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鳳杏眼圓睜,美麗的大眼睛里,已經是一片碧綠,就連長長的睫毛上,也是泛起了綠光,她連聲呼喝,手中的雙刀,卷起陣陣雪浪,森冷的寒氣,幾乎能把她周圍三尺內的每一滴水珠,都凝結成霜,更是讓站在十丈之外的觀戰眾人,臉上都被森冷的勁風所吹,如同被二月的寒風拂面,鉆心地疼。
隨著屈彩鳳動作的加快,她身邊的空氣,仿佛被凝結成了冰霜,而她自己,也似乎是包在了一個巨大的雪塊之中,游走在四周,所過之處,連地上的那些小坑,都被雪白的冰霜所覆蓋,成了一個個冰坑。
“叮”地一聲,干將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以快得難以看見的速度刺了過來,正中玄冰短刀的刀背,屈彩鳳的身形一轉,長刀反擊,一招雪夜孤狼舞,黑瀑般的長發一甩,不經意間,剛才凝結在發絲上的萬千霜雪,一陣飛舞,化在空中,又凝結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如同她自己拳頭大小的雪球,被屈彩鳳帶起的黑發,如同軟鞭一般,凌空飛擊,這個雪球立馬如流星趕月一般,直奔對面的那個紫色氣團而去。
干將劍與玄冰短刀一擊之下,劍尖居然凝起了一道淡淡的,兩寸厚的冰霜,而順著劍身的紋路,一道白色的霜氣緣劍而上,楚天舒何等功力,只感覺到手腕處一陣冰寒刺骨,幾乎要凍得他整個右腕都失了知覺,連忙一擊而退,化為紫色的飛煙。沿著屈彩鳳的周身繼續游走,以捕捉下一個破綻的到來。
說時遲。那時快,楚天舒剛退出三步。那個雪球就接踵而至,一路之上,空氣中大大小小的冰珠,都被屈彩鳳注入雪球中的內力所凝固,附于這雪球之上,射出五尺的距離后,這雪球又大了一圈,變得如李滄行的拳頭差不多大了,而那森冷的寒意。卻是直逼楚天舒的周身要穴,從他因為全速潛行而四處張開的毛孔中直灌而入,幾乎要把他體內源源不斷流淌著的,在各經脈間運行著的內力,生生冰封!
楚天舒一下子駭然,連忙封閉起周身的要穴,阻止寒氣的進一步滲入,他原以為天狼刀法無堅不摧,≦dǐng≦diǎn≦小≦說,.∧.↗o
無快不破。是天下至陽至剛的內力,可沒有想到在這兩把玄冰雙刃的驅動下,屈彩鳳周身所散發的,居然是這樣極陰極寒的內力。凍得自己的行動都緩慢了,剛才若不是使出第二丹田中的紫霞神功,融合了本來的天蠶戰氣。只怕剛才就要敗了。
只是即使如此,楚天舒仍然無法攻進屈彩鳳的兩尺之內核心護體圈中。那兩柄冰冷的雙刃,帶起絲絲寒風。五尺方圓,所有的活物都會被冰住,即使迅捷快速如楚天舒,也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影響,無法盡情發揮自己天蠶劍法,唯快不破的速度優勢,而每次一攻到二尺左右的內圈之時,兵刃相交,總有一股子冰冷的寒氣,順著干將劍身而上,讓他的身形都不免一滯,而剛才的這一下,屈彩鳳周身的寒氣更是一陣大作,比起之前厲害了何止一倍,只這一下,就差diǎn把楚天舒凍僵在當場,任她宰割。
楚天舒一咬牙,雙腳一扭,瞬間分出三個分身,身著不同的三個方向飛去,而那個雪球也猛地分成了三半,隨著三條紫色的影子,緊追不舍!
“啪”“啪”兩聲,兩個雪球擊中了兩道迅速逃逸的紫色影子,一下子把那兩個影子打得灰飛煙滅,化為絲絲紫煙,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個紫色的身影,極盡各種身法,在空中或急停,或反轉,或螺旋,使出渾身解數,要擺脫后面那個如骨附蛆的雪團,卻是不能甩掉半步。
“啪”地一聲,最后一個雪團,終于追上了面前的紫色影子,影子里楚天舒臉上的青銅面具,生生地被這個雪團所砸中,砸成千朵萬塊,在眾人們的驚呼聲中,就跟整團紫氣一起,消散不見,居然!這第三個影子,仍然是假的!
屈彩鳳一直在原地不停地揮舞著玄冰雙刃,隨著她的動作,三個雪團以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速度追擊著剛才的那三個紫色影子,尤其是最后的那個雪團,幾乎是有生命力一樣,隨著楚天舒的影子在空中的不同轉向,動作,而作出了不同的反應,無論那個幻影如何地擺脫,都無法逃離這個雪團的追擊,直到最后被擊中,化為輕煙,讓在場的眾人們發出一陣驚嘆聲后,緊接著一陣惋惜之聲。
智嗔嘆了口氣:“想不到楚天舒能這樣幻出三個影子,更想不到屈彩鳳的刀法居然也到此地步,能以御刀之術同時控制三個雪團,厲害,厲害!”
徐林宗微微一笑:“難道智嗔師兄做不到這diǎn嗎?”
智嗔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自然是可以做到,但屈彩鳳畢竟一介女流,實在是大大出乎了貧僧的意料啊。”
徐林宗的嘴角勾了勾:“我更關心的,是楚天舒又去了哪里呢?”
場地中央,那個在漫天飛雪中霍霍舞刀,一頭的烏黑長發如瀑布被飛吹起后揚出的雨絲一般,光潔順滑,讓人看了后怦然心動,精靈般的屈彩鳳,突然雙眉一蹙,右手的長刀猛地向地上一插,大喝一聲:“在不在!”
雪亮的,閃著森森寒氣的刀刃,如同利刃刺入豆腐一般,插進了已經雪深及踝的僵硬土地里,所有人都看到,一道血泉,順著刀下插的那個縫隙里,噴涌而出,甚至可以聽到地表之下,那一聲沉悶的慘叫聲。
屈彩鳳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喜交加的神情,剛才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地里有人,只是連破三個幻影后,她的腦子里瞬間想到了在云南的時候,嚴世藩最后也是這樣幻出三個影子纏住李滄行,而真身的攻擊,卻是在地下的土里,于是她本能地也是一刀插地,卻沒想到這土里果然有人!
李滄行的劍眉一挑,脫口而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