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當然介意!
聞言,秦墨當即要一口回絕,猛地他目光微凝,看到老者拄著拐杖的那只手腕,有一道手鐲般的淡黑印記,若隱若現。
隨即,秦墨敏銳的六識,感到在老者的寬大衣袍之下,還隱藏著一個人的氣息。
隨意掃了一眼,那老者手腕上的印記,秦墨淡淡道:“進去吧,房間里很濕冷,順便把這個披上。”
說著,秦墨取出那件灰黑斗篷,丟了過去。
接過那件斗篷,這老者不禁一怔,撫摸著斗篷表面,露出驚詫之色,道:“多謝小兄弟,小老兒姓黎。”
秦墨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心中卻是思緒起伏,他沒有想到,竟然在穿云號的下等艙,遇到手腕上有“暗冰之烙”的老者。
“‘暗冰之烙’啊!”
思緒泛起一絲波瀾,秦墨想起了前世,初次前往秘境探險的時候,曾被一支狩獵小隊接納,成為隊伍的一員。
那支狩獵小隊的每個人,都對他照顧有加,其中隊伍的副隊長是一個可敬的長者,卻是死在“暗冰之烙”的折磨之下。
自那之后,秦墨才了解到“暗冰之烙”的由來,凡是有這個印記的人,皆是曾在上一次的千年之戰,深入到一處黑魂冰域,為了拯救百萬人族,致使自身中了黑魂的英雄們。
腦海中,不由浮現,前世那位可敬長者臨死前的慘狀,秦墨眼簾低垂,眼中掠過一絲哀痛。
這個時候,那支銀甲隊伍走了過來,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查。
近距離注視這隊銀甲護衛,秦墨才真切感受到,這隊銀甲護衛的可怕,每個人的氣機皆是斂而不發,修為分明到了神光內蘊,幾近返璞的大武師巔峰。
并且,這隊護衛穿著的銀甲,佩戴的獅頭大劍,都是靈級上階的寶物。
這樣一支隊伍,其戰力之可怕,抵得上千軍萬馬!
秦墨心中一跳,能夠訓練出這樣一支隊伍的勢力,可不僅是大世家那么簡單,難道是北方的王侯世家?
此時,為首的一名銀甲護衛走過來,探查秦墨的房間,一邊低沉說道:“抱歉,少年,打擾了。”
搖了搖頭,秦墨側身退到一旁,道:“里面是我的朋友,他腿腳不太靈便。”
這名銀甲護衛站在門口,看著坐在床邊的老者,打量了兩眼,頷首道:“抱歉,老先生,打擾你休息了。”
“不必…”姓黎的老者剛開口,便是劇烈咳嗽起來。
見此情景,這名銀甲護衛不再逗留,退出了房間,正在這時,艙底最后排的一個房間里,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下一刻,兩名銀甲護衛押著一個大漢走了出來,原來這大漢是一個偷渡客,沒錢買船票,悄悄藏在這里,被發現抓了起來。
見狀,穿云號船長連忙道謝,聲稱多虧這隊銀甲護衛的幫忙,才抓到一個可惡的偷渡客。不過,這個偷渡客并不是銀甲護衛要找的人。
片刻后,整個下等艙搜查完畢,這支強大的隊伍并沒有收獲,在穿云號船長的陪同下離去。
隨即,整個下等艙的乘客都沸騰起來,很多人議論紛紛,猜測這隊銀甲護衛的來歷。竟能在鬼霧海上攔截穿云號,并還在穿云號船長的陪同下,對整個機關船進行搜查,必定是來自某個極為強大的勢力,否則,三大商會根本不會給這個面子。
關上門,秦墨端詳著這個老者,從姓黎的老者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陰森寒冷的氣息。
這個黎姓老者身形瘦削,全身肌膚仿佛風干了一樣,呈現一種暗紅色,氣息若有若無,猶如行將就木的老人。
秦墨沉默不語,他很清楚“暗冰之烙”的情況,全身的血液近乎凝固,若是換成普通人,恐怕會當即死亡。毫無疑問,這位黎姓老者原先的力量極其強大,將全身的力量用來壓制“暗冰之烙”,一直從上一次的千年之戰,存活至今。
見黎姓老者作勢準備站起,秦墨擺了擺手,道:“黎先生,你腿腳不靈便,還是多坐一會兒吧。”
聞言,黎先生露出奇怪之色,隨即似有所悟,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那圈印記,眼中浮現了然之色,嘴角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這位小兄弟,多謝你的斗篷。”
黎先生將那件灰黑斗篷脫下來,“初次見面,就勞煩小兄弟以影楓斗篷幫助脫身,實在太感謝了。”
原來這件斗篷的名字是影楓斗篷。
秦墨暗中一怔,淡淡道:“舉手之勞而已,不過,就算我不幫忙,相信你們兩人也不會有危險吧。”
剛才那隊銀甲護衛,言行舉止,皆是豪邁磊落,而黎先生又是上一次千年大戰中的英雄,這兩者之間就算有所糾葛,恐怕也不會是私仇。
而且秦墨推測,那隊銀甲護衛的目標,很可能是躲在黎先生袍子里的人。
“兩人…”黎先生一愣,旋即苦笑:“小兄弟眼力真厲害!”
