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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總制

熊貓書庫    唐朝工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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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間差遣,暫且留中不發,不過馮季可以動身前往羅渦國了。”

  “是,多謝縣主…”

  “你們謝錯了人。”

  “是、是…卑下為女圣照拂,自當肝腦涂地以報恩寵…”

  “忠心任事即可。”

  “是、是…”

  不多時,嶺南會館外面,只待一輛馬車緩緩離開,會館內外的諸多衛士,這才松了一口氣。有個中年漢子熱淚盈眶,攥著拳頭低聲道:“成了!成了!大事成了!”

  “阿叔辛苦了,這應付皇族,果然是個苦差事,還是趕緊歇息吧。”

  “不可不可,此間消息,須趕緊傳回廣州。”

  言罷,那身材精瘦的中年漢子連忙招呼一聲,“備馬,前往華潤號,老夫要發個快件!”

  沿江的信號機陸續也建設了起來,投入雖然大,但因為地處繁華富庶地帶,居然很快就收攏了本錢。尤其是像江西,上至總督房玄齡,下至刺史顏師古,都是一路綠燈,“忠義社”拿地的成本極低,大頭都在保養和培訓人員上。

  武漢每年產出那么多“人才”,僅僅是在信號機的生產、施工、保養、維護上面,一年的畢業生都不夠吞的。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千里之外的消息,一天之內可以把事情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對于貞觀朝的大多數人而言,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所有人都只是知道,“忠義社”或者說華潤號掌握了某種方法,可以很快地傳遞消息。

  只不過原先因為信號機分布很少,武漢方面的消息傳遞,主要是往長安,后來多了一個劍南。

  最早的投入,更是基本消耗在了圖倫磧,大體上是配合唐軍駐軍分布。

  “馮兄,甚么事情,如此風風火火?”

  “這一次又要叨擾兄弟一趟,小弟有個事體,要告知廣州的大佬,還望幫忙一二。”

  “今日要排隊啊,要傳消息的太多了。”

  套著一身青色長衫的檔頭有些為難,“馮兄也是知曉的,這消息,一次只能傳一個,而且還要等反饋確認…距離遠一點,也是半天功夫。傳到廣州,怕不是有的等。”

  “還望通融一二…”

  一咬牙,伸手握住了檔頭的手,只是二人袖口都有點寬敞,居然遮住了握著的兩只手。

  檔頭神色一變,微微一愣,然后道:“先不要聲張,我去看看排表。”

  “辛苦,有勞兄弟!”

  回到后院,檔頭叫來了伙計,把今日的表單掃了一遍,琢磨了一番,然后說道,“叫個人去站點,就說麻利點,幫忙插個通廣州的。事情能成,夜里吃牛里脊,管夠。”

  “好嘞!”

  伙計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琢磨著今天不讓洛陽的牛自殺,他也別干這差事了!

  吩咐完之后,檔頭又到了外間,然后道:“少待二十分鐘。”

  說罷,叫了茶過來閑聊,大廳中的鐘擺嘎達嘎達的晃蕩,只叫人等心焦。二十分鐘度日如年,但總算讓馮氏老漢得到一個好消息,因為之前出去返轉的伙計,一臉的興奮。

  “怎么說?”

  “可以。”

  “好!”

  檔頭也是松了口氣,兜里硬邦邦的物事輕輕地用手拍了拍,然后才道:“你去春明樓…算了,去東河的莊子吧,準備個席面,要有酒,要好酒。肉食管夠,倘使今日鹵味尚可,你看著點。”

  “好嘞!”

  氣還沒有喘勻的伙計接過檔頭遞過來的“名片”,又是興沖沖轉身離開,直奔東門外去了。

  “馮兄,成了,而十二點就輪到你。”

  “多謝,多謝了!”

  雙方各取所需,倒也是兩全其美。

  只是馮氏忙不迭地往華潤號這里走動,也瞞不過別人,有好事的稍微打聽了一下,便知道長孫皇后的親信跟他們接觸過。

  來的時候馬車空空蕩蕩,回去的時候,馬車恨不得把石板街重新平一遍…有什么勾當,大約能猜到一點,卻又猜不到個精細。

  “師伯,皇后居然讓馮季做了‘總制’?”

