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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中文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

熊貓書庫    民國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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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軒自從來到北平這個新文學的發源地,接觸到了北平文壇的各類人,感觸頗深。

  和上海不同,這里的文化沖突更為激烈。

  有堅持傳統文化的保守派,有鼓吹全盤西化的激進派,有資產階級改良派,還有無產階級革命派,甚至是無政府主義的自由派。

  他們每一個都認為自己才是對的,自己的主張才能救中國,互相攻擊和論戰。

  1923年2月,張軍勱在清華大學發表了“人生觀”的演講,從而掀起了一場科學和玄學的大論戰。

  最終導致中國思想界的分裂,產生了三個派別。

  以梁啟朝和張軍勱為首的玄學派,以胡拾為首的科學派,以陳獨繡為首的唯物主義派。

  中國傳統哲學、西方社會科學、唯物主義…

  哪一種才能救中國?

  泰戈爾宣揚東方文化,在其他兩派看來,無疑是支持玄學派,這就是陳獨繡攻擊泰戈爾的原因,對于泰戈爾而言,恐怕根本不知道中國思想界有這場論戰。

  胡拾很冷靜,他屬于科學派,但他不認同陳獨繡的做法。

  沒必要把中國文化界內部的論戰牽連到一位不知情的外國詩人身上,這是很失禮的事情。

  泰戈爾曾在不同場合說過熱愛中國,為中國說過話,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

  林子軒也不贊成這種做法,但他更關注的是在北平的另一種思想,那就是對于中國傳統文化的全盤批判。

  不少學者認為西方的一切都是好的,中國的一切都是壞的,應該給予全盤批判。

  他們批判孔子,批判儒家學說。把中國古代哲學認為是唯心主義,是封建主義的糟粕,從而全盤否定。如此才能解放思想,讓中國思想界和社會獲得新生。

  甚至有學者提出要廢除漢學。就要先廢除漢字的激進主張。

  這些都是提倡新文化的學者,林子軒理解他們為了新文化的發展,為了和守舊勢力爭斗不得不如此的激進,可能他們自己并不是那么排斥傳統文化。

  畢竟,這一批的學者大多都出生在清朝末年,接受過私塾教育。

  但他還是覺得新文化過于激進和狂熱了。

  來自后世的林子軒知道,正是因為新文化的發展,導致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沒落。就算是后世的語文課本中出現了文言文,也很難彌補幾十年中國傳統文化的斷層。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了,就算是不合時宜,也要說出自己的想法來。

  這個時代的好處就是言論較為自由,在演講前不會有人審查你的演講稿,也沒有人規定你演講的題目,林子軒沒有帶稿子,他知道自己要講什么。

  1924年5月1日,這一天泰戈爾在清華大學演講,林子軒則來到了北大。

  他的名氣沒辦法和泰戈爾相比。泰戈爾演講聽眾有數千人,他的聽眾有數百人,據說很多北大學生都到清華聽泰戈爾演講去了。

  胡拾是北大文科學長。負責介紹林子軒。

  林子軒在大學講過課,對這種場合很習慣,下面是數百名學生,前面有幾位女學生。

  “在開始今天的演講之前,我先說一個小故事。”林子軒站在臺上,沉聲說道,“這個故事你們有人可能看過,叫做《最后一課》,是法國作家阿爾豐斯都德寫的一篇短篇小說。”

  接著。林子軒開始講起了《最后一課》。

  這篇小說出自都德的短篇小說集《月曜日故事集》,是他在1872年至1873年間陸續發表的多篇小說于1873年集結成冊出版的短篇小說集。

  主要寫了作者在普法戰爭前后的所見所聞。多為抒發愛國主義情懷或揭露諷刺社會弊端。

  《最后一課》在1912年就有了中文譯本。

  1871年,普法戰爭結束。法方慘敗。

  這個短篇小說,就以淪陷了的阿爾薩斯的一個小學校被迫改學德文的事為題材。

  通過描寫最后一堂法文課的情景,刻畫了小學生小弗郎士和法語教師韓麥爾先生的形象,反映了法國人民深厚的愛國感情。

  “法國語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

  這是林子軒感觸最深的一句話,每一個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根基,拋棄自己的傳統文化,拋棄自己的語言,這是在毀掉一個民族文明的根基。

  在上海,西方傳教士建立學堂,建立教堂。

  他們在學校里推行英文教學,提倡西方禮儀,傳播基督教義,這就是西方文化的入侵,而上海的富豪們把這作為一種時尚潮流。

  在公共租界的虹口區,日本人建立了學校,用日文教學,不少住在虹口區的中國人把孩子送到日本人的學校學習,并以此為榮。

  這種情況在全國的各大城市并不少見,這便是文化的同化。

  而中國人非常配合的批判自己的傳統文化,大力的鼓吹西方文化,這是整個時代的悲哀。

  林子軒雖然理解他們的做法,卻不得不說點什么。

  新文化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他不反對學習西方文化,但絕不是以犧牲中國的傳統文化作為代價,那是在自斷根基。

  “我以為中文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語言。”講完故事,林子軒鄭重說道,“我們還沒有到被迫改學其他語言的地步,我們還能用中文學習和交流,這是我們的幸運,值得珍惜,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忘記這一點。”

  下面的學生覺得詫異,不明白林子軒為什么要說這些。

  他們有些是來聽林子軒講新詩的,有些對林子軒個人感興趣,他們認為林子軒應該講和新文學有關的內容,沒想到卻講這個。

  “下面我要說一說我對新文化的看法。”林子軒沒有理會學生們的不解,繼續說道。

  他的看法就是在繼承傳統文化的同時,有選擇的學習西方文化。

  兩個都不放棄,既要有自己民族的文化根基,又要保持開放的心態接受西方的新鮮事物。

  這種提法顯然不討好,既得罪了保守派,又得罪了激進派,會被認為是騎墻派,想要兩邊討好,結果就是把兩邊都得罪。

  在演講之前,林子軒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這條路沒有人走過。

  但他覺得自己是正確的,這一點在后世也被證明是正確的,所以他義無反顧,他要給那些新文化的激進派降降溫,給傳統文化留下一點生機。

  只要有人聽進去了,認同他的主張,就算沒有白講。

  反正他也沒有成為學生導師的打算,歷史最終會證明誰對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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