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戚戚哀哀地道:“我做錯了事情,只請尊駕責罰。”
白山君鋼鑄的漢子,也受不得那種噬心之通,跪倒蘇留跟前,哀求道:“我們是豬油蒙心,更瞎了眼睛,才貪圖那藏寶圖,來尋尊駕的麻煩,只求尊駕高抬貴手,能放過我一條賤命。”
這十二星相里的一十二人,殺人放火,壞事做盡,卻從未有向人搖尾乞憐的一天。
蘇留平靜道:“你們既然愿意臣服,為我做事,那我也留你們一命,
“但是你們卻不知道,這藏寶圖不過有人放出來的假消息,要將這個江湖攪得大亂。”
白夫人心里自然不信,口中卻笑道“主人聰明才智,武功風流,都是天下第一,燕南天比起主人,只怕也略遜一籌。“
小魚兒冷笑道:“你再怎么的胡吹大氣,蘇老大也不會放過你的!”
蘇留淡淡道:“燕南天比我如何,沒有交過手,便分不出來,燕大俠此時在什么地方,可有人比我清楚。“
他目光朝著小魚兒掃了一掃,一眼之間,隱有深意。
小魚兒心里急跳,低下頭去,只作未見,也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
燕南天燕大俠此時就在惡人谷里,這修羅魔刀宮的宮主莫不是真的妖孽大魔,否則怎么會知道自己心里正在想燕大叔?
“你說是假的,有什么證據?“
小仙女這才想起自己此趟出來行走江湖的目的,正是為了這一張藏寶圖,只是先前不知不覺的被蘇留吸引,才亂了心神,此時心情終于平定,開口道。
蘇留笑道“簡單的很,那藏寶圖上說收有燕南天的絕世武功與畢生收藏的珍寶,那就是騙人的了。
小仙女道“怎么會,多少人為這一張藏寶圖打破了頭!“
小魚兒嘿然笑道:“蘇老大智計深遠,看透人心,燕大俠既然是曠世豪俠,又怎么會公然收斂財物,還叫人知道,這分明就是有心之人設下的圈套。“
他眼珠子亂轉,蘇留卻笑道“你果然是個油滑的小鬼,我沒有看錯你。“
小仙女心里極度不愿去信蘇留所說“藏寶圖是假的“這個消息,她一心只想著找到母親心上人的寶藏,好叫母親開心,這種希望落空的感覺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好受。
“這十二星相也算是縱橫江湖,見多識廣,說不定見過婉清。“
蘇留想到這里,收了劫力的催使,便問兩人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修羅魔刀宮?”
白山君心驚肉跳,心里靈光乍現,脫口而出道:“主人,是一年前川湘一帶江湖十分有名的修羅魔刀宮么?”
“我就是修羅魔刀宮的宮主。”
蘇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聽過魔刀宮的消息?”
只是平淡的一眼,卻如神光電射一般,白夫人被黑天劫力折騰了一番,也知道了其中厲害,收斂了浪蕩的性子,漸漸老實了起來,身子一陣戰栗,只道:“這魔星姓蘇,但是江湖里哪有姓蘇的還能叫人看的下去,也是得罪不得。”
蘇留自認修羅魔刀之主,其實想法很直接簡單,神霄道既然隱匿人間縹緲難尋,那便站在最巔峰之處,引得他們來尋,也便是了。
白山君心里惴惴,斟酌一番,才道:“屬下前些年聽說有一個女刀客,人如仙子,面覆輕紗,刀法也高絕,咱們十二星相中的老七便曾傷在她的刀下。”
蘇留心里一動,問道:“哦,你知道這人現下在哪里?”
白夫人開口道;“主上要尋,可不容易,十二星相雖有一十二人同名之稱,但是彼此之間都是獨自活動,沒什么緊切聯系。”
“那個修羅魔刀跟蘇留是什么關系?”
小仙女聽得津津有味,星眸不時驚異的瞥瞥蘇留,一個溫和的男人,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魔道中人,這難道不是天下間最有趣的事情嗎,甚至叫她忘記了藏寶圖的事情。
“既然號稱修羅魔刀,那他的刀法必然是厲害的緊了,卻也不見他出過刀呢。”
小仙女心里想著。
小魚兒卻開口說道:“蘇老大既然稱作魔刀宮之主,不知道日子難過。”
蘇留淡淡笑道;“我本來不想解開你的穴道了,但是你畢竟是個聰明人。”
小魚兒斟酌其中意思,竟有種奇異的感覺,苦笑道:“只怪我有眼無珠,沒有認出宮主這樣的大人物。”
別看他空中情切,心里只怕是早就開罵了,什么臭宮主,什么的大人物,根本連聽都沒有聽過!
蘇留手指在桌面上微微彈動,笑道:“你既然知錯,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去改正。”
不由分說,又是一道劫力打出,自小魚兒天門穴入,貫穿隱脈,倏地消隱不見。
“你...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小魚兒只感覺一點針刺一樣的痛楚在他體內如魚游走,無聲蔓延,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怎么回事,任憑他催動真氣,也拿不住那一縷劫力的行跡。
劫力鉆入人體隱脈,卻不走顯脈,他一味的強催真力,只是徒然而已。
白山君與白夫人兩人對視一眼,兩人受過黑天劫力的滋味,自然想也不敢想抵抗一事,只有嫌自己命大,才會做出抵抗之舉。
小魚兒額前已經流下了冷汗,澀聲道:“前輩,小魚兒錯了,從此以后只要在江湖上見著前輩,小魚兒一定不敢輕慢,立即退避三舍。”
蘇留笑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這一道真力便叫做黑天劫力,你們若做了對不住我的事情,只消我一個念頭,就能要你們性命。”
白山君夫婦惶急跪下,身子驚顫,道:“怎么敢對主人三心二意。”
小仙女心里又微覺好笑,十二星相窮兇極惡,從未聽說過他們對誰這樣服氣,今日在蘇留面前,這一虎一馬,卻像是溫順聽話的綿羊,步步維艱,便說句話,都戰戰兢兢。
難道他口中的劫力真有這般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