話音未落——,黎先生寬大的袍子一陣抖動,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年竄了出來,喊道:“哼!師傅,這家伙才不厲害呢,他在鬼霧黑市見過我,說不定和之前找麻煩的那群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你…”秦墨眼睛微微瞪大,這個灰頭土臉的少年,赫然是在黑市上遇到的那少年。
“小潼,不許胡說!”黎先生喝斥道。
“我才沒有胡說…”
喚做小潼的少年似乎躲得太久,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的控訴秦墨,原來這少年在黑市購買了那瓶養心靈露丹之后,便一直麻煩不斷,有一伙人經常來找麻煩,想要搶奪那袋上階真元石。
秦墨啞然失笑,這個少年還真是單純,在鬼霧黑市那樣龍蛇混雜的地方,將滿滿一袋上階真元石顯露出來,被人盯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并且,這少年能安然無恙到現在,才是秦墨感到奇怪的事情,想來是有黎姓老者的幫助。
“小潼,你再胡說八道,為師真的生氣了。”黎先生一聲厲喝,臉色沉了下來。
見狀,小潼抿著嘴,布滿灰塵的面容很是委屈,卻是不敢再說話。
“這位小兄弟,我這徒弟口無遮攔,你別見怪。”黎先生歉然道。
秦墨微笑搖頭,道:“小潼生性率真,根骨萬中無一,能收到這樣的徒弟,黎先生好福氣!”
小潼也是你叫的么?說話老氣橫秋的,裝模作樣。
那少年瞪了一眼秦墨,暗中很是不忿,卻是不敢言語,生恐真的惹怒了師傅。
坐在床邊,黎先生看了看小潼,又瞧了瞧秦墨,不禁微微有些驚訝,初見這個黑發少年時,還并不覺得什么。可是,多相處一刻,便能察覺到這黑發少年身上的特殊。
并且,剛才他提出要進房間躲避的時候,秦墨分明是發現了他手腕上的“暗冰之烙”,才放他進了房間。
“難道是千年之戰中,某個強者的后人?”
黎先生剛準備開口詢問,這時敲門聲傳來,門外是船員在售賣一些療傷、解熱、辟毒等功效的丹藥,乃是聚寶齋的丹坊特制,比外面要便宜兩成。
隨后,黎先生、小潼則看到令他們吃驚的一幕,秦墨竟和那船員討價還價,一直將價格侃了近一成,隨即將每一種丹藥都購買了一瓶。
“哼!真丟臉,這么便宜的丹藥還還價。”小潼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誰知剛嘀咕兩句,便受到黎先生惡狠狠的瞪視,嚇得小潼再不敢言語。
“黎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要修煉了。你多保重!”秦墨下了逐客令。
聞言,黎先生微笑點頭,深深看了看秦墨,帶著小潼離去。
待到從房間里出來,兩人走到僻靜之處,小潼不禁撅起嘴,嗓音為之一變,清婉動人,委屈道:“師傅,你剛才對我發那么大脾氣干什么?那小子可惡的很,說不定和搶劫我的那群人,就是一伙的。”
“小潼,你呀,真是不懂事。”黎先生無奈搖頭,嘆息道:“如果你有那小兄弟的一半,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