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何娥華的閨房,耿少南長長地舒了口氣,抬頭看向了半空中的月亮,這會兒一輪明月已經鉆出了烏云,皎潔的月光照在耿少南的臉上,夜晚的涼風輕輕地吹拂著他的臉,讓他無比地舒暢。
鳳舞就站在耿少南身后幾步的地方,耿少南沒有回頭,鳳舞卻輕輕地說道:“主公,恭喜你,終于讓夫人同意你的行動了。”
耿少南搖了搖頭,轉過了身子,看著鳳舞的臉,正色道:“別高興得太早了,她只是勉強同意我在不傷害武當,不與武當起沖突的前提下做這事,事實上,就算我在外面做事時,與武當起了沖突,她也不會知道的。反過來說,就算我沒有傷到武當,她也一樣會擔心害怕,成天胡思亂想。”
鳳舞點了點頭:“她確實是這樣的性格,心思太重,那主公現在怎么辦?”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閃:“還是照舊計劃行事,我先穩住陸炳,然后再秘密地去巫山派那里奪取太祖錦囊,而我不在的時候,你必須象影子一樣地守護小師妹,如果出了半點差錯,你知道后果的。”
鳳舞的嘴角勾了勾,沉聲道:“屬下遵命。”
耿少南轉過了身,直勾勾地看著鳳舞的眼睛,鳳舞的粉臉微微一紅,低下了頭:“主公,您,您還有別的事嗎?”
耿少南動了動嘴,似乎有話想說,但轉而笑了起來:“沒什么,我是在想,應該怎么跟陸炳解釋我這些天的外出,他現在應該是希望我能盡快公開身份,好去拉攏朝中的文臣武將。所以,我還得想一個好的理由才行。”
鳳舞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件麻煩事,陸炳老奸巨滑,這些天來一直希望通過手下來監視主公您,都給您擋了回去,肯定也是有所警覺的。您可得想到一個好的主意才行。”
耿少南的眼中光芒一閃:“我已經知道該怎么說了。”
一個時辰后,陸炳的錦衣衛總堂,一座鍍金的飛鷹雕像,高高地懸掛在一頭金色的狗頭大座的上方,而陸炳則端坐在這狗頭大座上,這正是錦衣衛的宗旨:朝廷最忠誠的鷹犬,從總指揮的座位之上,就可見一斑。
陸炳的眉頭深鎖,看著眼前的兩個蒙面女護衛,說道:“千歲還是不允許你們接近嗎?”
那兩個女護衛正是前些天給耿少南趕出來的那兩人,這幾天兩人也多次想要找機會回去,全被鳳舞擋在了外面,兩人對視一眼,左邊那名年齡稍長的女護衛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的神色,強作鎮定,拱手道:“是的,千歲殿下還是不允許我們靠近,就是屬下想要借送飯的機會進去,也不允許,而且,而且所有的暗哨都會給千歲大人所察覺,屬下怕這樣會引起他的憤怒,所以只能撤走所有的人。”
陸炳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柔和的笑意:“你們辛苦了,退下吧。”
這兩個女護衛明顯地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剛一轉身,陸炳的眼中卻是殺機一現,身形無聲無息地一動,瞬間就出現在了二人的身后,出手如風,直接擊中了兩人的背心命門要穴,兩名女護衛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飛出去十余丈,重重地撞到墻壁之上,摔得腦漿迸裂。
耿少南的聲音冷冷地響起:“陸總指揮,就因為這兩人不肯奉你的命令來監視我,你就要下這樣的殺手嗎?就算你是錦衣衛總指揮使,也不應該如此草菅人命吧。”
陸炳微微一笑,對著信步而入的耿少南單膝下跪:“參見千歲,不過千歲殿下可能有些誤會卑職了,這二人并不是奉了卑職的命令去監視您的,我讓她們過去是保護千歲,保護王妃的。可她們卻自作主張,還要安排暗哨監視,冒犯了千歲,聽說這些天來她們也惹得王妃大發雷霆,吵著要回武當,卑職這樣出手懲戒,正是合乎錦衣衛的家法啊。”
耿少南微微一笑:“殺人總歸是不好的,小師妹剛剛有了身孕,你就在這里殺人,就不怕對未來的世子或者郡主有所不利嗎?”
陸炳笑著搖了搖頭:“千歲殿下多慮了,這里是錦衣衛,也是詔獄所在,每天都會有人在這里給處死,如果都計較這個的話,那王妃也無法在這里繼續住下去了。不過千歲說的有道理,這里確實殺氣比較重,而且王妃一個女人在這里,有諸多不便,我這里多的是殺手,很少有會伺候人的,怠慢了王妃,實在是卑職的罪過。”
說到這里,他站起了身,看著耿少南,說道:“千歲殿下,卑職正想要找你商量此事,你看,現在你已經在武當暴露了,暫時屈尊在卑職這里,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雖然武當出于對王妃的顧慮,暫時沒有公開你的身份,但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太子那里早晚會知道你的身份,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被動了,所以卑職以為,您應該盡快地拿那個證明您身份的冊封詔書,去找皇上認祖歸宗,恢復您王爺的身份,以后再圖其他的良策。”
“卑職已經打聽過宮中的情況,據說最近皇上經常念及往事,還時不時地一個人到原來鄭貴妃的宮殿里走走,聽近身的太監說,他有時候還會一個人垂淚,這說明皇上對千歲的母妃仍然沒有忘情,瑞王死后,他變得很孤獨,如果您這個時候出現,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也一定會恢復您的身份!”
耿少南平靜地看著陸炳的臉:“陸總指揮,你好大的本事,居然可以在皇帝的身邊也收買太監,來刺探他的一舉一動,你就不怕他知道了你這樣的行為,滅你的九族嗎?”
陸炳微微一笑:“這些不過是以前東廠的那些太監,現在群龍無首,人人自危,想要主動來投靠我,才向我透露的,不然的話,皇上的內衛是由近侍負責,我也不可能讓手下凈了身入宮吧。千歲,卑職的提議,您覺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