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都給老子動作麻利點兒,旅座就給我們一個小時…”
“小李子,把馬遷過來,套上,平時怎么訓練的,一到關鍵時刻就給我掉鏈子,回頭再跟你們算賬!”
“營長,什么任務,怎么還整個陣地都搬走?”
“多嘴,任務你能夠隨便問的嗎,保密條例今天沒默寫嗎?”金玉來眼珠子一瞪,嚇的那個連長癟著嘴,趕緊跑過去幫忙搬炮彈了。
“師座,您來看,這新38旅又出什么幺蛾子,大半夜的,怎么又人馬嘶鳴的?”
&◇▼萬◇▼書◇▼吧,w⊥ww.w≯ansh∷uba.c△omnbsp;“新38旅的事情,咱少管,人家讓咱們知道的,咱到時候自然知道,不讓咱們知道的,咱們也別瞎琢磨。”池峰城坐在燈下,一口一個花生米,吃的還挺香。
“師座,你不好奇?”
“別,我可不想被關禁閉,仗都沒得打。”池峰城其實早就心癢癢了,看人家新38旅打的那叫一個過癮,雖然他這邊也要策應和保障新38旅左翼的安全,也跟日軍的部隊交過火,但比起臺兒莊的戰斗。
那真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堂堂西北軍悍將,居然給中央軍一個小字輩在后頭壓陣來著,多少還是有些不太情愿的,只是,這人家打的實在是好,小鬼子一步一步的,那基本是按照人家的節奏來打,雖然步步后退,可人家一點兒都不亂呀!
就這份本事,他池峰城還沒真見幾個人能做到。
這叫當局者沒,旁觀者清,日軍的進攻完全是在新38旅的控制之中,就連那東北角的突破,池峰城都懷疑,這是不是新38旅故意的放他們進來的。
如果是,那這個羅雨豐用兵真的太大膽了,換做是他,還真未必敢這么多,那是對自己的部下有多大信心,才能下這樣的命令。
“新38旅有大動作,告訴底下的人,今天夜里都給我警醒一點兒,小鬼子有什么動靜,馬上報告,明白嗎?”
“明白!”
“通訊兵,給我接新38旅旅部。”池峰城想了一下,吩咐一聲。
“喂,是羅旅長嗎,我是池峰城!”
“池師長,這會兒怎么有空把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羅雨豐的聲音傳了過來。
“羅老弟,你這不夠意思呀,這么大的行動,都不跟兄弟說一聲,是不是你們中央軍對咱們這些泥腿子出身的不信任呀…”
羅雨豐百分之百的肯定,這池峰城一定是察覺到什么了,炮營的陣地距離31師并不是很遠,有什么動靜,被發現也是正常的。
“池師長,話不能這么說,我部只是正常調動,沒有別的意圖。”
“嗯,正常調動就好,不過,若是有什么行動,還請提前知會一聲,別到時候怪我老池沒有配合好你們。”池峰城哼哼一聲掛了電話。
“師座…”
“老子出去透透氣,小王八蛋,跟我來這一手。”池峰城罵罵咧咧的出了指揮部。
“27師黃師長到!”
“道立老弟來了,快請!”
“鎮峨兄,這么晚還來叨擾,罪過。”
“說甚呢,進來,那個誰,給泡杯茶過來…”
新38旅旅部。
“池師長都說什么了?”秦延昆關切的問道。
“咱們是不是該對池師長把話講明了,咱們是友軍,總不能每次行動都瞞著對方吧?”羅雨豐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這樣不利于團結和相互的信任,畢竟我們側翼需要人家的護衛。”
“那現在怎么辦,再打個電話過去解釋一下?”
“剛才沒說,現在打電話解釋的話,不太尊重了,不如,老秦,你親自去一趟,解釋一下?”羅雨豐道。
“我去?”
“你跟池師長比我熟悉,再說你說話比較柔和,我比較沖,還是你去比較好。”羅雨豐實事求是道。
“好吧,我去一趟,可我怎么說呢?”
“實話實說,建議加強我們兩軍的信任,互派聯絡官,你覺得怎么樣?”羅雨豐道。
“我看可以。”
“那就趕緊去吧。”羅雨豐催促一聲。
“等我拿件衣服。”
劉家湖,村東樹林。
日軍的炮兵陣地就隱藏在這里,時值仲春,樹林郁郁,一片綠色掩蓋之下,如果不是抵近偵查,還真是難以發現他們將炮兵陣地設在這里。
這片樹林生長在幾個地勢稍高的山丘上,借助樹林的掩護,他們可以很好的將炮位隱藏起來,而且,這里的樹都不高,對炮彈發射并無太大影響。
這個炮兵陣地都是按照設定好的諸元,觀測氣球標定好方向和距離,就可以對臺兒莊城進行無差別炮擊了。
這一個下午,臺兒莊內落下的炮彈有八成都是這個炮兵陣地打出去的,巴掌打的小城至少落下了三千發炮彈。
日軍炮兵并不知道,就在距離他們不到數百米的一處山溝里,一支精銳的小分隊潛伏在這里足足有大半天了。
白天之所以沒有動手,那是因為只要一動手,不但端不掉這個炮兵陣地,自己還會被卷進去,得不償失。
才讓臺兒莊城挨了三千多炮彈。
到了晚上,日軍的炮擊并沒有停止,隔三差五的給臺兒莊城來幾炮,后來等到東北角突破后,炮擊才停了下來。
這么遠的距離,他們對臺兒莊的炮擊是無差別的,怕誤傷了自己人,這才停下來。
日軍升起篝火,開始做飯,林子很快就冒起煙來,還有飯菜的香味。
野外作戰,夜間居然生火,這簡直就是把自己暴露給敵人,不過他們似乎并不害怕,已經習慣了。
附近沒有發現中GJ隊活動的痕跡,又有步兵保護,還怕那些被打的龜縮在臺兒莊的“東亞病夫”不成?
