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一點火星扔出的時候,千里之外,一場場追殺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那些追殺的人,乃是七海水軍之中的精銳,而被追殺的,則是跟隨鄭鳴而來的武者。
他們已經第一時間撤離,但是在他們拼命想要趕往天海關的時候,還是被七海的水軍所包圍。
因為雙方都在拼命,所以在傷亡方面,兩邊都沒有占到什么大的便宜,但是隨著越來越多水軍的聚集,那些沖出天海關的忠勇之士,死的越來越多。
“咱們不是向天海關的方向?”一個年輕的武者,聲音中帶著顫抖。
“我本來就沒有想到天海關,那赤桑木破不了,天海關哪里還能夠守得住。”
“神皇已經退走,說不定下一步,就要撤離天海關,咱們去天海關,說不定會被人當成拋棄的包袱。”催動著法訣在大海中,瘋狂奔跑的中年武者,話語中帶著一絲頹然。
他們現在,雖然已經逃出了水族兵士的追擊,但是赤桑木這棵大樹,對于他們而言,卻是變得越來越沉重。
氣勢萬千的赤宵劍,在面對這赤桑木的時候,都無能為力,誰還能夠破的了赤桑木?
破不了赤桑木,則天海關守不住,天海關都守不住,那么整個神朝…
這個可能的結果,讓不少人感到不寒而栗。他們因為看不到希望,所以只有拼命的逃。
逃到哪里算哪里,如果實在沒有躲避的地方,那就是死路一條。
不只是普通人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是主宰著整個天海關的大將軍王薛萬道,此時也有著這種想法,只不過,他沒有剛剛兩個人的彷徨而已。
“你竟然讓人離開天海關,而且還是金甲衛中最精銳的部分,你知道不知道,如果神皇發現這件事情,那么你就是死路一條!”手指著薛萬道的,是睿神王,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
“就算陛下知道,也只能夸獎我而已。”薛萬道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道:“你不會知道,明明充滿了戰意,但是卻知道自己永yuǎn戰勝不了的那種感覺。”
“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睿神王看著薛萬道頹唐的模yàng,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薛萬道為什么會這樣,只是,面對這種情況,他真的是無能為力,畢竟,這件事情,他也是無計可施。
“神皇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對于神朝而言,天海關已經沒有守的必要,現在應該去準備咱們的第二條防線,也許在那里,神朝還能夠得到延續。”
薛萬道說到此處,喝了一口酒道:“無盡河山,盡皆化為大海,那種場景,想一想都要讓人感到…”
“你別喝了,不論是天海軍的守將,還是大將軍王,現在的你,都不應該這樣!”睿神王說話間,一把將薛萬道手中的酒奪了下來,直接扔在了地上。
薛萬道將酒壺從地上撿起,溫柔的倒出了最后的殘酒,而后輕輕的道:“我將與天海關同在!”
“那…那牛頂天不是還沒有回來嗎?也許他能夠成功。”沉吟了半響,睿神王半信半疑的說道。
“牛頂天那廝,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他本來就該死,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他就算是死了,也難以挽回他的罪過!”
賈韻錚用手重重的拍打著桌案,此時的他,簡直快要怒發沖冠了,作為東天伯侯的兄弟,他在眾多伯侯的心目中,有著高高在上的地位。
更何況此刻,赤宵劍已經無功,更讓人需要主心骨。
“賈兄,現在東天伯侯大人不在,您就是東天伯侯大人的代言人,您倒是說說,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一個看上去胖乎乎的神侯,雙手顫抖的說道。
對于這位衣著華麗的神侯,賈韻錚投過去一絲鄙夷之色,此人雖然有著參星境的修為,但是幾乎所有的修liàn,都是靠著天材地寶堆積而來的。
可以說,此人雖然有參星境的修為,但是面對一個法王,恐怕都有性命之憂。
“天波神侯,你說咱們怎么做?”賈韻錚并不回答,反而朝著那胖乎乎的神侯反問道。
胖乎乎的神侯,雙手晃動之間,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戒指,有一種要晃瞎別人眼睛的感覺。
他滿臉苦澀的道:“對于那些水族,我自然是不會懼怕的,但是我的麾下,足足有上千萬的百姓,水族一來,對他們可是塌天之禍啊!”
此人這番說辭,表面聽來是為自己的屬下考lǜ,但是熟悉此人作風的人,一個個都冷笑不已,他們對于這位仁兄,可是熟悉的緊,知道他這一切,都是胡說八道。
所以他們一個個都冷笑不已,那摸樣,就好似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至于賈韻錚,心中更是暗暗嘆息,當年的天波神侯,是跟隨著武帝東擋西殺,不知經lì了多少次浴血奮戰,才獲得了現而今的權位。
卻沒有想到,這些年傳下來,竟然是一個猶如蠢豬一般的懦夫。
“天波神侯所言極是,我們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麾下的黎民百姓想一想。”賈韻錚說到此處,目光閃耀道:“可是陛下御使赤霄劍,和水族已經是不死不休。”
“更何況那牛頂天現在已經落在了水族手中,我們就算是想要拿他請罪都難啊!”
