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祥可不想決賽鬧出人命來,他急忙張開口要呼叫,但在這同時,宗云錦已然啟動,雙臂展處,一道道尺許長的劍影如雨點般向葉信爆射而去。
葉信也動了,他運轉的貪狼戰訣的第一式,奔雷擊。
葉信的思維從來不會拘泥于任何形式,換成被人得到貪狼戰訣,或許會努力尋找合適的寶劍,以求讓貪狼戰訣的威力達到最大化,但葉信從沒那么想過,他只注重貪狼戰訣是如何運轉元脈的,手中持著殺神刀,他可以釋放貪狼戰訣,靠著一雙拳頭,也依然可以。
一直巨大的狼頭,在葉信的拳鋒前出現,如摧枯拉朽一般,迸飛了急卷而來的劍影,宗云錦根本沒做出反應,已被葉信的拳頭擊中。
宗云錦的胸膛立即癟了下去,身形向后倒撞,葉信搶上一步,發起貪狼戰訣的第二式,倒卷山河。
倒卷山河在葉信手中變成了升龍拳,宗云錦中拳后倒撞的勢頭立即發生改變,象一口破麻袋一般飛向半空。
恐怖的元力波動席卷全場,讓所有面帶興奮的觀眾變得目瞪口呆,看臺上的鐵心圣猛地站起身,呆呆看著化身成一條巨龍,直射向高空的葉信。
這是柱國級的戰力!葉信居然擁有柱國級的戰力!而且還是巔峰!
宗云錦如同一支煙花旗箭,一邊向空中飚飛一邊噴射的血雨,強大無比的拳壓已經讓他的身體內部變得支離破碎,甚至有一只眼睛被拳壓硬生生擠出來,正落向剛剛張開嘴的秋祥。
其實秋祥的反應已經很快,發現葉信眼中露出殺機,急忙要停下戰斗,叮囑葉信幾句,卻沒想到,葉信的攻勢迅若兇雷,太快、快得讓人無法想象。
“住…”秋祥終于成功喊出了一個字。
此刻。葉信已發起第三擊,醉清風。
從劍勢上來說,醉清風要扭腰斜掃,同時沉淀元脈的力量。為第四式瞬斬做好準備,不過此刻葉信手中沒有武器,他干脆一扭腰,一記鞭腿由下斜上,擊中了宗云錦。
轟…宗云錦的身體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拋物線。飛出五十余米開外,正落在看臺的臺階上,再一次濺起一朵大大的血花,周圍七、八米范圍的觀眾,身上都沾上了細密的血點。
葉信的身形從空中飄落,身形穩如泰山,只是雙眼掠有些迷茫,隱藏在他元府中前一個葉信的執念竟然在這時候發作了,而且是以一種自我燃燒的方式發作,瞬間便奪回了大部分控制權。
整個決賽場鴉雀無聲。不要說沈忘機、溫元仁和溫弘任那些人,就連應該為葉信奪冠而興高采烈的葉玲、溫容她們,也久久無法恢復平靜,她們發現,葉信所散發出的兇暴氣息竟然比戰場上還要強大很多,難道這短短時間,葉信又有所突破么?可他已經是柱國境巔峰了啊!
看臺的角落中,一個閉目養神的老者突然張開雙眼,用錯愕的目光看著葉信,口中喃喃說道:“星皇雷息…”
鐵心圣本已準備在葉信奪冠之后。親自站出來為葉信喝彩,可現在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呆若木雞的秋祥突然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這才緩過神,定睛看去。竟然是一顆眼球,他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是想離開那顆眼球,還是要遠離葉信。
“你們不是龍騰講武學院的精英么?”葉信突然發出怒吼聲:“你們不是以為可以修煉武技,就能肆無忌憚的嘲笑那些普通人么?現在怎么不說話了?!”
現在的葉信,不會發出這種幼稚的質問。但原來的葉信,心中是極度自卑的,做出種種紈绔行徑,只是破罐子破摔的一種心理發泄罷了,他知道有無數人在背后嘲笑自己,他知道圍繞在身邊的人大都是虛情假意的,換一個地方,談起他葉信,都會顯露出輕蔑的口吻。
可他又有什么辦法?這具身體天生就存在著陰陽壁壘,沒辦法修煉,他一次次鼓起勇氣去嘗試,最后得到的都是絕望。
有朝一日,能站在學院的戰臺上,擊敗一個個對手,贏得冠軍,然后向全天下人宣布,他葉信不是廢物,而是葉家的驕傲,這是他最大的夢想,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代價,哪怕僅僅能享受一秒鐘的榮耀,然后便死去,他也心甘情愿。
這種瘋狂的沖動,就算是現在強大的葉信,也沒辦法壓制!
