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山少佐,這是在下給您和太君們準備的休息的地方。”
“吆西,不錯,這是你的那個保安團的軍營吧?”米山少佐非常滿意,似乎剛剛想起來什么事兒又給忘了。
“是的,不過為了您和您的下屬們能夠休息好,劉某人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劉鴻宇嘴上說著,心里在不停的扇自己大耳刮子,怎么惡心的話怎么說的出來的?
真要自己當漢奸,天天說著這樣的話,那還不把他憋屈死了?
“我們住進來了,你的保安團怎么辦?”米山十分關心的問道。
“太君們一定不會在我這里常駐的,所以,等您走了,我們再住進來,這幾天,先讓他們回家睡,就當是放個長假。”
“放假是不行的,劉團長,你的,把你手下的保安團召集起來,要配合皇軍維護本地的治安,你的明白?”
“明白,就是晚上回家,白天他們還的上街巡邏呢。”
“那我們就進去了。”米山少佐非常滿意。
“您請!”
一個加強中隊的日軍就這樣進了保安團的軍營,吃上了劉大團長給他們準備的熱茶,還有白面饅頭。
“劉團長,你的,大日本帝國真正的朋友,我很喜歡你。”
“喜歡我,別,您可別喜歡我…”劉鴻宇雙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米山少佐要是知道他在茶水里下了什么,估計就說不出這話來了。
“對了,牛島將軍跟我說,帝國有一位功勛卓著的商人,他和你一起為帝國立下功勞,我們怎么沒有見到他呢?”米山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已經不濟了。
“對不起,米山少佐,齋藤先生他去別的地方了?”
“別,別的地方。是,是什么地方…”
“地獄,十八層地獄!”劉鴻宇死死的盯著米山,吼了出來。這場戲總算是演完了,不用在對著這個該死的日本人,說那些惡心的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的話了。
“劉團長,戲演的不錯,你不去演文明戲。真是委屈了。”羅雨豐和秦延昆聯袂的走了進來,看見已經癱軟在地上的米山少佐道。
“兩位長官說笑了,劉某知道錯了,這漢奸真不是人當的。”劉鴻宇臉色訕訕道。
“覆巢之下無完卵,你以為你當了漢奸,日本人就會給你榮華富貴,到頭來,他們還是瞧不起你,把你當奴才一樣的使喚。”羅雨豐道。
“是,是。長官說得對,劉某人知道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秦延昆點了點頭道:“你去吧,你母親和妻子孩子都很擔心你。”
“謝謝長官不殺之恩!”
“我們不會胡亂殺人的,就算你不配合我們,我們也不會對你的母親和妻兒下手的,我們始終是同胞,不是那些在南京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人。”
“明白,明白!”劉鴻宇感激道。
“對了,裕溪口很快就不太平了。你還是趕快安排你母親和妻兒去鄉下吧,如果有門路的話可以去重慶,云南都行。”
“怎么,長官們來了。裕溪還守不住嗎?”
“這不是守不守得住的問題,一旦打起來,這槍炮可不長眼睛,我們當兵的戰死沙場,那是理所應當,可老百姓是無辜的。你若是愿意,到可以留下,跟我們一起打鬼子,但你那年邁的老母親和妻兒呢?”
“劉某人感謝長官仁德,他日若是有機會,一定報答長官大恩。”劉鴻宇是真心感覺到羅、秦二人是為了他著想,不是說著你冠冕堂皇的話。
“行了,除了隨身武器,其他都留下來吧。”
“是,是,劉某就帶走隨身的這把槍,其他武器彈藥都留下來,煩請長官多多照顧一下保安團的弟兄,這些年他們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了。”
“也干了不少缺德事吧?”
“長官玩笑了,殺人放火這樣的事情劉某是不干的,這鄉里鄉親的,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去吧。”
“哎…”劉鴻宇脫下這身皮,帶著一絲遺憾走了。
“這小子要不是有一個識大體,明大義的老娘,早就投了日本人的懷抱了。”羅雨豐感慨的說一聲。
“希望這一次能讓他醒一下把,咱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秦延昆道。
“嗯,怎么處置這個米山,還有外面的那些日本兵?”羅雨豐問道。
“我怎么知道?”秦延昆聳了聳肩膀道。
“這主意可是你想出來的,你說你不知道?”
“這是曹興楊那小子先提出來的好不?”秦延昆反駁一聲。
“算了,我去問冷鋒。”羅雨豐直接道,這種難題,只有找冷鋒這種人解決了,反正現在他也是得聽他的。
“別,還是先解除武裝,關起來,餓上兩天再說吧。”秦延昆忙拉住了往外跑的羅雨豐。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秦延昆話音還沒落,碼頭方向就傳來一連串的槍炮聲。
曹興楊這小子跟日本人干上了!