“這個牛頂天,死不足惜,不知道給我們惹下多大的禍事!”一個神侯目光冷厲,一副和牛頂天不共戴天的模yàng。
這好似就是一個開始,。數十位神侯在這個時候蹦出來,異口同聲的咒罵起了牛頂天,就好似牛頂天,是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賈韻錚看著這些高聲大罵的人,眼眸中生出了一絲笑意,雖然這些人腦子都進水了,足夠愚蠢,但是卻可以拿來使用。
他相信,只要自己將這件事情做成了,說不定自己就可以得到,超越東天伯侯府的權位。
此刻,能夠看向那赤桑木最清晰的,是天海關城墻的觀潮樓,觀潮樓以往,主要作用就是觀看波濤的大小,從而為進入七海的行人引路。
可是現在,這觀潮樓上,卻只有龍琦等三人在喝酒,龍琦,魚佳樂和聶務生三個人,一個人手中拿著一個酒壺,他們目視著遠方,一個個眼眸中,涌過的都是惆悵!
“我的手下,還有一條法舟,你們如果想走的話,我還是可以送你們離開此地的。”龍琦看著兩人,鄭重的說道。
魚佳樂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但是聶務生卻豪氣的說道:“來到此地,我就沒想活著回去。”
“這天海關,已經是我們人族的最后一道防線,就算我能夠離開,又能夠跑到什么地方去?還不如留在這里,和那些水族的王八蛋拼了。”
猶豫了一下的魚佳樂,最終也搖頭說道:“雖然我還不想死,但是老聶說得對,這里已經是咱們人族的最后一道防線,我就算是能夠逃離,也只是晚死兩天而已。”
“還不如留在這里,和兄弟們拼上一把呢。更何況這里還有老龍你這樣的好兄弟。”
龍琦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好兄弟,你們知道不知道,為了這一艘越海法舟,有人出到了什么價值?”
說到此處,龍琦輕輕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在虛空之中,重重的劃動了一下。
這一下的含義是什么,在場的人都清楚,他們一個個在目視了龍琦一眼,而后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龍琦你這下子損失大了,哈哈,你如此有元道石,不如請我們兄弟去最好的酒樓喝一場!”聶務生雖然修為比龍琦差上不少,但是兩個人的關xì卻是不錯,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魚佳樂對于龍琦,一直心存敬畏,所以很少和龍琦開玩笑,但是此刻,他也忍不住笑著調侃道:“老龍你既然如此有錢,一定要請客啊!”
三個人說笑之間,神色之中,更多了幾分親密。
看著那遠處,猶如一座山岳的赤桑木,聶務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惆悵。
他心中很清楚,那個自己把他當成大哥一樣的人,恐怕現在已經不在了。
或者說,現在的他,已經處在了最dà的危急之中。可惜,自己的修為實在是太差,根本就幫不了他。
“如果牛兄在這里,說不定喝的還要高興。”這是聶務生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稱呼鄭鳴為牛兄。
龍琦點頭道:“牛頂天,雖然我對他的了解并不是太多,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個人杰,而且還是一個千年以來,難得一見的人杰,能夠結識這般人物,也是我龍琦的榮幸!”
魚佳樂并沒有吭聲,但是他的心中,此時同樣有這樣一個念頭,那就是認識牛頂天這樣的人物,實在是他的榮幸。
甚至,他的心中還有一種想法,那就是這輩子能夠認識牛頂天,就算是死,也值了。
就在三人感觸的時候,魚佳樂忍不住抬頭朝著遠處看去,他知道,不管現在怎么努力,也看不到牛頂天高大如山的身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抬頭看去。
就算是看不到牛頂天,也能夠看到他最后離開的地方。
遠處天海一色,那高大的赤桑木,就好似一座頂天立地的天柱,讓人一眼看不到它究jìng有多高。赤紅色的光芒,美麗異常,一如天上的云霞。
赤紅與天藍在一起,是那樣的美麗,只不過現而今,這樣的美麗之中,帶著一種深深的肅殺之意。
魚佳樂嘆了一口氣,心里無端的冒出一句話,那就是越美麗的東西,實際上也就越發的要命。
牛頂天死在了這絕頂的美麗之中,接下來,還要有人死在這種美麗之下。
輕輕的嘆息之中,魚佳樂就要收回目光,可是就在這一刻,他看到了一抹紫色!
一抹亮麗的,好似遮擋了所有赤紅的紫色,這紫色是那樣的明亮,又是那樣的尊貴。
他的感覺,讓他第一時間,就有一種要向那紫色膜拜的感覺,他覺得那紫色,就是天xià最為神圣的東西一般。
紫色的光芒,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熾烈,他甚至能夠看到,那紫色的光芒,在燃燒赤紅色的神鏈。
這…這究jìng是一個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