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在葉信與千代無雙面前擺好了酒杯,也倒滿了酒,至于下酒菜,恐怕要等一會了。
酒很怪,倒入酒杯之后,騰起蔚藍色的火光,而原本透明的酒緩緩變成了紅色,千代無雙盯著酒杯,皺眉道:“這東西能喝么?”
“能喝,當然能喝。”那龐火急忙陪笑道:“這是師尊珍藏多年的佳釀,平常時候還舍不得拿出來呢!”
“哦。”千代無雙應了一聲,拿起酒杯淺淺的品了一小口,面無表情的說道:“還可以吧。”
葉信根本不在意酒水,他的視線盯住了一個的侍女,那侍女面容白皙,眉毛彎彎,一雙桃花眼,帶著幾分妖嬈嫵媚,在這幾個人族、妖族侍女之中,是最出眾的。
那侍女注意到了葉信的視線,抬起頭看向葉信,視線相撞之后,又立即羞怯怯的把頭低下了。
“你,留下!”葉信伸手向那侍女一指:“其他人都出去吧,爺有事情要做!”
千代無雙本來還想再品一口酒,聽到葉信的話,滿臉錯愕的看向葉信。
那龐火也顯得很驚愕,他當然知道葉信要做什么,可是,身為化魔淵太上長老黑甕魔圣極為重視的朋友,怎么會如此不堪?!
“還愣著做什么?出去!”葉信喝道。
“明白明白…”那龐火一邊陪笑一邊點頭,隨后向其他侍女不停使眼色,那些侍女匆匆向外走去。
被葉信點中的侍女渾身僵硬的站在那里,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用充滿惶恐的目光看向葉信。
走到外面的龐火不但關緊了房門,還帶著那些侍女遠離了院子,黑甕魔圣的警告猶在耳邊,他不敢讓葉信對他有任何不滿,肯定是全力配合。
“妞,來來,坐到這里來。”葉信笑瞇瞇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那侍女慌亂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坐在葉信對面的千代無雙當時就炸了,現在是關鍵時刻,葉信還有這種齷齪心思?加上她對葉信積蓄了太多的不滿與憤怒,此刻全面爆發。
千代無雙抓起酒杯,毫不客氣的向著葉信甩了過去,畢竟是圣心如意境的修士,酒杯化作一道寒光,裹挾著萬鈞之力,正砸在葉信的額頭上,不過葉信已釋放出護體元力,酒杯與葉信的護體元力相撞擊,化作無數細小的粉末,炸成一團煙云。
“不要這么暴力好不好?”葉信無奈的瞥了千代無雙一眼,隨后又看向那侍女,口氣突然變得陰寒了:“怎么?還敢不聽話?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千代無雙更是憤怒了,猛地站起身,她忍葉信已經忍了太久,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給葉信一個教訓!而那侍女再次慌亂的向后退了幾步,眼中已留下了絕望的淚水,還向千代無雙這邊瞥了一眼,那意思很明顯,此時此地,只有千代無雙能保護她。
“呦呵?還真把眼淚擠出來了?不容易啊…草爺。”葉信笑瞇瞇的說道。
那侍女如遭雷擊,但下一刻她立即做出反應,身形如閃電般向著大門退去,不過,黑甕魔圣的這座院落雖然建造在山腹之中,建筑面積被大幅壓縮,但也盡可能秉承了長生世的風格,這座客廳足有八、九百平方米,客廳的大門距離她并不近。
而且,葉信已達到了圣心如意境,在那侍女眼中,葉信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接著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后她感應到葉信的氣息已經轉到了她背后。
那侍女判斷出葉信的境界,不由大駭,臉孔立即變得扭曲了,她立即收步向著前方沖去,手中也多出了一只小瓷瓶。
“省點力氣吧,在兩個如意境大能面前,你以為那點小花招會有用?”葉信漫聲說道:“而且我沒有惡意,否則上一次我就干掉你了。”
在葉信說話的時間里,那侍女已把瓷瓶里翠綠色的液體灑了一地,但她停止了后續動作,穩住身形,慢慢轉過身,看向葉信:“尊駕是哪一位?怎么會…認得我?!”
“不久之前我們還見過面的。”葉信說道:“草爺,膽子不小啊?!剛剛害死了黑甕魔圣座下的幾位圣境大修,連首檀也差點遭受你的毒手,現在居然敢跑到黑甕魔圣這里來?”
