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隋雄和雷告別了沃尓和奧莉安,繼續踏上前往南方的旅途。
在雷的強烈要求下,他們來到格爾騰城最豪華的飯店,吃了一頓價格昂貴的早餐,又補充了一批宿營用品,換掉了雷隨身攜帶的空間袋里面那批已經用得有些破舊的便宜貨。
做這些事情又花了不少時間,等他們真正出城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干脆我們吃個午飯再走吧。”雷如此提議。
為這些可有可無的事拖延了一早上,已經忍無可忍的隋雄憤怒地在他跳了好幾下:“現在就走!現在!立刻!馬上!一秒鐘都不許再拖延了!”
雷嘆了口氣,背上背包,憂郁地走出了城門。
這次離開之后,下次再見到人煙,還不知道要過多久呢!
“古木荒沼、斷云山脈、太古森林…要一直走到秘法塔聯邦,才能再回到文明世界啊!”他一邊走一邊哀嘆,“這一路上全都要風餐露宿,還要面對各種各樣危險的東西——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
“我覺得還是應該幫你做個腦部手術,把那些無聊的抱怨給切除掉。”隋雄惡狠狠地。
雷嘆了口氣,搖搖頭,默默前行。
但隋雄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心里不斷地在嘟嚷“暴君”。
雷的體力很好,就算背著背包,行進的速度也并不慢。等到太陽稍稍過了中午,該吃午飯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人煙密集的地區,又到了一片荒涼的樹林。
“記得上次遇到樹林的時候,我們聽到了呼救聲,還撿到了一朵奇葩。”隋雄笑著,“不知道這次會不會——”
話音未落,熟悉的呼救聲傳入了他們的耳朵。
“這聲音我聽著有耳熟。”隋雄。
“當然耳熟,那不就是絲蒂爾嘛!”雷沒好氣地收起干糧,將背包重新背上,手提長槍朝著呼救聲傳來的地方跑去,“這奇葩怎么又跑樹林里面來了!該不會又找了一群情夫要打野戰吧…”
事實證明,這次他真是冤枉絲蒂爾了。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絲蒂爾正在逃跑。
她穿著普通冒險者的皮衣,手上拿著一把裝飾多過實用的刺劍,正在一邊呼救一邊逃跑。看她一臉汗水、狼狽不堪地樣子,應該已經跑了好一會兒,尤其她身上還有好幾處傷口,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明顯的血跡,顯然之前還經過了一場戰斗,受傷不輕。
而在她身后不遠處,幾條眼露兇光的惡狼正不緊不慢地綴著她,等待她精疲力竭再群起而攻之。或許在此前的戰斗中,絲蒂爾爆發潛力擊殺了一兩條狼,讓這些家伙明白這人類并非可以輕易狩獵的對象。所以它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想要靠追逐和驅趕,逼迫已經受了傷的她耗盡最后的力量,避免危險。
看到雷的出現,絲蒂爾大喜過望,大聲呼救。
或許是因為救星來臨的緣故,原本就是靠著一股求生意志硬撐著逃跑的她頓時就癱軟了下來,一個踉蹌倒在地上,這次是真的站不起來了。
好在雷跑得很快,搶在狼群之前趕到了她的身邊,面對手持長槍威武堂堂的黑甲騎士,欺軟怕硬的惡狼們帶著不甘的嗚咽退去,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雷倒也懶得追殺它們,這些狼只是普通的野獸,對于有經驗的冒險者們絲毫不構成威脅,至于缺乏戰斗力的普通人——知道自己不能打還跑到這么荒涼偏僻的地方來,那肯定是做好了喂狼準備的,神祇也救不了自己想死的人,何況他還不是神。
趕走了狼群,他回過身來看看絲蒂爾的情況。這一看,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絲蒂爾身上的傷勢,比他預料中的更重。
她的四肢有好幾處被撕咬的傷口,看傷口的樣子,顯然是被狼咬的。這些傷口不僅縫合起來相當復雜,更滲入了狼的唾液,幾乎可以肯定會導致感染,甚至可能會因此患上危險的狼人癥…得了那種病,就算是半只腳踏進冥界了。
然而這幾處傷口并不是她身上最嚴重的,她身上真正嚴重的,是左側肋下的一處刺傷。雷略一檢查,就確定這處傷口差不多已經致命——那應該是用長匕首刺傷的,從肋下刺入。更可怕的是,匕首上還有毒,傷口處流出來的,赫然是有些泛黑的毒血!
按這一刀應該是致命傷,卻沒想到她居然能夠堅持這么久。
“她的心臟長在右側,肺也有些畸形。”隋雄略一掃描,就看出了究竟,“關鍵是這一刀刺歪了,沒傷到肺,所以她才能有力氣戰斗和逃跑。可毒性已經在體內擴散,大概是沒救了。”
雷知道,隋雄所謂的“沒救”只意味著一般意義上的沒救而已,如果這水母神愿意出手的話,應該還是有救的。
但是,花費力量去救這個虛榮、放蕩而且冷酷的女人?
