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和右翼的副將,在得到斥候的回報后,也都開始了沖擊。
瞬間,吳皮營寨四周喊殺聲沖天。
在營寨中正在安排撤離的吳剛,在聽到左右翼的匯報后,大驚失色,宋軍是真的想將他們徹底消滅了。
當下吳剛趕忙安排人去攔截住吳皮。
吳剛轉頭一看,周圍都是那些害怕驚恐的女子,哭泣不知所謂的孩子,他心中一片冰涼現在整個營寨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幾乎所有能夠騎馬的男子都被吳皮帶了出去。
「宋軍想滅了我們,我曾勸過父親,不要對宋軍下手,他為何不聽我的,為何不聽我的。」
吳剛深吸一口氣,便找來了女人中一些有威望的人,讓她們帶領著營寨的女人孩子逃往山林深處。
而自己也收攏心神,開始朝著后面的營寨趕去。
營寨正前方。
羅守珍躍馬長刀,斬殺了一名遼國人的騎士,這騎士拿著長刀,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寨子里其他人逃命的時間。
可宋軍來勢洶洶,無異于螳臂擋車。
軍隊所過的營寨已全是烈焰,這一次宋軍可沒有絲毫留手,只要是目光所及的活人,便會被宋軍斬殺。
不管是男是女。
那些躲在房子中的人,也會被隨之而來的烈焰包裹…
這次歸化遼國人有了些抵抗。
宋軍的傷亡也是比進攻魯有本部的時候要大不少。
前進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來。
若是吳皮趁此機會,率眾突圍,羅守珍還真拿他沒有什么辦法,可現在戰事已經開打,留給吳皮的思考時間本就不多,再加上吳皮還想著繼續從大宋身上吸血,又覺得來的宋軍沒多少人,他們應該能將其打退。
吳皮率領的騎兵離戰場越近,便越發能夠感覺到前面發生了什么事。
上空黑煙滾滾,下方血流成河。
「將軍,吳皮率領著一千部曲趕來支援了。」一名斥候策著快馬跑到了羅守珍面前說道。
羅守珍嗜血一笑:「將這些尸體全部堆到前方當做拒馬陣。」
「是將軍。」
手下的步卒將無頭的尸體全部扔到了營寨的外面,很快形成了一道屏障。
羅守珍更是心中暢快。
吳皮來了,就等于他贏了。
吳剛騎著馬,一直跟在吳皮身側。
宋軍據寨而守。
將他們族人的尸體全部丟棄在了外面,當做防御工事。
這一幕讓所有歸化遼人十分震撼,不少人都露出膽怯的神色。
吳皮的臉色越發沉重,而其他的族人有的氣憤惱怒,想要將這些來犯的宋軍盡數誅滅,有的卻是心驚膽戰…
宋軍正在挑著他們族人的頭顱大笑著。
陣營中的羅守珍看著吳皮的表情,心中生出了無限的快意,如果不是還算清醒,他都想讓所有宋軍離開營寨,自己也感受一下哈密大將軍當初在西域的暢快。
吳皮再也忍耐不住了。
舉起手中的長刀:「殺光他們,為族人報仇。」
歸化遼人紛紛高喊,而后在吳皮的帶領下沖進了營寨。
羅守珍率領的部曲騎兵不多,基本都是步卒,所以在看到吳皮率領大隊人馬到了之后,并沒有出營寨迎敵。
此時此刻,兵士們士氣及其旺盛,只要將吳皮拖在這塊營寨之中,羅彪率領的包抄騎兵從后方過來,就能將吳皮徹底剿滅。
不斷有人倒下,有宋軍的,也有遼國人的。
生命在這一刻顯得十分廉價。
看著他的小兒子被射下馬來,看著無數的族人倒了下去,而后將憤概轉化成了怒氣,將其全部發泄到了周圍的宋軍身上。
但卻沒有注意到,高處,羅守珍引弓射箭,已經將箭頭瞄準了他,羅守珍冷哼一聲,一箭射出,卻直直的落在地上。
「嘶——」羅守珍倒抽一口涼氣,而后環視左右,發現身邊的士兵都在看著戰局,并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才松了一口氣。
糜鎮等幾名副將率領著人馬慢慢的圍剿著遼國人,而羅彪卻是在和時間賽跑。
數千騎兵沖進遼國人的營寨之中。
見人即殺,殺完放火,然后迅速離開。
他們還有支援正面,徹底殲滅吳皮部主力的任務。
吳皮不斷的斬殺著宋軍,而且一直都在移動,羅守珍第一次未射中后,便不敢輕易射箭,目光緊緊盯著吳皮。
吳皮的騎兵沖入營寨之中,并沒有占據優勢,只是在跟宋軍血搏,兩邊陷入混戰,誰都沒辦法占據優勢。
直到羅彪引領著大批騎兵到來了。
羅彪的到來,徹底鎖定了戰局。
而吳皮看到宋軍的騎兵到來后,瞬間驚醒了過來,自己大意了,開始下達命令撤退。
他知道若是被宋軍的騎兵纏著,他帶來的這些人,就要被宋軍徹底消滅了。
而自己率領的這些人若是都死在這里,那么他們的族群將很難生存下去。
歸化遼人聽到吳皮撤退的鼓聲后,就開始往外圍撤軍。
誰都知道這時候撤退肯定會損失慘重,但是沒有辦法,總比被全部殺死的好。
