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南咬了咬牙,拱手道:“弟子明白。雜卐志卐蟲”
一個小弟子突然匆匆地跑了進來,耿少南師徒二人都收住了嘴,澄光道長沉聲道:“何事如何驚慌?”
小弟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不好了,徐師兄,徐師兄他執意要下山,現在黑石師伯帶人堵在山門那里呢,師父,大師兄,你們快去幫忙勸勸吧!”
耿少南的臉色大變,他沒有料到,徐林宗竟然真的這么快就要為了屈彩鳳,再次背棄武當了,澄光道長冷笑道:“怎么樣,讓為師說中了吧,走吧,我們去看看,少南,不要忘了你剛才所說的話。”
耿少南咬了咬牙,二話不說,套起衣服起身就走,他暗暗地打定了主意,如果徐林宗真的再次倒向屈彩鳳,害小師妹傷心的話,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原諒他,就算是忘恩負義,也要奪他掌門弟子之位,不為別的,就為了不再看到小師妹的淚水與傷心!
武當的山門處,已經圍了幾百名弟子,黑石道長和紫光掌門面沉如水,站在山門處,而何娥華則眼淚汪汪地看著背著太極劍,一身俗家裝扮,俊秀挺拔的徐林宗跪在地上,幾百雙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他,神色各異,惋惜者有之,震驚者有之,同情者有之,還有幾雙陰冷而興災樂禍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徐林宗的身上,山風呼嘯,吹起各人的衣袂頭發,卻是無人說話,只有那嗚咽的風聲,一聲聲地沖擊著眾人的耳膜,讓大家的心情,也如同怒海中的小舟,上下起伏。
耿少南鉆進了人群之中,他第一眼就見到了跪地不起的徐林宗,緊接著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何娥華的身上,小師妹的目光轉向了耿少南,那雙半個時辰前還寫滿了歡樂的眼睛里,這會兒已經是無盡的哀傷,淚水在她的眼中打轉,她扭過了頭,似乎不想讓耿少南看到自己流淚的模樣,可是耿少南分明看到,幾顆晶瑩的淚滴,已經在風中飄蕩。
耿少南咬了咬牙,這情形不用說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信步而出,走到了徐林宗的身邊,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就跪了下來,黑石道長的臉色一沉,說道:“耿少南,你想做什么?難道,你也是要為徐林宗求情嗎?”
耿少南搖了搖頭,朗聲道:“不,徐師弟只是一時糊涂,這不是他的本意,他下山去巫山派是為了救我,卻跟那屈彩鳳起了誤會,一時失手刺傷了屈彩鳳,師伯,我們武當弟子,講的是光明磊落,恩怨分明,徐師弟是掌門弟子,他清楚武當的規矩,這回去巫山派,想必只是向那屈彩鳳道歉,面子上過得去罷了,弟子請求與徐師弟一路同行,這回屈彩鳳饒我一命,我也想當面致謝。”
耿少南的話說得滴水不漏,既給足了徐林宗面子,也暗示自己將會隨他一路,加以監督,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他和屈彩鳳續了前緣,在這種雙方相持不下的情況下,這樣的急中生智,可以說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耿少南心中暗道:“徐林宗,你這個混球,你怎么可以這樣傷小師妹呢?你難道不知道她對你的一片傾心嗎,屈彩鳳就值得你這樣舍下一切,讓小師妹這樣傷心,也不放棄嗎?這是我耿少南,作為你的大師兄,作為多年的兄弟,能幫到你的最后一次了,你若是再不識好歹,那老天也救不了你!”
紫光道長的長須微微吹起,沉聲道:“林宗,少南說的,可是實情?你這回想要去巫山派,只是為了向屈彩鳳致歉嗎?”
徐林宗抬起了頭,搖了搖頭,正色道:“不,師父,這回我去巫山派,不止是想向彩鳳致歉,我還要對她說,一直以來,我傷她太多,欠她太多,如果她肯原諒我,我再也不會離開她了,我會用生命來守護她,愛護她,給她幸福!”
何娥華的身體微微地晃了晃,幾乎要摔倒,辛培華連忙伸手相扶,可是何娥華卻是重重地扔開了辛培華的手,淚眼婆娑,凝眸徐林宗,不停地搖著頭。
黑石道長氣得上前一步,高高地舉起了手,幾乎要打下,厲聲道:“混蛋,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嗎?你這個樣子,還象是武當弟子嗎?”
耿少南咬了咬牙,扭過頭對徐林宗說道:“徐師弟,不要胡言亂語,頂撞長輩了,快向掌門,向黑石師伯道歉。”
徐林宗搖了搖頭,說道:“大師兄,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很感謝你這回還這樣幫我,但是,我這回也想明白了,我必須面對自己真實的內心,武當派,還有小師妹,以后就麻煩你照顧了,這回我去意已決,不必再挽留我。”
耿少南氣得從地上跳了起來,怒道:“徐林宗,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這么多年武當派的情誼,就抵不過一個屈彩鳳嗎?你腦子里進了水嗎?”
徐林宗嘆了口氣,說道:“大師兄,我們都應該面對自己真實的內心,去追求自己真正喜歡的,想愛的人,不是嗎?我無數次地想要忘掉彩鳳,可是我做不到,這次我再次重重地傷到了她,我又怎么能就這樣安坐在武當山上,把她一個人置于痛苦和絕望中呢?大師兄,人同此心,情同此理,希望你能理解我!”
耿少南猛地一揮手,大聲道:“我不會理解你的,徐林宗,你給我聽好了,只要你今天離開武當半步,不管門派怎么處罰你,我耿少南跟你,恩斷義絕,再不是兄弟!”
徐林宗的臉上肌肉跳了跳,眼中也是淚水漣漣,他站起了身,淚花在他的眼中打轉,他的目光從一個個身后的師弟師妹們臉上掃過,描過何娥華和辛培華的臉時,多出了幾分不忍與無奈,但還是掃過了,甚至是避免接觸何娥華那熱切的目光,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耿少南的身上:“對不起,大師兄,我還是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