“學院里張貼的告示差不多有六百多張,好,你們不是認為我葉信無恥么?站出來!我一個,你們六百個,就在這里,我們決一死戰!敢不敢?”葉信再次發出怒吼聲,他已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滾出來!!!”
轟…一團氣息以葉信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炸開,戰臺上的秋祥首當其沖,竟然身不由己向后接連退了幾步,險些從戰臺上跌落。
戰臺周圍遍插著十幾面戰旗,在同一時間被那團氣息撕扯得粉碎,旗桿也折斷了,下面巡場的教習更為不堪,有的直接被氣息沖得跌倒在地。
鐵心圣身側的破山公寧高悟陡然站起身,發出驚駭的叫聲:“殺氣?!”
從粗淺的物理角度講,本命技、殺招還有絕技等戰訣所釋放出的效應是不一樣的,本命技只能出現光影,光影的殺傷力最低,無法損壞堅硬的金屬,所以走上戰場的將士都穿戴重鎧,重鎧等于自己的第二條命,因為可以有效的抵抗本命技的沖擊。
一旦由光化轉為氣化,代表著本命技已完成了升華,蛻變成殺招。
剛才葉信釋放出的殺氣已凝聚成形!
寧高悟已經知道葉信今年只有十八歲,見葉信擁有柱國境巔峰的實力,本已感到驚駭莫名了,卻又看到了凝聚成形的殺氣,接連受到沖擊,以至于當眾失聲驚呼。
周破虜和吳秋深也同樣震駭,十八歲的上柱國?這太過匪夷所思了!沒有長達十幾年的淬煉,怎么可以擁有殺招?!
沈忘機、溫元仁、官翰雨等人都是上柱國,他們當然懂得殺氣聚而成形意味著什么,但是,這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意料,讓他們不敢相信看到的事實。
“三哥?我不是在做夢吧?!”王猛和鐵書燈坐在一起,他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信哥…居然擁有了上柱國級的戰力?!”
鐵書燈不停的點著頭,他的臉頰已因興奮變得通紅,雙手用力握成拳,從某種角度說,葉信才是他的自己人,也是他真正能控制的戰力。
另一個地方,魏輕帆輕輕吐出一口氣,他很為自己感到慶幸,不過,換成他的話,葉信不會下死手吧?畢竟他一直在避免和葉信發生直面沖突,就算碰上針鋒相對的場合,他也從沒對葉信失禮過。
鐵人豪面無人色,他發出痛楚的聲,身形似乎矮了一些,縮在了椅子內,在他的一生中,從沒想過原來自己是這么渺小,一心要羞辱的目標,竟然比他強大無數倍,如果不是背負著王族的身份,估計早就被葉信干掉了吧?
鐵人豪身側的鐵卉真眼中異彩連連,她腦海中想到的是父親囑咐過她的話,看著戰臺上身影如擎天巨柱一般的葉信,她的眼神變得堅定了。
鄧多潔低下頭,眼睛緊盯著自己的腳尖,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以前她還不自知,現在全明白了,那一次葉信根本早就發現了她,所以才故意尿了她一身,那是警告,如果葉信想殺她,她根本活不到現在。
戰臺上,葉信的雙眼逐漸恢復清明,他的視線越過看臺,伸展向天際,喃喃的說道:“這就走了么…終于把你的生命完完全全交給我了…我說怎么一直沒辦法淬煉出殺招呢,原來你要放棄,我才有希望…好吧,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擁有共同的親人和血脈…”
殺氣已散,現在的葉信和剛才判若兩人,不過,周圍的人群依然無法自拔,就連鐵心圣也沒有說話,似乎每一個人都本能的知道,有資格打破平靜的只有葉信,也只能是葉信。
“既然你們都不敢出戰,那我也就不勉強你們了,我的對手是獅虎,而不是羔羊。”葉信露出微笑,接著轉頭看向秋祥:“總院!”
“少帥!”秋祥低下頭,恭聲說道,僅僅在幾分鐘之前,他還在直呼葉信的名字,現在卻不能了,葉信已經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他是名符其實的狼軍統帥。
“學院里那些告示就留著吧。”葉信緩緩說道:“讓他們每天進進出出都能看到,然后他們才能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膚淺無知。”
“就如少帥所愿。”秋祥嘆了口氣。
鐵心圣這個時候才緩過神來,他剛想高聲說話,卻看到戰臺另一側,來為葉信助威的天狼軍團老將們紛紛跳下坐騎,整齊的單膝跪倒。
自從葉信接掌天狼軍團之后,他們確實做到了服從命令,但從沒有過這種舉動,就算葉信陣斬了莊不朽,他們也沒有,因為葉信距離真正的統帥還差了關鍵性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