  “還是暫定,也不是皇后一個人能決定的,沒有皇帝同意,哪敢私授。”

  “甚么‘總制’?”

  江王殿下一臉懵逼,都沒整明白里面的厲害。

  “馮智玳要去羅渦國任職。”

  “任職?”

  李元祥咂摸出了其中的不同,出使和任職,那是兩回事。

  “莫非傳言的那個‘宣政總制院’,當真要建衙了?”

  “還未定,不過早晚都要定局。”

  見李元祥一臉驚異,張德稍微解釋道,“馮氏就是要拿個官身,將來在番邦行事,也好有個體面,總不至于被人說成流寇海賊。”

  “就這么個‘總制’?”

  “別忘了還有‘宣政’呢?”老張對李元祥和上官庭芝道,“從洛陽傳來的消息看,皇帝許給馮氏的‘總制’頭銜,是‘西滄海宣政總制’。想來,這‘總制’也不是一個兩個,大約跟都護府都督府類似,都是一地一職。”

  “若如此,還不如都護府都督府呢。”

  李元祥一臉的不爽,他到底還是親王,總是要有點“榮譽感”。

  只是老張卻是笑著問道:“人呢?就西域、漠北、遼東三地,都是人手不足。加上朝鮮道、扶桑…人手不夠。你想占了那塊地盤,也得等中國再生產二三十年,攢了兩代人出來,倒是能緩口氣。”

  “這西滄海,是甚地界?”

  “過了千里石塘,逕自向西,穿越一道海峽,便是西滄海。”

  “那海峽,是不是舊年廣州人所言‘蒼龍道’?”

  “正是那里。”

  這個名字從何而來呢?當年跟著高達國王子返轉其家鄉,結果在馬六甲海峽遭遇了鯨群,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鯨,身體極為修長,速度又快,當時天氣環境也不理想,有水手以為遇到了“蒼龍”,覺得那條水道,是蒼龍的行走路徑,于是就有了“蒼龍道”的名字。

  原本也就是廣州人自己叫,后來叫的人多了,“蒼龍道”也就叫開了。

  “那豈不是離驃國和東天竺極近?”

  李元祥在內廠廝混過,腦海中浮現了出了一副海圖,頓時有了大概的印象。

  “如果不是近,作甚要去跑這么個官身?還是馮公的小兒子。”

  能讓老馮盎的小兒子馮智玳去海上冒險,可想而知對這件事情的重視。馮氏、冼氏兩族各家投入多少成本砸了多少資源,老張都不用去估算,看馮氏的動作就明白了。

  這幾天廣州傳信到南昌的次數多的驚人,基本上兩地的信號機就被馮氏承包了的樣子。

  張德和房玄齡很不要臉地做了“黑客”,截取留存的消息稍微匯總分析,就大概知道馮氏、冼氏這一塊,搏的是大富貴。

  其收益,也不會比篡國少多少。

  中央朝廷的威權在一天,他們在海外的好處就一天不會少。

  這是貨真價實的“與國同休”,要是玩得好,國休了他們也未必休,小日子可比以前的門閥世族強多了。

  “姐夫,你看我…”

  江王殿下聽了老張的一番分析,眼睛都瞪圓了,然后兩只手沖著自己比劃,“姐夫你看我這形象。”

  “英俊瀟灑,是個俊才。”

  老張一頭霧水,心想李元祥怎么突然對自己的外表沒自信了。

  “不是,姐夫…你看我這形象,有沒有機會混個什么海的‘總制’當當?”

  看著李元祥那一副期待的模樣,老張沒好氣道:“要不我幫忙做媒,讓你去天竺挑個雄國‘和親’,我跟李道長關系還是不錯的。”

  江王殿下頓時不想說話,并且翻了個白眼。

  頭一回,李元祥覺得自己這身份真他娘的礙事兒。

  現如今雖說也是改頭換面吧,偷偷摸摸跑去“科舉”基本也不怕被查,國家認可的身份證他有兩套。可惜不上檔次,要是跟嶺南馮氏一樣,那混個“總制”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么…洗洗睡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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