚。并不比他王家遜色分毫,還有那位七皇子。天命血脈,說不得,也是得到了隱秘的消息,知曉了那一件東西就在其中。
“十二萬五千兩。”薛人峰再次出價,緊隨其后,毫不猶豫。
“十三萬兩。”
閣樓中忽然變得靜謐。這一次開口的,幾乎令所有人心中一驚,赫然是來自三層坐北朝南的那一間廂房。
坐天劍劉清塵!
這一代漢天子的第七子,天命血脈,第七皇子!
皇族珍寶繁多。絕對不缺靈藥,眾人想不到,這一位七皇子居然也對這株不滅太陽根動了心。
“十三萬五千兩!”
又是三層一間從未出聲的廂房,有人識出開口之人的身份,神色微變,那是當朝正三品懷化大將軍的次子。
“十四萬兩!”
廂房中,那位內閣行走公子再出價,臉色就十分難看,這出價的越來越多,都是不遜于他王家的巨擘,甚至還有當朝七皇子,雖然朝廷于皇子的月供并不多,但這位七皇子的母族,卻是大族,曾經出過正二品的大員,家族底蘊之深厚,遠超他王家甚多。
短短半炷香光景,這株不滅太陽根,就從十萬兩底價,被抬升至十九萬五千兩。
這無疑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乃至廂房中,那位內閣行走公子開始猶豫,這已經接近他的底線,再無止境地提價,之后那件東西,恐怕就要捉襟見肘。
“二十萬兩!”
一咬牙,他再次喊出一個令石臺四方眾人心驚的數字。
二十萬兩雪銀,已經是那株不滅太陽根底價的兩倍,即便這株不滅太陽根是靈藥,生長了一百三十載,二十萬兩雪銀,也隱隱超出了其本身的價值。
薛人峰蹙眉,略一沉吟,不再開口。
坐北朝南的廂房內,七皇子劉清塵灑然一笑,雖然眸子銳利,此時卻也露出幾分玩味與輕視之色,但不再開口。
那位懷化大將軍次子所在的廂房,沉寂數息,也沒有了再開口的意思,顯然認為超出二十萬兩雪銀,就不值當了。
五息,六息,七息,八息!
廂房中,王姓內閣行走公子眼中透出一抹喜色,沒有人再出價了,這勉強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結局了,得到這株不滅太陽根后,不日之內,他登臨龍虎榜有望。
九息!第十息!
“二十萬五千兩!”
平靜而淡然的聲音傳遞進入廂房中,這最后一息,這突兀響起的聲音令得那位內閣行走公子瞬間暴怒。
他霍地起身,怒喝:“小小蘇家次子!安敢放肆!”
這一次,他沒有掩飾,甚至內家真氣勃發,聲如驚雷,炸響在整個閣樓中。
由不得這位內閣行走公子不動怒,已經到嘴的肉,被人生生奪走,在這最后一息,簡直就是在消遣他。
三層朝南的廂房中,七皇子劉清塵挑眉,露出些許詫異之色,這個時候開口,就連他也不得不懷疑那位少年院主的動機,還是說,那一株不滅太陽根,真的對其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蘇乞年二人所在的廂房中,李成道聞言也是心中一震,不過隨即就心中一定,雖然不知道蘇乞年為什么迫切要得到七葉凝神草與不滅太陽根,但身為北李唯一的嫡傳少主,一些特權還是有的,數十萬兩雪銀的債務,對于北李家族實在算不得什么。
而對于那位內閣行走公子的怒斥,蘇乞年不以為意,絲毫不為所動。
連回應都不敢嗎?
石臺四方,很多人搖頭,這位道院少年院主實在不安分,那位內閣行走公子震怒,就不敢再出聲了,這樣的人物也能登臨龍虎榜,只能說明其武道天賦太過妖孽。
“二十一萬兩!”
廂房中,那位內閣行走公子幾乎是一字一頓道,聲音響徹四方,任誰都能夠感受到其聲音中蘊藏的冷意。
“二十一萬五千兩。”緊隨其后的,是蘇乞年平淡的聲音。
四方皆靜,三層一間廂房中,有茶碗摔碎的聲響,此時清晰入耳。
那位內閣行走公子此時眼中有冷光迸濺,面寒如水,就要再次開口,黃色道袍的中年睜眼,淡淡道:“寧心靜氣,不必再爭。”
“道長!”
內閣行走公子心中一驚,咬牙道,他也明白,超過二十一萬兩,就超出了底線,不能夠將所有的雪銀都消耗在這里。
不過很快,他想到了什么,頓時眼前一亮,就揚聲道:“蘇家次子,你能夠拿得出二十一萬五千兩雪銀嗎?還是以為有李家少主在身邊,可以為所欲為,想來北李家族做生意,不至于如此破壞規矩,當鋪主事何在?我要求立即收取雪銀,以正視聽!”
他根本不相信,那蘇家次子身懷二十一萬五千兩雪銀,當初其父不過正八品武庫編修,出身寒門,身份卑微,蘇家更無產業,能有什么積蓄,一萬兩都不可能,不說二十一萬五千兩,就是一般的一流勢力,傾家蕩產,也幾乎不可能拿得出來。
而這位內閣行走公子一開口,閣樓中就炸開了鍋,很多人反應過來,的確,他們此前過于關注那位少年院主當下的身份,即便登臨龍虎榜又如何,底蘊擺在那里,能有多少資產,數千兩都算高看了,能拿得出二十一萬五千兩雪銀?
且有一些人開始懷疑,就連其之前買下的那一株七葉凝神草,真的能夠拿出來三萬一千兩雪銀嗎?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陪同其進入當鋪的,而今身為道院弟子的北李家族這一代的少主,月下風雨的獨子,李成道。
而顯然,北李家族雖然富甲天下,那位內閣行走公子也絲毫不懼,這是要當場揭破其根底,興師問罪。
不好!
三層廂房中,李成道聞言就色變,沒想到那位內閣行走公子如此不客氣,此時眾目所視,就十分被動。
很快,當鋪主事就出現在閣樓第三層,他是不得不現身,眼下事關李家名譽根基,卻是容不得有半點大意。
很顯然,那位內閣行走家的公子衙內,人情世故精通,這是在逼迫他李家棄卒保車。
廂房門前,當鋪主事深吸一口氣,心中嘆息一聲,就推開廂房的大門,他相信少主也該明白,這位道院新任少年院主,還不值得他李家用千年名譽來傾力相助。
李成道咬牙,這真是措不及防,他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里是長安城,他雖然歷來讀書明義,不聞外物,但一些大勢深淺,出身世家,耳濡目染,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有所判斷的。(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