“營地戒備十分松散,只要一個沖鋒,就能打進去,他們在外圍布置了游動哨,間隙很大,摸進去的難度不大,其實,不需要呼叫炮兵支援,我們也能完成任務。”屠滿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們兵力太少,敵人炮兵加上步兵,至少上千人,就算我們能以一敵三,也沒有小鬼子人多。”曹興楊道。
“怎么樣,日軍的炮兵陣地的坐標計算好了嗎?”
“差不多了。”
“給我看看!”
地圖兵將一份軍用地圖遞了上來,上面在劉家湖村東位置用紅色鉛筆畫了一個區域,這就是日軍炮兵陣地的位置和范圍。
“日軍炮兵指揮部在什么位置?”
“在這兒,距離我們大約有一公里。”
“很好,一會兒,炮擊一停,我們從日軍指揮部這個方向殺進去,以最快的速度打掃戰場,把能炸的統統炸掉,速度要快,不要戀戰,我們的任務是盡量的將日軍這個炮兵陣地摧毀,不是消滅他們,明白嗎?”
“明白!”
“屠滿,旅座有命令,今晚的行動,你必須跟著我,寸步不離!”曹興楊看了一眼屠滿說道。
原本興奮的屠滿頓時臉色垮了下來,很明顯,羅雨豐是擔心屠滿殺的興奮起來,不顧一切,到時候,連累整個小分隊的撤離。
要知道日軍大部隊距離炮兵陣地也就十多分鐘的路程,他們若是不能及時撤離,極有可能會被日軍包圍。
到那個時候,就麻煩了。
“知道了,我會死死的粘著你的,曹黑臉!”屠滿瞪大眼珠子,對曹興楊重重的說道。
“把坐標和方位趕緊發回去,順便把我們的意圖也說明一下。”曹興楊吩咐通訊兵一聲。
“是!”
“報告旅座,炮營已經就位!”
“現在才九點半,果然沒有用到一個小時,做得好!”羅雨豐贊了一句。
“曹營長電報,日軍的炮兵陣地的坐標和方位發回來了!”曹興楊的電報也隨后到了,拿到坐標的旅部作戰參謀們迅速根據坐標在地圖上將日軍炮兵陣地的位置標注出來。
“好,現在萬事俱備了!”羅雨豐當即命令通訊兵將坐標和方位給炮營陣地傳了過去。
有了坐標和方位,兩位營長馬上對結合地圖研究打法。
野炮的射程遠,精度高,則打外環目標,山炮射程近,精度稍差,則打中心目標,兩個營的陣地也是這么安排的。
日軍的炮兵陣地比較集中,這就減少了打擊的難度,如果炮兵陣地太松散的話,那耗費的彈藥就多了。
六百枚炮彈都不一定夠用。
而且這邊陣地比較靠前,一旦打起來,對面的日軍馬上就會反應,所以,炮擊時間最多不超過一刻鐘。
打完之后,馬上轉移。
日軍并非只有劉家湖這一個炮兵陣地,一旦被日軍的前沿炮兵盯上了,新38旅這點兒炮兵家底兒還真是不夠賠的。
時間一點點的向十點鐘逼近。
這個時候,池峰城和黃樵松都知道新38旅想要干什么了,他們兩個也算是沙場老將了,這樣打仗還是第一次見到。
新38旅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完全顛覆了他們這十幾年來戎馬生涯的認知。
無論是派出一支精銳的小分隊穿插.進入日軍身后去,尋找目標,待機而動,還是將兩個炮營直接拉到陣前,夜間用火炮襲擊日軍的炮兵陣地。
這那家軍校都沒有教過這樣的打法,簡直就是賭徒式的行為。
可問題是,這一旦成功的話,戰果是驚人的,而且從新38旅這架勢看,人家并非是異想天開,沒有任何把握就胡來的。
就好比炮兵陣地前移,他們都是帶兵打仗的,換做是他們手下的兵,一個小時內,根本做不到,甚至給他們三個小時也未必能做到。
何況這還是在夜里,不是大白天。
人家不到一個小時,就將兩個炮營推向前兩公里,而且是有條不紊,沒有出任何差亂。
這紀律,這份執行力,池峰城敢說,絕對是GJ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