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南厲聲大吼:“呔!”他的一條右臂之上,藍光暴漲,而藍光劍本身,也變得光彩奪目,一道道的劍氣破劍而出,直奔這滾熱的刀浪而去,而他的腳下,也是反踏九宮八卦步,迎刀直上,這回跟剛才不一樣,只要一退,那就先機盡失,耿少南很清楚,以自己和屈彩鳳的功力差距,不可能扭轉過來了。
屈彩鳳的秀顏在刀風中一閃而沒,贊道:“好功夫!”她的身形突然一變,也是如一條滑溜的大魚一樣,直接踏中宮而進,直取耿少南的胸腹間要害之處。
耿少南一聲暴喝,踏浪而行,長劍連刺,這一下他用了連環奪命七十二劍里的連環殺招,一連七劍,招招不離屈彩鳳的胸腹要害之處,屈彩鳳的長短刀毫不示弱,連連相擊,刀劍相交,擦出道道火花,四散飛濺,遠遠看去,只見一團藍光和紅光攪在一起,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而打著打著,紅光越來越漲,而那藍光則左沖右突,竭力不給那越來越強的紅光所包裹,一百多招過去,飛沙走石,地裂草折,兩人走馬燈似地打斗,一直從這個茶鋪打到兩百多步外的一處荒草叢中,仍然不能分出勝負。
耿少南的心中焦急,他已經使出了混身解數,可是仍然難以扳回先機,屈彩鳳的長短雙刀的結合,可謂天衣無縫,縱使自己拿出一些新奇殺招迫得她的進攻為之一緩,但很快就會給她用不可思議的招數所化解,她現在用了許多各派的雙刀刀法,如自己見識過的川北劉家,青海萬刀門,閩南雙刀寨等門派的精妙招數,也不全是天狼刀法,看起來,她也是有意讓自己盡量多發揮一些,最好是把武當的劍法奧義,全都顯示出來。
耿少南的心下雪亮,看來這屈彩鳳除了要殺自己外,還想在自己身上多看一些武當的武功,也許,這是要為她將來有朝一日對戰其他的長老和弟子作準備,想到這里,他的牙一咬,連環三劍攻擊,迫得屈彩鳳跳開兩步,而她那銀鈴般的笑聲順刀風而來:“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耿少南呢,來,有什么更好的招數,盡管使出!”
耿少南心中一動,突然劍法轉成刀式,現用了一招剛才屈彩鳳當頭刺自己中路,然后猛地向上一跳的招數,藍光劍欺中宮直進,然后如毒蛇吐信,向上一挑,屈彩鳳“咦”了一聲,身形向左一轉,輕松地避開了此刀,長短兩刀在自己身前一橫,沉聲道:“你怎么會偷用我的刀法?”
耿少南哈哈一笑:“就許你偷學我們武當的劍法,不許我用你的天狼刀法嗎?”他一刀得手,信心倍增,劍走刀招,時而使出一些單刀的架式,時而使出剛才屈彩鳳所用的天狼刀法,右手長劍作長刀,左手拿著的劍鞘作短刀,倒也給他學了個有模有樣,雖然沒有屈彩鳳那霸道威猛的連續攻擊速度,倒也打得有來有回,局面也好看了不少。
屈彩鳳的面沉如水,跟著應付了四十多招,突然冷笑道:“無知又自大的家伙,以為學點招式,不用本門心法驅動,就真的能學會天狼刀法了嗎?看仔細了!”她的刀法突然一變,紅光暴起,剛才已經漸漸冷卻的戰氣,突然又變得一片灼熱,雙刀滾起千層熱浪,頓時就把耿少南包圍在了滾滾天狼戰氣之中。
耿少南暗道聲“不好”,想要暴退,哪還來得及,情急之下,向左閃出兩丈,正好跳到一個持著鋸齒刀的漢子身邊,那人臉色一變,一刀就向耿少南砍來,耿少南的身形鬼魅般地一閃,左手的劍鞘如判官筆一樣點出,行打穴手法,一下子就打在了此人的右手手腕之上,他悶哼一聲,鋸齒刀落地,而身子也瞬間擋在了耿少南與屈彩鳳之間。
屈彩鳳的神色一凜,卻絕無收刀的意思,耿少南本是無意來此,雖然擒住了這個使鋸齒刀的漢子,可是無意讓他來給自己擋刀,一咬牙,左手使出綿勁,猛地一發力,把那漢子向右一推,直出兩丈之外,那人跌了兩步,閃出了二人之間死斗的圈子,可是后背的衣服,已經給那屈彩鳳凌厲的刀鋒劃出了十余道口子。
耿少南這下無處可退,只能一咬牙,揮劍橫斬,一道半月形的劍光揮出,正是武當柔云劍法中的橫斷白云,守中帶攻,而屈彩鳳的長刀則搭到了藍光劍上,耿少南本能地想要一震,把屈彩鳳的這道大力震開,再圖他策,可是他的力剛剛發了一半,未到劍柄,卻只覺得劍身之上看似萬鈞的天狼刀力,為之一空,消失不見。
耿少南的心頭劇震,只見屈彩鳳的長刀在自己的劍身之上,改劈為轉,以藍光劍身為軸,滴溜溜地一轉,頓時就刀柄易位,自己本來橫斷于身前的這一劍,竟然沒有阻攔到她的這一刀,雪亮的刀鋒自下而上,直襲自己的胸腹之間。
耿少南雙足一點,向后猛彈,他的右手想要揮藍光劍向下擊打那長刀,可是屈彩鳳的短刀卻是搭上了藍光劍,緊緊地吸在了一起,耿少南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不得已只能撤了藍光劍,身形向后暴退。
就在他的身子剛剛飛在空中的時候,那長刀的刀鋒,如同一團火焰,在他的身前經過,藍色的外套勁裝應刀而裂,三尺布衣化為片片飛絮,在空中飛舞,露出了耿少南內穿的一件鎖子護甲,而甲面之上,一道刀痕自下而上,在肚腹處深達半寸,甚至隱約可以看到里面的肌膚了。
耿少南心中雪亮,剛才這一刀,屈彩鳳未盡全力,以她這長刀的氣勢,如果想取自己的命,只消手上加三分力,或者是向前再遞個三寸,自己這會兒已經肚破腸流了,可是她卻收了手,他定住了身形,看著一丈之外,收刀傲立的屈彩鳳,沉聲道:“為何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