“是你?!”那侍女忍不住發出驚呼聲:“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葉信笑了笑。
“那時你的天人合一境才剛剛穩固,這還不到半年,你怎么可能勘破圣心如意境?!”草爺的眼睛瞪得極大,如果再大一些恐怕就要從眼眶里掉出來了。
“我的進境一直很快。”葉信淡淡說道:“等下一次見面,恐怕我就淬煉出圣體,勘破圣元境了。”
草爺徹底傻了,呆呆的看著葉信,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分明能感受到葉信無可動搖的自信,這種修煉的速度已經不能奇跡來形容了,而是神跡!
“別傻站著了,坐吧。”葉信說道。
草爺像個木偶一般,邁著機械的步伐,走到一邊,慢慢坐了下去。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葉信說道。
“你知道我的行當,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草爺恢復了一些,露出苦笑:“我的枯藤專能克制魔火,所以元日魔圣請我過來了。”
“元日是你的老主顧吧?”葉信又問道。
草爺沉默了,這個問題她不能回答。
“既然元日這么相信你,專門把你請過來,那么你多多少少應該知道一些元日的計劃,說說吧。”葉信說道。
“尊駕是想讓我出賣他們么?”草爺輕嘆道。
“他們?人數還不少呢!”葉信說道:“以元日的尿性…來了不少七殺門的修士吧?”
“你怎么知道?!”草爺又一次大吃一驚。
“上一次你們謀害首檀,元日就和七殺門勾結到一起去了。”葉信說道:“當下元日在為對付黑甕做準備,但他不能在這里找幫手,否則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他還怎么掌控化魔淵?也就只能再利用一次七殺門了,草爺,現在知道你處在什么樣的境地了?“
草爺知道葉信這句話必有深意,她的雙眼亂轉,片刻,猛地站起身:“尊駕是說…元日魔圣有可能滅口?”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葉信說道:“為了讓化魔淵免于分裂,元日必須要借用別人的刀,借刀不成,那就想法設法把因果栽贓給別人,黑甕身敗之時,就是你們喪命之日,因為你們才是謀害黑甕的殺手。”
草爺臉色陰晴不定,有疑慮,也有憤怒。
“你倒是救了自己一命。”葉信說道:“當初放過你,我亦是仁至義盡了,現在你又站在了我的對頭那一邊,而且還試圖為元日隱瞞,讓我很惱火,如果你蠢到了如此地步,連元日這點小心思都看不破,我留你又有何用?!”
“元日魔圣…不象是那種…”草爺吞吞吐吐的說道。
“呵呵,他象不象與我無關。”葉信一笑:“其實元日是贏不了的,不用我出手,她一個就能把你們全部轟趴,我想知道元日的計劃,只是看在黑甕的面子上,想讓化魔淵少受些損失,這樣,我給你時間自己去想,等對付我們的修士出現的時候,你還沒想明白,我第一個要砍的就是你了。”
草爺瞥了千代無雙一眼,又低下頭。
葉信的視線轉到了千代無雙身上,千代無雙呆呆看著桌上的酒壺,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妹子,你能整合千代氏那么多部族,想來也是不簡單的,怎么會顯得如此暴戾?還用酒杯砸我?一點沉不住氣么?我和你說,我身為星殿殿主,是有身份有尊嚴的人,你不能白砸我一次,至少要賠我十斤銀髓,雖然少了點,但我不能訛你…喂喂,和你說話呢!你在想什么?想情郎了?”
“你是不是賤?!”千代無雙怒喝道,其實她原來的脾氣并不是這樣,現在不知道為了什么,葉信隨便幾句話,總能把她氣得怒火中燒。
“有點。”葉信笑瞇瞇的說道:“好好,不鬧了,你剛才在想什么?”
千代無雙長吸一口氣,艱難的把自己的怒火壓下去,隨后說道:“我沒想到元日的反應這么快,黑甕那邊可能要有危險了。”
“那是真正的老狐貍,哪用得著你為他擔心?”葉信笑道:“他肯定有自己的依仗,就算落入元日的陷阱,也能與元日相持一段時間而不敗,然后等你我這邊打開僵局,放心好了。”
“尊駕是…星殿之主?!”草爺突然叫道。
“是啊。”葉信的視線轉向草爺:“怎么?現在認為我有資格做你的東家了?”
草爺愣了片刻,隨后猛一咬牙:“我不知道元日許下了什么,七殺門精銳盡出,至少來了兩位如意境大能,尊駕千萬不要大意!”
到了此刻,草爺也想通了,元日確實是極有可能要滅口的,除掉黑甕,栽贓給七殺門,可算是一箭雙雕,而葉信前后放過她兩次了,上一次她還可以說有自保之力,不承葉信的人情,可這一次,她絕對不是葉信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