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小心翼翼地將妹妹的這些“廢稿”都收了起來,正因為他可以意識到這些畫作的價值,才對這些作品如此珍惜,甚至在他看來,就算自家妹妹最終畫出一幅完美的國畫,那這些畫作同樣擁有存在的意義,它們的存在,正可以襯托,這幅完美之作的出現,是多么不容易。∨雜∏志∏蟲∨
安立將這些都收拾好之后,便走到了妹妹的身旁,便看到她的側顏,依舊完美如畫,她那白皙嬌嫩的肌膚上,幾乎沒有任何瑕疵,讓人忍不住想要輕吻一口,但是她的眉宇間,卻有一股散不去的憂愁。
這讓安立心中一疼,他終于忍不住打斷了還沉浸在繪畫世界中的妹妹,他雙手放在自家妹妹的雙肩上,妹妹的肩部也是這般柔軟,通過接觸這里,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妹妹的身軀是多么輕盈,他板正她的身體,望著臉上帶著茫然之色的妹妹,他只覺得在這一瞬間,那種心疼,當真深入骨髓!
安立一直對擁有這種天才般的妹妹,感到驕傲,但是他同樣也知道,自家妹妹到底在繪畫領域,付出過多少努力,所以他最討厭那種完全不知道他妹妹有多努力,只是一味地說她妹妹是天才的家伙們。
這一次,章狂之跳出來對安憶大放厥詞,卻也引得不少早就對安憶所取得的成就,無比羨慕嫉妒恨的畫家,站了出來,說各種酸話,他們表示章狂之接下來會被安憶碾壓的本質原因,就僅僅是天賦不如安憶罷了…
在這些人的口中,仿佛只要他們擁有了安憶的天賦,就能夠取得更大的成就似的,他們卻根本沒有看到,安憶在平時付出的努力!
毫不客氣地說,就算他們擁有了安憶的天賦,但是那種對繪畫的虔誠與熱愛,以及在繪畫上付出的努力,卻也遠遠及不上安憶,到頭來,便會發現,他們與安憶之間的差距,依舊如同天塹!
還有一位名叫金興旺的畫家,站了出來,罕見地支持了章狂之,他認為,章狂之能夠不懼安憶的名頭,高調地宣布參加這一次的“王摩詰國畫大師賽”,已經在精神上獲得了勝利,就算到時候真的輸了,那也是雖敗猶榮,完全像勇士一般,發起了必死的沖鋒,而他輸給安憶的,并不是在于其他什么,只是在于天賦而已,他輸給的,只是老天爺…
這種近乎強詞奪理的說法一出現,竟然在一些傳統畫家群體中,非常有市場,許多人對安憶的印象,似乎都成了純粹的天賦流畫家,而對她的那種非凡的努力和毅力,完全視而不見。
安立此刻,對這種說法愈發厭惡了,他決定了,要從現在起,將妹妹為了一幅國畫而嘔心瀝血創作的過程,完全記錄下來,讓專業人士,制作成一個紀錄片,正好在他收購的電視臺上播放,到時候絕對可以讓大眾明白,妹妹為了不斷地追求更高的繪畫境界,而付出了多少努力。
安立最擔心的,就是妹妹為了畫好一幅作品,把自己的健康都賠進去,不只是身體上的健康,而且還有心理上的健康,他可是知道,他妹妹在精神上的疾病,依舊沒有治愈…
“小憶,如果你在繪畫上遇到了什么困難,可以和哥哥說一說,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解決。雖然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讓你感到不爽,但我還是要說,我認為,你根本就不用將那個什么章狂之放在心上,我剛剛看了你丟在地上那些畫,這些就足夠碾壓那個只會放嘴炮的家伙了。”安立望著自家妹妹那純澈的眼眸,如此說道。
原本依舊沉浸在繪畫世界中的安憶,被哥哥這樣一打擾,她也回過神來,她倒也沒有生氣,因為她確實一直找不到將這幅國畫配《木蘭花令》完美地畫出來的感覺,她總覺得,她欠缺了一點體悟…
然而她又不知道,如何去找到這種體悟,找到那樣一種觸動。
安憶望著哥哥那擔憂的眼神,原本煩躁的情緒,也被緩緩撫平,她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只是淡淡道:“其實我早就已經將那什么章狂之的忘了,我的對手,永遠只有我自己而已,但是現在,我卻發現,我遇到了一個瓶頸,我突然發現,我好像只能畫出美,而畫不出那蘊含強烈的喜怒哀樂的畫,像現在我想要畫的,就是那種最初的美好,以及當最初的美好,消失不見時,那種難以言喻的心痛感,我不知道該如何去畫,因為我沒有那種經歷,我的閱歷,還是不足。”
說到最后,安憶的語氣變得非常沮喪,她忽然發現,要想畫好藝術畫作,還真不是閉門造車就行的,這藝術畫作,也不像那些漫畫作品一樣,有原作者站在背后,她可以輕松地將它們畫出來。
說到底漫畫這種題材,大概就相當于文學之中的網絡小說,要有趣,要讓人過癮,假一點也無所謂,而藝術畫作,就像是那種真正的名著一樣,一定要真正有閱歷的文豪,才能寫出那種深度。
“最初的美好啊…或許你可以回憶一下小時候?”安立試探地說道。
安憶聽到哥哥這么說,便嘗試著去做了,她忽然上前一步,摟住了兄長大人的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安立的胸口,她用一種無比輕柔的聲音說道:“小時候,好像哥哥總是喜歡牽著我的手,抱著我吶,還會和我一起洗澡…如果要讓回憶更加清晰一些的話,那哥哥就該再這樣做啊,從什么時候開始,哥哥好像就疏遠我這個親妹妹了呢。”
安立被妹妹這樣抱著,他一時間只覺得馨香滿懷,而妹妹那已經完全長開的身軀,也在不經意間,撩撥著他的心房,而聽到妹妹這么說,他頓時感覺作繭自縛,都這么大了,怎么可能還和妹妹一起洗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