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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不一樣的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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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鐵心源而言,教育出一個好兒子比治理成功一個國家更加的讓他自豪。

  事實上鐵心源更愿意把更多的時間花在家里,而不是用在治理國家上。

  他有一個很好地宰相,也有一群很合格的志存高遠的年輕官員,這對他的偷懶行為給很有幫助。

  至于軍事方面更是不用他勞心。

  哈密國的軍隊全部掌握在鐵心源最信任的兄弟們手中,如果他連這些人都不能信任,這個世界上將不會有信任這個概念了。

  不論在人格魅力還是威望上面,鐵心源都是毫無爭議的哈密國之王。

  信任和信用這兩個東西一旦形成了風氣,就會迅速的傳播到天邊,現在,沒人再提鐵心源曾經是一個馬賊的事情了,更沒有多少人能夠回憶起,鐵心源曾經給這片土地帶來了多少傷痛和流血。

  鐵樂從鐵心源的懷里下來的時候,衣衫已經有些發皺了,這孩子立刻局促不安的用手扒拉,希望能把褶皺撫平。

  鐵心源的眉頭立刻就皺起來了,這是趙婉的教導正在兒子的身上發揮作用。

  有著嚴重長子論傾向的趙婉,在養育鐵樂的時候對這孩子非常的不公平。

  自詡看過無數史書的趙婉認為,只有學會規矩的二王子才是一個好王子。

  只有一個知書懂禮的二王子將來才不會跟自己的哥哥成為生死仇敵,最終釀成可怕的事情。

  鐵心源不想指責趙婉,事實上,一個宋代婦女能有這樣的眼光見識已經很了不起了。

  于是他就重新抱起鐵樂,將他坐在脖頸上,父子二人很快樂的開始為王芳的墓碑清理灰塵。

  正在舞蹈的趙婉沒有在人群里看到丈夫早就沒有跳舞的心思了,強忍著繼續跳了一會,就趁著隊形轉換的功夫回到了后艙。

  看到笑的如同一只狗一樣的尉遲灼灼,趙婉的怒火就不斷地往天靈蓋上竄。

  滿懷怒火的接受尉遲灼灼給她卸妝,更衣,等全身都清爽了,就指著地上的跳舞衣衫要尉遲灼灼換上,繼續拿著扇子去前面跳舞。

  “啊,姐姐,您的衣衫太大了,小妹穿上會掉下來。”

  趙婉咬著牙道:“就算是光著,你也要上去把這曲酬勞功臣的萬舞跳完。”

  尉遲灼灼瞅瞅滿屋子的侍女大方的點點頭,就迅速的換上趙婉脫下來的衣衫穿上,用一條細帶子勒住腰身,這一勒,她纖細的腰肢和豐隆的臀部徹底的顯露出來。

  然后夸張的在趙婉面前扭扭腰臀,然后吃吃笑著就拿著扇子領著一隊侍女上了甲板。

  “妖精!”趙婉恨恨的道。

  旁邊白發蒼蒼的張嬤嬤笑道:“納妾納色,這是道理,她要是不美,您這個王后臉上才沒有光彩呢。”

  張嬤嬤在哈密國地位比較特殊,很多時候她都是代表哈密王太后出現在一些場合上的。

  這么多年以來,已經變成了鐵家的一份子,這種場合也只有她敢回趙婉的話。

  趙婉冷著臉道:“她竟然偷偷的跑去了石峰山城。”

  張嬤嬤笑道:“存了一些私心,老身以為她更多的是想給大王獻媚,先期討好一下大王,免得她在石峰山城干的那些事情讓大王不高興。”

  趙婉皺皺眉頭道:“說起來石峰山城的事情還是我起的頭,只是沒想到最后能被這個妖精干的這么大。”

  張嬤嬤寵溺的拉著趙婉的手道:“這樣做就對了,不管對錯都應該是您這個王后決定馬車的方向,至于能跑多快,就是王妃的事情了。

  王妃很聰明,知道這件事有待商榷,如果大王生氣,板子總會打下來的。

  只是板子無論如何也打不到王后您的身上,不論是不是您起的頭,板子最終會打在她身上。

  您不必生氣,咱們哈密王家后宮的局勢已經很清楚了,不可能再有什么新人進來了。

  您跟王妃是真正的一家人,不論您喜歡不喜歡她,都是這個樣子。”

  經過張嬤嬤的一番解說,趙婉發現自己沒那么生氣了,就東張西望的找兒子鐵樂。

  鐵樂的隨身侍女趕緊上前道:“回稟王后,二王子這時候正在大王身邊,二王子要奴婢告訴您,不必擔憂。”

  “在他父親身邊就好,這孩子總是不愿意說話,真是愁死人了。”

  趙婉松了一口氣,她從未讓自己的小兒子離開過她的視線,確定他的位置之后,就決定去看看那父子兩。

  趙婉過去的時候,遠遠地看見那棗紅馬在墓碑邊的草地上溜達,那父子兩人卻躺在柔軟的草地上,似乎正在談話。

  她給了侍衛一個嚴厲的眼神阻止了他想要稟報的沖動,很好奇,趙婉很想知道那兩個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男人到底在說什么。

  “你媽媽絕對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你說的那些困惑都是她愛你的各種表現。”

  趙婉對丈夫輕柔的聲音很敏感,她最喜歡他用這種似乎帶著一點懶散的語調和她說話。

  “你感到辛苦,感到困惑這都很正常,當年你奶奶對待你老子我的時候可沒有這么溫柔。

  大多數都是用棍子來說話的。”

  “我喜歡棍子!”鐵樂倔強的聲音傳來。趙婉很想笑。

  鐵心源砸吧一下嘴巴道:“兒子,等你挨了揍之后,你就會發現棍子一點都不可愛。”

  “爸!我能騎馬是吧?”

