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了!”老頭兒的聲音突然響起,“開始玄火相宜!”
“玄火相宜?”洪小寶一愣,這個東西老頭可是沒跟他說過的。
“不同物品有各自的物理,有些相克,有些便是相宜,”老頭兒一邊指揮著洪小寶不停錘打著玄鐵鍋,一邊道:“有些東西天生便適合生火,這便是火相宜,有些東西天生便適合作陣法,這便是陣法相宜,而玄鐵耐高溫,我們可以人為在其內刻劃上陣法,這樣便能達到與篝火陣的相宜,這樣以后你做菜時便能事半功倍。”
“厲害厲害!”洪小寶喜道,不過立刻又回頭道:“不對,老頭兒,在玄鐵鍋內部刻劃陣法?這怎么刻?”洪小寶本來想說怎么可能的,但老頭兒鐵定不會說一些自己沒辦法做到的事情,話到嘴邊立刻就變了。
“老夫自然知道你小子的斤兩!”殷九幽不屑道:“放入爐內,稍加運作,篝火陣自會替你刻下陣法。”
“這樣啊?”洪小寶喜道:“嘿嘿,這篝火陣倒是挺懂事的嘛!”
“這算什么?只要你對這個世界了解足夠,萬物皆可驅使!”
“厲害厲害,”洪小寶例行隨口恭維道,不過心中卻是一動,老頭兒說得不錯,自己對這世界真的了解到了那種地步,可不是萬物可供驅使嗎?看來以后可還得多多跟老頭兒學習了。這么想著洪小寶再一次將大致已經成型的玄鐵鍋放入了爐內,再一次扯動起了兩個青火風箱。
呼——
呼——
兩團巨大的火團瞬間升騰了起來,此時已是天黑,但這瞬間立刻照亮了整個院子。
呼——呼——
新來的人都是一驚,驚嘆道:“好大的力氣!”
“這算什么…”老人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解釋…
而洪小寶在認真聽著老頭兒的講解:“若是其他的陣法很難達到這樣的效果,但篝火陣的特性便是火生火,在篝火陣的火焰里本就有了一個篝火陣雛形,所以如今只需要位置合適,便能讓篝火陣在玄鐵鍋內部刻劃下了一個篝火陣的靈氣紋路。”
“電路板?”不知怎么的,洪小寶瞬間就想到了這個詞。照著殷九幽的吩咐,待火團已經足夠大時,洪小寶將整個鍋插入了三十二朵小細焰中間。
“再高點,對。往里半寸,對…”殷九幽一點點指點著:“夠了,你要注意接下來你不能動彈一分毫。”
“好嘞!”洪小寶右腳邁開半步,穩穩持住了鍋一動不動了。
在方才洪小寶錘打的時候玄鐵鍋從橙色一點點冷卻,便緩緩變成了黑里透橙的模樣,而此刻玄鐵鍋再一次亮了起來,顏色變成了暗橙色、橙色、亮橙色…漸漸地,變得幾乎與火成了一樣的模樣。
“夠了!”許多鐵匠立刻出聲,溫度再高那恐怕就得融了,這樣幾乎可以說是煉廢了!
“火候夠了!嘿!火候夠了!”看洪小寶沒有反應,眾人更是焦急,恨不得立刻跑去拉住洪小寶。
“玄鐵耐高溫,這遠遠不是玄鐵的極限,”郭淵輕撫一下自己的短鬤,頗有些得意,終于有了一個自己可以回答的問題了:“玄鐵與普通材料不同,極而高溫,這點溫度可遠遠不會將其燒融的,不過…”郭淵頓了頓:“但老夫卻是想不通他為何要這樣,因為這樣的話他之前的錘打可以說是無用了。”
“不錯,”李店主點點頭,看在場還有一些是自己店的學徒,解釋道:“錘打說穿了便是將材料壓縮的過程,像是將一團草緊緊捆縛起來,而融化后,材料又會恢復本來的模樣,就像是將捆縛起來的草解開一樣。”
“那他這是干什么?”
“難道是對自己的錘打不滿意,想融了再來一次?”
“誰知道啊?他就是棒槌!”
眾人不停議論著,都看不透洪小寶這是要做什么。
而洪小寶卻是看得清楚,那八個篝火陣之上,有許多隱隱可見的靈氣紋路,這些紋路只要自己意念一動再加入點靈氣立刻又能升起篝火陣,而如今自己就是將玄鐵鍋放在了這幾道靈氣紋路當中,更準確點說,是用玄鐵鍋包住了這些靈氣紋路,此刻靈氣紋路便在玄鐵鍋的內部了。
“你小子實力有限看不到,”殷九幽指著玄鐵鍋的鍋底:“這里面如今已經形成了脈絡了,這就是給篝火陣開了一條小道,便是玄鐵鍋與篝火陣的相宜。”
“像是葉子上的葉脈?”洪小寶問。
“不,像是肉里的筋,礦山里的礦脈。”殷九幽答道,隔了一會兒,道:“可以了,換個地方罷。”
洪小寶聽了點頭,方才是用鍋底將靈氣紋路包含住了,而此刻便是用鍋沿。
“嘿!還換地方?這是想融得更徹底一些嗎?”
“哎我說,一百斤可不是一個數目,這家伙能一動不動舉那么久,有些恐怖啊!”
“不錯,我剛拜張鐵頭的時候,為了練我的臂力,他就是讓我平端著一碗水,那時我還想不就一碗水嘛?不過沒想到只是一柱香整個手臂都麻了!那幾天我可是連飯碗都端不起來了哩。”
“這家伙傻歸傻,但這膀子力氣卻是沒得說。應該是肉胎二重的修士吧!”
此刻洪小寶又換了個地方。
李店主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郭大師,他這火卻是有些不尋常吶!”
“不錯,”郭大師已經收起了早先看白癡似的目光,普通鐵匠接觸玄鐵的機會太少,他們又哪里知道能將玄鐵燒至與火同色需要多高的溫度?那什么地底銀髓真有這么夸張嗎?而且…郭淵頓了頓,道:“老夫年輕時曾習過一識鐵之法,不知怎么,老夫總覺得此鍋有些不一樣,似乎鍋內形成了某種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