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他的嘴角勾了勾,沉聲道:“你最好想清楚,要想取信于宗主,我就必須拿下屈彩鳳,這不是老夫故意為難你,而是形勢所需,屈彩鳳對你已經沒了用處,現在只會成為你和沐蘭湘之間的麻煩,老夫幫你除去這個麻煩,你最多失了點面子,但你畢竟連戰四場,也已經盡力了,不要為了這點虛榮,而毀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楚天舒說到這里,咬了咬牙:“你若是實在舍不得屈彩鳳,老夫也可以答應你,不傷她的性命,只廢她武功,帶回我洞庭幫囚禁,以后你若是想與她相會,老夫也會給你提供方便。”
李滄行冷冷地說道:“不用了,我絕不會在還有余力的時候,就放棄保護自己的女人,彩鳳跟我同生共死二十多年,早已經性命相托,我是不會為了任何目的,就犧牲她,宗主再強大,我也會自己想辦法對付,彩鳳和小師妹的事情再難解決,我也會試著理順關系,絕對不會把彩鳳出賣給你楚天舒,不然我下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楚天舒咬了咬牙:“那我就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先拿下你了,就算你是皇子,現在太祖錦囊已然無用,你想起兵奪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沒了我以盟主的身份幫你召集群雄,沒了東南海外貿易的巨額資助,你的皇帝夢,就是個泡影。”
李滄行心中一動,冷冷地說道:“你憑什么就覺得我就有皇帝夢,就因為我是個先帝的遺腹子?”
楚天舒的臉色一變:“難道不是嗎?這位子本就應該是你的,給別人搶了本屬于自己的皇位,你能忍?”
李滄行嘴角勾了勾:“這跟忍不忍沒關系,我本無權力欲。此生惟愿和愛我的,也是我愛的女人在一起,行俠仗義。造福蒼生,又不一定非要坐那皇帝才行。倒是你。似乎比我更急著要我當皇帝,我倒是很好奇你的想法,是不是我不當皇帝,你就沒辦法對付宗主了?”
楚天舒咽了泡口水,這個問題顯然讓他有些不太自然,他搖了搖頭:“你不幫我的話,老夫也會想辦法對付他,先一統武林。有了權力后再集結高手一起圍殺他,當然,若是你肯出手幫我,即使你不當皇帝,單純靠你的武功,我想我們二人聯手,也足夠對付宗主了。”
李滄行嘆了口氣:“你確定那個三百招就能打敗你天蠶劍法的,就是宗主的全部實力嗎?你就不想想宗主還會有別的盟友,別的厲害手下,而只是一個人?”
楚天舒恨恨地說道:“當然。他既然有嚴世藩,楊慎,黑袍這些盟友。而我也是他的一個合作者,就不排除還有別的幫手的可能,就象你說的那個在大報國寺里突襲你的神秘劍客,我就相信你的判斷,那個人就是徐林宗。”
李滄行冷笑道:“現在徐林宗對你的這個滅魔盟主的位置構成了威脅,你就想借我的力量把他拉下來?這才是你說這話的本意吧。”
楚天舒搖了搖頭:“不,我覺得他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宗主在各門各派里都有自己的內線與布勢,今天在場的各路高手里。一定還有他的盟友,甚至是他的本人。現在你我被屈彩鳳那個無腦女人的沖動行為,逼得必須要決出勝負。所以得利的,一定是宗主,這個判斷,你贊同嗎?”
李滄行點了點頭:“這點我同意你,所以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太多的精力,只是你屠滅巫山派,和我已經不可能化解恩怨了,不管以后是不是要面對宗主,無論從哪個角度,我都必須和你決一死戰!”
楚天舒勾了勾嘴角,想要再開口,李滄行卻是一擺手,阻止了他的說話:“在我們動手之前,我想問明白兩件事情,這樣你我無論最后的結局如何,我都不會留什么遺憾和念想。”
楚天舒嘆了口氣:“說了這么多話,看來都是白廢了,也罷,你想問什么,就說吧,憑你我相識一場,老夫也不會有所隱瞞。”
李滄行正色道:“你攻天臺山的時候,就是靠了解珍的內應嗎?還有沒有別的人幫忙?還有,柳生雄霸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是獨力沖出去了嗎?”
楚天舒微微一笑:“解珍這個內鬼,是宗主多年前就安排的,之所以推到陸炳的身上,只是不想讓你產生懷疑,既然你這樣問我,我也沒什么可隱瞞的,至于那個東洋人,他的警惕性很高,一直就在斷崖附近,動手的時候也沒有力敵,直接跳下了山崖,我想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不至于給摔死,應該是逃掉了。”
李滄行嘆了口氣:“柳生的外表粗獷,心思卻是極為細密,而且他感知危險的能力很強,只可惜你們的布勢太兇,他一個人也無力回天。好吧,我再問你第二個問題,你的這個羅什秘籍,還有能重新生出人根,是靠了他的引氣之法,還是靠了金蠶蠱?”
楚天舒的嘴角勾了勾,冷冷地說道:“你不是早就猜到是金蠶蠱了么,明知故問,若不是知道這東西有風險,可能會被反噬,老夫也不用找你幫忙了。”
李滄行哈哈一笑:“這么說來,你生出的這個人根,其實只是外表看起來是正常的,其實是以金蠶蠱為核,還是在吸食你的精氣血?”
楚天舒的身子在微微地發抖,看得出他也是怕極了這個東西,甚至不愿被人提及:“好了,老夫不想再回答這個問題,你既不愿幫我,我們也不再是盟友,李滄行,你能為老夫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死在老夫的手下,以后等老夫親手消滅了宗主之時,一定用他的人頭,來祭奠你的!”
楚天舒話音剛落,他的渾身就騰起一陣紫白相間的戰氣,溫暖中透出一股極度的嚴寒,正氣中又隱藏著難言的邪惡,而他周身的各種爬蟲,蜈蚣,被這股子暴氣震得四處亂飛,泛著寒光的干將劍,抄在了他的手中,而他那龐大的身軀,帶著刺鼻的腥味,直挺挺地就向李滄行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