顯然沒這個必要。
絲蒂爾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她苦笑著,從檢查傷勢的雷懷里掙脫出來,讓自己以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下。
“巨龍閣下,謝謝您救了我的命——雖然只是暫時的,但比起被狼吃掉,能夠這樣安安穩穩地死去,也算是幸福了。”
大概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緣故,她的笑容顯得很平和,失血過多的臉異常蒼白,全沒了平時的妖媚浪蕩,反而有幾分恬淡感覺。
“那一刀,是誰捅的?”雷沉聲問,“殺害貴族可不是事!”
“貴族?呵呵,已經不是了。”絲蒂爾苦笑著,“想要殺我的是我的隨從,本以為我被逐出格爾騰領,好歹還有一個忠心的人跟隨,原來他是看上了我隨身的那錢財…”
“他跑不遠,等會兒我們繞個路,送他去見你!”雷冷冷地。
雖然他挺討厭這個放蕩女人,可他更討厭背叛主人的仆人!
“不用了,我已經把他給殺了——他不知道在哪里學了些盜賊的本事,但也就這樣罷了…這些年來,大概是因為我作風的緣故,大家都忘了我也是能夠開弓揮劍騎馬的,開拓領的女人,哪有不會戰斗的!”
她大笑了幾聲,嘴角卻有血絲滲出來。
“你還是少兩句吧,這樣只會增加痛苦而已。”雷勸道。
絲蒂爾嘆了口氣,仰望著天空,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雷本以為她已經要斷氣,她卻突然又開口道:“巨龍閣下,我想要最后懇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不違反我原則的,都可以。”面對一個傷重將死的女人,雷不由得也有幾分心軟。
按照他過去的風格,是絕對沒有什么憐憫可言的。但自從跟隨隋雄旅行以來,一路上耳濡目染,加上種種經歷,讓他的想法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轉變。
聽到雷的允諾,絲蒂爾原本有些無神的雙眸亮了起來:“這么多年來,我跟人干過,也跟魔獸干過,卻從來沒有跟巨龍干過…您能夠顯出真身,和我痛痛快快地干上一場嗎?”
雷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奇葩的女人…她真的明白自己在什么嗎!
“如果是平時,我肯定不敢這樣要求。巨龍和人的體格差距太大,干一次就能要了我的命。但我現在反正快死了,無所謂了。”絲蒂爾臉上又泛起了常見的潮紅,一貫的妖媚再次浮現在了她的眼中,“被巨龍干死,對我來真是再棒不過的結局了!”
因為極度的興奮,她的臉色紅得可怕,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還沒有真的開始干,瀕死的刺激、瘋狂的靈感和熾熱的,就讓她已經發癲了。
看著她殷切而緋紅的臉,那雙簡直在噴射之火,已經開始失神的雙眼,雷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急忙向隋雄求救。
“陛下!陛下!虛空假面陛下!這次您可一定要幫我啊!”
“幫你?”隋雄一愣,“怎么幫你?給你用個傳奇變形術變成巨龍嗎?好吧,稍等一下,我要準備一下法術…”
“我不是這個!”雷幾乎失聲大叫,“我是,您要幫我想個辦法啊!”
“這有什么辦法?”隋雄反問,“是你自己答應要幫她完成最后愿望的,她最后的愿望是想要跟巨龍干上一回——除了把你變成巨龍之外,我想不出有別的辦法能夠幫得了你。”
“我根本就不想做這種事啊!”
“難道你是禁欲主義者?”
“當然不是。”雷嘆了口氣,,“要是平時,既然答應了,跟她上個床也沒什么,反正我又不會有什么損失。可是現在…做到一半她就會斷氣好不好!那我不成變態了嗎!”
“老實,如果你變成巨龍的話,我覺得一開始做,她就會斷氣了。”隋雄回憶起當初在灰石山脈里面遇到過的那條巨龍,在心中將它那龐大的身軀和絲蒂爾柔弱的身體做了個對比,不由得嘖嘖嘴,“堅持做完的話,估計就變成一灘碎肉了…”
雷被得毛骨悚然,越發抓狂:“那您還不趕快幫我想個辦法!您是神,我是您的信徒啊!您就眼睜睜看著我倒霉嗎!”
“以貴族圈子的糟糕程度來,我真不覺得這算什么倒霉…”隋雄嘀咕,“她畢竟還沒死嘛…就算死了,不是還有‘趁熱來一發’這種法嘛。對了你知道嗎?在一個遙遠的國度,曾經有一位國王,他的妻子死后快要下葬了,他還忍不住來了一發呢…:
雷氣得渾身發抖,右手按在了劍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跟隋雄拼命的意思。
看他的確是氣得夠嗆,隋雄也不再逗他,沉吟一下,顯出了身影。
“絲蒂爾·格爾騰,按你這樣的人,我是不愿意救的。但不救你的話,我的信徒就要面臨食言而肥的困境。所以感謝你的好運吧,你最后的瘋狂想法,給了你最后的機會。”
著,他將觸手伸出去,猶如一把把利刃,刺進了已經陷入昏迷絲蒂爾體內。
“受傷?失血過多?中毒?那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你死了,我也能讓你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