日本人上過一次當,難道還會上第二次,牛島滿帶著剩下的部隊剛登陸就發現不對勁,命令部隊向偵察營的碼頭阻擊工事上沖鋒。
這么一來,自然就暴露了,曹興楊指揮偵察營就跟日軍第二批先頭登岸的部隊給打了起來。
江面炮艇上,牛島滿氣的是暴跳如雷,那可是一個加強中隊的精銳。
受騙上當了。
裕溪口保安團居然詐降,可笑的是日軍第六師團上下沒有一個人能看出來,還傻不愣登的送上門來了。
要不是牛島滿機智,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隨即發起攻擊,差一點兒重蹈米山少佐的覆轍。
牛島滿一向高傲,目空一切,說白了,就是有些狂妄自大。
他的第36旅團在南京的時候吃過冷鋒的小虧,第六師團和第九師團在中山北路的那一場混戰,就是他的部隊打的。
結果就是第六師團被請出南京城。燒殺搶掠的沒他的份兒了,這讓牛島滿心里很不服氣,但又沒有辦法,他的服從軍令。總不能繼續跟友軍干架,讓中國人看笑話不是?
滿腹怨氣調防蕪湖、宣城,每隔幾天,谷壽夫被調回去,換了一個平庸的稻葉四郎。這兒不能干,那兒不能做的,積攢的怨氣無處發泄。
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新38旅主動送上門來,可惜人家不是出氣筒,還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結果沒吃到肉,還把門牙給崩掉兩顆。
要不是人家主動撤離,攻下宣城的損失肯定小不了。
這一回渡江北上,他是奔著報仇來的,至于裕溪口的那個保安團。他根本沒放在眼里,就算不配合又怎樣,他只需要彈指一揮間就能將這個保安團順手給滅掉。
“是日軍第36旅團,老對手了,在宣城就是他們。”曹興楊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支從裕溪口登岸的日軍的來歷。
“小鬼子沒有重炮壓制,別怕,等他們沖進了再打。”
“咱們有時間跟他們耗!”
的確,雖然炮艇上裝有速射炮,可是距離有限。而且在江面上,受水流和江風影響,射擊的精準度并不高。
僅憑日軍占領的江邊灘地架設的迫擊炮根本提供不了多大的火力支援。
而九二式步兵炮雖然不是很重,可江邊泥土松軟。根本構筑不了堅固的炮兵陣地,打上一炮,后坐力直接把炮給送進爛泥里了,想扒都扒出來!
日軍第一次攻擊很快就被打退,還丟失不少尸體和武器,尤其讓牛島滿心痛的是兩門步兵炮。
等他們退到江面上。眼睜睜的看著對手把火炮從泥里摳出來,拖走,那氣的他直跳腳,這損失大了。
牛島滿也是個死擰的主,感覺第一次自己是大意了,雖然發動了攻擊,但準備并不充分,結果讓人在岸上給打回來了。
他并沒有馬上給自己的上司發電報求援,而是再一次組織進攻。
二十分鐘口,天色大亮,江面上霧氣消失一空,能見度更好了,岸邊的碼頭上的阻擊陣地也露出了猙獰的面孔。
距離岸口碼頭五百米是第一道陣地,為復廓是廊道陣地,橫貫長江北岸,沿河構筑,射界良好,地勢雖然不高,卻是居高臨下。
陣地一直延伸到內河入口,河東為石山一座,上面不時有光芒閃爍,顯然山上也布置了重兵,內河航道一定危險重重,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攻擊點。
選來選去,碼頭才是最合適的登陸地點,碼頭附近的水域下的淤泥經過疏浚,吃水深,可以讓大型船只停靠,附近的水灘就不行了,枯水期吃水淺,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是灘涂,不說是船,就是任何裝備都過不去。
因此,牛島滿沒的選擇,只能從碼頭進攻。
牛島滿先是命令炮艇對岸上的火力壓制,并拋射煙霧彈,然后利用橡皮艇和帆船迅速的沖向岸邊,集中一個中隊的重機槍對岸邊陣地掃射,掩護登陸部隊沖上岸。
這一招是十分犀利的,尤其是煙霧彈的使用,干擾了岸上阻擊的偵察營的視線,對日軍登陸進程無法準確掌控。
一部分日軍借著煙霧的掩護乘坐橡皮艇沖上了碼頭,利用失去的日本兵尸體建立了掩體,并將炮擊炮等攻堅武器運了上來,企圖一舉建立碼頭陣地。
可是牛島滿千算萬算,去把風向給算錯了,今天吹的是西北風,而日軍正是從南邊進攻,他們發射的煙霧彈很快就被寒冷的西北風吹散了。
結果日軍沖到一半兒,就暴露在偵察營的槍口之下。
輕重機槍一齊開火,沖上來的日軍就跟割麥子似的倒了下來。
這一次攻擊第一次損失還要大,丟了七八十具尸體又倉忙的撤到江中,還損失了幾艘橡皮艇和翻船。
牛島滿感覺自己腦袋要爆血管了,這是什么所謂的地方保安團嗎?
保安團怎么會有那么強大的火力和戰斗力,他率軍進入中國,與中隊作戰數百次,擊敗支那軍不知多少,眼前這支部隊,在支那軍戰斗序列中,絕對是精銳。
情報部門是不是都吃了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