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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五十八回 巫山的黃昏

熊貓書庫    滄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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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燕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那就謝謝張堂主了,你帶著你的手下們,我再給你三百精兵,帶著后山的婦孺們撤進山中,不要管寨子里的戰斗,明白嗎?”

  張寒霜用力地點了點頭:“沒有問題,交給我了。”

  張寒霜帶著五百多名弟子,正在后山的基地里催促著,秘密基地中,人山人海,來回奔馳著,婦孺老弱們忙著打包自己的行李,而孩子們則大聲哭泣著,一派兵荒馬亂的景象。

  而與此同時,遠處的總舵方向,也已經是喊殺聲震天,戰斗已經持續了三個時辰,現在的殺聲也已經從主寨的山下,轉移到了半山腰以上,按這個速度,只怕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就會攻入總舵了。

  一個副手湊到了張寒霜的身邊,輕聲道:“堂主,這樣子恐怕不行,兩三萬老弱婦孺呢,光是整理搬家就要半天的時間,我們還要帶著這么多人逃難,只怕是走不掉的。”

  張寨霜嘆了口氣:“不行,我答應過白堂主,這是我們對于門派的承諾,也是我們能為巫山派做的最后一點事情了,當年我也是一個這樣的小孩子,跟著大家一起逃亡,連父母都失散了,是老寨主收留了我,才有今天,現在碰到同樣的情況,我們不應該去救護這些可憐的人嗎?”

  那個副手勾了勾嘴角:“可是,可是這樣真的能救她們嗎?總舵那里看起來支撐不了多久了,這些婦孺們跟我們在一起,若是被官軍追上,只怕是。。。。”

  張寒霜的眼中寒芒一閃:“胡說些什么,別想這些沒用的,快催大家盡快收拾東西,收拾好的第一批上路。”

  半空中閃過一陣陰惻惻的笑聲,應千求那張獰笑著的臉,浮現在半山腰之中,而他的身邊,鉆出大批的弓箭手和火槍手,甚至還有幾十個虎蹲炮,閃著寒光的箭頭和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這山谷中的數萬老弱。

  應千求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子現在就送你們上路!”他的手一揮,槍炮聲,弓箭破空之聲,不絕于耳,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殺戮聲,則伴隨著槍炮發射的陣陣黑煙,騰空而起,直沖霄漢。。。。。

  白玉燕的渾身是血,奮力地把劍刺入了一個面前的錦衣衛殺手的肚子里,而那人手中的短刀,“噗”地一聲,也狠狠地扎進了她的左肩,她一咬牙,不顧肩上的劇痛,猛地一腳踢開了面前的對手,那個殺手捂著肚子,鮮血如噴泉般地從他的指縫間涌出,眼睛一翻白,終于倒地,腦袋一歪,氣絕而亡。

  白玉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咬牙,把那短刀從自己的左肩拔了下來,刀刃牽到肩鎖骨時的那種劇痛,讓她差點哭出聲來,她已經記不得這是今天手刃的第幾個敵手了,從山下戰斗到這里,她只感覺到渾身最后一點力量都在流逝,放眼四望,到處都是尸體,絕大多數都是巫山派的弟子,這些姐妹們都流盡了最后一滴血,但是仍然無法阻止潮水一樣涌來,兇神惡煞般的錦衣衛殺手們,一個個被數外,乃至十數名錦衣衛和官軍圍攻,最后紛紛戰死,眼睛都還是睜著的。

  孟彩珠手持雙刃,瘋狂地攻擊著陸炳,而陸炳則負手于后,神色從容,稍稍地閃動,就躲開了這些瘋狂的攻擊,終于,等到孟彩珠再一次突刺落空之后,他一扭身,伸出手,在孟彩珠的脖頸上用力一切,孟彩珠兩眼一翻白,一下子就暈倒在地,幾名錦衣衛殺手頓時上前,把她五花大綁,捆得跟肉棕一樣,拖到一邊。

  白玉燕舉目四顧,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了寨后的一處懸崖之上,而所有還站著的巫山派姐妹,只有自己一人了,她一手捂著左肩的傷口,秀美的臉上,盡是血污,對著陸炳破口大罵:“陸炳,你屠滅我巫山派,殺了我們這么多姐妹,我就是在地獄里,也會永遠地詛咒你不得好死!”

  陸炳冷笑著從身邊的一名錦衣衛手里掏出一桿火槍,對著白玉燕,幾乎不用瞄準,就是一扣扳機,白玉燕慘叫一聲,左小腹頓時出現了一個血洞,倒退幾步,仰頭栽下了這處萬丈懸崖,山谷之間,回響著那凄厲恐怖的最后哀號。

  陸炳扔下了火槍,冷冷地說道:“官兵剿匪,天經地義,老子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反賊什么時候才能把地獄給填滿!”

  應千求匆匆地跑了過來,滿頭大汗,陸炳扭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應千戶,你那里怎么樣了?”

  應千求興奮地說道:“匪首冬霜堂堂主張寒霜以下,五百一十三名匪兵,悉數斬殺,而那后山寨子里的三萬四千多名附逆的百姓,當場打死了一萬四千多人,還有近兩萬人投降,卑職看她們多是些婦人和小孩,沒有當場斬殺,都已經帶了過來,交由大人發落。”

  陸炳冷笑道:“土匪窩里哪有什么百姓,就算是這些頑抗到底,殺人如麻的匪徒,不也都是當年的小崽子變來的?巫山派的底細我已經查得清楚了,她們現在的軍士,都是當年的這些孤兒長大后訓練而成的,這些孤兒寡母,都有親人當匪兵的,現在死在我們手上,這血仇是能化得了的嗎?長大了以后還是會跟朝廷為敵的,現在我們要做善事,就是應該送他們去和全家團聚,這才是好生之德啊。”

  即使是殺人如麻,滿手血腥的應千求,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氣:“小孩子也要?”

  陸炳的臉色一沉:“小崽子也是未來的匪類,一個不留!全都從這山上殺了后扔下懸崖,還有那些尸體也全扔下去,俘虜的女兵全賞給弟兄們,玩過后賣到妓院,給戰死的兄弟們發撫恤,對了,擺座上酒,本座要親眼看著行刑!”

  應千求咬了咬牙,拱手行禮道:“卑職謹遵大人軍令。”他說著,轉過了身,一揮手:“把后山寨子里的俘虜們帶過來,一百人一組,送他們全家團圓!”

  陸炳悠然自得地喝著酒,看著一排排的婦孺如雨點般地從崖上落下,喃喃地說道:“屈彩鳳,只可惜這回你沒在,這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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