本來他們對付這里的守軍都不在上風,此時想要撤退,自顧不暇起來,一個個遼人被宋軍擊落馬下。
而駕馭戰馬沖鋒的羅彪看到了在亂軍之中不斷吼叫撤退的吳皮,立即從馬背上拿出自己的強弓,而后彎弓射箭,一霎那間,箭矢破風直沖吳皮而去。
吳皮看到了箭矢,想要揮刀格擋,但動作到底慢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箭矢射中了自己的胸膛,而后掉下馬來。
羅守珍看到之后,露出笑容,不錯,不愧是他們羅家的年輕人。
一名偏將也開始大笑起來:「還是我們的羅彪將軍勇猛,駕馭著馬匹都能做到百步穿楊,恐怕楊大將軍也不過如此吧…」
吳皮被射殺后,所有歸化遼人徹底崩潰了。
不少人開始扔下武器。
可當他們扔下武器后,宋軍斬下的馬刀依舊沒有半分猶豫,完全不接受他們的投降。
殺戮還在繼續。
吳皮將居中營寨的精壯男子全部調出去后,只剩下了老弱婦孺,當糜鎮等人越是靠近居中,所受到的抵抗就越少,他們可不管你手中是否帶著武器,也不管你是否是個女子,命令就是見敵必殺。
也有些熟悉地形的女子,在年長人的帶領下,抱著孩子逃出了宋軍的包圍圈,進入了深山之中。
而吳皮的另一個兒子吳剛跪在營寨外請降,卻被一個宋軍一刀將腦袋砍掉。
見敵必殺,不留活口。
大勢已定后。
宋軍并未撤離,開始一個個營寨的掃蕩,只要是活著的都會挨上一刀。
一日一夜的掃蕩,誅殺平谷部六千余眾,無論是年輕力壯的男人或是老弱婦孺。
而宋軍在這次付出的代價也要比魯有本部的時候要慘重許多。
近千人戰死,受傷的也大多缺手斷腳,大多數的死傷都是在主攻的羅守珍這里產生的。
宋軍在吳皮部肆虐了兩日后,才載滿戰利品回 到了魯有本部主營之中。
吳皮被誅殺,按理說宋軍已經完成了他們定下目標,但羅守珍卻想用這兩場戰役,達到一個敲山震虎的目的。
他將吳服,魯有本,吳皮三人的頭顱割下,而后由一名魯有本部的投降歸化遼人帶著送往了陳虎處。
讓陳虎交出全部參與襲擊大宋城鎮的人頭,并且不可少于千人,并且需要進獻宋軍馬匹一千,白銀無數。
若是在規定時間不交納,吳皮,魯有本等部落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
而羅守珍也將這幾日的戰報匯總,派人送往安定。
并給留守的真定的守將下了命令,讓他再提精銳三千,趕往魯有本營寨,補充軍力。
東京,東宮中。
鐵喜正在聽著講官的講課,但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講官看著鐵喜走神,但也不敢訓斥鐵喜,自從鐵喜監國開始,有資格教訓鐵喜的,只有付子嬰一人。
而鐵喜只所以心不在焉,當然是在想著羅守珍那邊的事,還有治理那些明明是宋人,卻已經將自己認做遼人的人。
這件事情是讓付大人起頭,還是讓尉遲江晚起頭呢。
按理說付子嬰起頭,遇到的阻礙會很大,可尉遲江晚這家伙在朝中的人緣好,他要是起頭,付子嬰不反對,幾乎很少會有人對此有異議。
當然讓尉遲江晚起頭,也有些便宜了尉遲江晚了。
若是計策成功了,其中尉遲江晚就變成這件事的絕對功臣了。
他怕付子嬰會不舒服。
怎么安排呢?
講官看著鐵喜越來越過分,當下有些忍受不住了,本想提點鐵喜,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變成了:」殿下是不是累了,不如微臣先告退。」
講官的話,讓鐵喜回過神來,而后笑笑說道:「沒事,我走神了,這件事就不要告訴老師了。」
講官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鐵喜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而后講官又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文。
而后他發現,鐵喜聽著聽著,又開始走神了…
樞密院中。
韓胄,朱進忠兩人正在看著幽州跟河間府的地圖。
「朱大人,吳皮主力的位置大概就是在這塊,羅守珍行軍出發,已過數日,就算再慢,也應該遇到了他們了,不如我們來打個賭。」韓胄笑著說道。
「賭什么?」
「勝負沒什么好賭的,我們都知道結果,我賭羅守珍至少帶回來一萬個腦袋。」
「為何這么篤定。」朱進忠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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