  “沒錯,我兒子不會騎馬可不成!”

  “爸!我能練習騎射是吧?”

  “可以練習,可是騎射功夫需要等你再大一點能熟練騎馬之后才成。”

  “嗯,我曉得了,可是媽媽不讓!他總是要我讀書,要我讀什么《孝經》。”

  “沒問題啊,儒家十三經啊,是正經學問。”

  “可是孩兒讀完臥冰求鯉之后覺得那本書是在胡說八道,如果故事是真的,那個王祥就是天底下最惡心的傻瓜!”

  鐵心源翻身一只手撐著下巴側身瞅著兒子道:“何以見得?”

  鐵樂翻翻眼睛整理一下語言道:“光著身子趴在冰上就能把冰塊化開?”

  鐵心源同樣翻翻眼睛,他忽然發現小兒子的行為很像他,就苦笑著道:“不可能,如果冰塊小還有可能,冰塊大的話,先死的是人。”

  “就是這樣啊!”鐵樂歡喜的拍拍手。

  鐵心源狐疑的道:“你試過?”

  “被媽媽罵了一頓!爸,就很小的一塊!”

  鐵心源瞅瞅兒子比劃的大小不置可否,如果換了他奶奶,估計會挨一頓揍。

  桃子大小的冰塊也敢揣懷里,也只有他這種無知無畏的孩子能干的出來。

  “總之,書里的故事全是騙人的,我問過水叔叔,水叔叔說那人是傻逼!”

  “不要說臟話好不好?王室說臟話被人聽見不好。”

  “孩兒又不對外人說。”

  “好吧,只限于爹爹,你媽那里就算了,她要是聽見會活活氣死的。

  告訴你啊兒子,當初爹爹在讀《孝經》的時候也有過疑問,又一次跟你奶奶說了之后,你猜你奶奶是怎么做的?”

  鐵樂沒吱聲瞪大了眼睛等父親說他的故事,想聽聽父親的遭遇跟自己是不是一樣。

  鐵心源笑著摸摸兒子的圓腦袋笑道:“沒什么好期待的,你爹我不出預料的被你奶奶揍了一頓,家里的那根棍子你看見了吧,就是那根棍子。”

  “后來您讀那些故事了嗎?王祥的后媽對他那么差,他還對她好,孩兒總覺得很生氣。”

  鐵心源再次摸摸兒子的圓腦袋,這一次是兒子故意把腦袋放在一個很合適他撫摸的位置上,他如何能不摸。

  “兒子,爸爸告訴你啊,這個故事確實聽起來很愚蠢,可是,這么明顯的愚蠢,你以為別人看不出來?

  房玄齡這個人你知道不?“

  “知道,一代賢相,就跟霍爺爺差不多。”

  “你覺得這樣的人是傻瓜嗎?”

  “怎么可能!”

  “這就對了,你認為的這個很傻逼的故事,就是房玄齡親自收錄進《晉書》里面,最后傳揚開來的。”

  “啊?”鐵樂表示非常驚訝。

  “這種大人物做事不是看故事傻不傻,而是看有沒有用處,既然他鄭重其事的收錄進了《晉書》就說明這個故事是很有用的,至少,對于我們王室統治天下是很有好處的。

  人人都用這種行為去感化對方,比如王祥的那個后媽,國家自然就太平無事了。

  所以這本書還是要讀,以后還要講給別人聽,至于自己就不要那么干了。

  你要是那樣弄來一條魚給爹爹治病,只要爹爹沒死,會先把你打個半死。

  還有,兒子,要是爹爹遇到這樣的后媽,一般會把那個后媽打的連她媽媽都認不出來。”

  鐵心源說完話見兒子的小嘴巴張的老大,就笑嘻嘻的摸出一塊牛肉干塞進他嘴里,覺得對兒子的教育很成功。

  好些規矩制定出來都是給百姓看的,至于王室,誰要是相信誰就是傻瓜。

  鐵樂覺得爹實在是太貼心了,嗷的叫了一聲就撲進懷里,父子倆哈哈大笑著抱在一起在草地上翻滾。

  直到一雙漂亮的牛皮蠻靴出現在眼前,父子倆才訕訕的松開。

  趙婉低頭看著滿身草芥的父子倆,柔聲道:“你看看,弄成這樣子一會怎么迎接百姓的歡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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