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生,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就趕緊說出來好了,不要總是跟敬之頂牛嘛,現在國家內憂外患正是同志們精誠團結的時候,你們都是黨國的重臣,就不能好好的合作么?”
看到這兩位一副斗雞的模樣,蔣委員長實在是有些頭疼,這老大也不好當啊,不但負責手下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還得負責調節內部矛盾,每天光是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夠他頭疼的了。
蔣委員長的面子自然是要給的,兩人暫時停止了爭執,白崇禧這才面容一整說道:“委員長,諸位,不知你們發現沒有,美國人雖然表面上對我們進行抗議,并威脅著要停止對我們的軍事援助。但實際上他們這種抗議不過是停留在表面上而已,因為就在昨天,美國駐華全權大使詹森先生還向我詢問了國軍光復浙江的時間表,由此可見美國人對于浙江的光復是很關心。既然美國人關心浙江的問題,那就表示他們對于對華的軍事援助還是很上心的,從這里難道諸位不能看出什么名堂來么?”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聽出了白崇禧話里的意思,如果美國人真的的打算撤銷對華援助的話詹森吃撐了才會問白崇禧這個問題,你真當美國駐華大使很閑么,沒事跑來跟白崇禧嘮嗑。
不過何應欽也不是白給的,對于蘇晉這個家伙他就是天生看不順眼。只見他冷笑道:“那又怎么樣?你知不知道現這件事對我國的影響有多惡劣?知不知道國際社會是怎么看我們的?就是因為這個蘇三思,現在西方社會都把我們當成了屠夫,這對我們國家的形象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什么國際形象!”白崇禧也拉高了聲音:“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當日本人在南京屠殺了我們三十多萬平民的時候,你口中所謂的國際社會在哪里,他們都做了些什么?哦,對了,他們好像連譴責這個詞都沒用到,只是表示了一下遺憾,現在日本人被毒氣彈殺死那么多人,他們這才想起譴責來了,早干嘛去了?”
眼看兩人又有吵起來的趨勢,蔣委員長不得不拍了桌子。
“夠了,娘希匹。你們兩個吵夠了沒有,如果沒吵夠就到外面去吵,這里是會議室,不是菜市場。”
說完,蔣委員長指了指陳誠,“辭修,你是九戰區的前任司令,也是軍政部的副部長,你來說說,應該怎么處理這件事?”
或許是在來之前早就想好了答案,陳誠站了起來后不假思索的說道:“委員長,說句不好聽的,那些美國人,英國人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咱們跟日本現在是戰爭狀態,日本人有計劃的屠殺咱們的百姓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咱們殺過去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問想問一下,日本人為什么會肆無忌憚在南京殺害了咱們三十幾多萬軍民,現在他為什么死不悔改的在用咱們的百姓當成盾牌要挾咱們,還不是他們認為咱們沒有反制他們的能力,現在蘇晉做到了咱們想做但沒能做到的事情,可我們卻因為某些國家的指責而想要處罰自己的將軍,我想請問一下,說這話的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他到底是何居心?”
聽到這里,不少人的臉色變得很是精彩起來,甚至不少人竟然偷偷的望向了一旁的何應欽,陳誠這記耳光打得可真狠,話里話外的竟然把他逼到了墻角里。
面對陳誠那字字誅心的話語,何慶欽只是哼了一聲,“我只是在就是論事,蘇晉這次確實是太過胡鬧了,擅自轟炸日本本土的事情他請示報告過了嗎?我不過是以軍政部長官的身份說了句公道話,難道這也有錯了嗎?”
何應欽這句話一出口,陳誠和白崇禧也沒話說了,雖然誰都知道到了現在蘇晉現在已經發展成一個聽調不聽宣的地方軍閥,但名義上他還是國民革命軍的一份子,他的軍銜和職位也是國民政府任命的,自然要聽從重慶政府的調遣,這個道理說出來誰都沒有辦法反駁。
委員長揉了揉太陽穴,他突然覺得每次討論蘇晉的問題他就感到腦瓜子就變疼。其實他又何嘗不想把蘇晉召回重慶,然后給他一個閑職,讓他在參謀部或是軍政部里養老呢,就這個問題他已經私底下跟一眾高參商議了好機會了。可那些平日里還算聰明的高參卻一個辦法也拿不出來,因為他們被最關鍵的一個問題給難住了,那就是他們沒錢。
假設他們將蘇晉誆回重慶,然后將他軟禁在這里,再派大員去用重金賄賂和安撫蘇晉那些下屬,然后將二零二軍打散收編,這樣就可以很快將二零二軍給消化掉,這也是老蔣慣用的伎倆。那么問題來了,二零二軍裝備有大量的美式、德式裝備,這些裝備都是全自動或是半自動武器,每個月所消耗的彈藥量足以頂得上五個集團軍一年的消耗量了,這樣一支吞金獸國民政府哪里養得起。而且二零二軍的軍餉也是很高的,據說一個上等兵每個月都有兩三塊大洋的軍餉,那些軍官就更高了,少尉軍官都是六塊大洋起步的,而且你要收買人家至少要開出比蘇晉還高的價碼吧,蔣委員長現在自己都窮得快揭不開鍋了哪有那個閑錢去收買人家,這年頭干什么不得花錢,沒錢誰會理你。
還是那句老話,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對于蘇晉這個刺頭,蔣委員長委實是頭疼得緊。
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吧,你們都說說看,這事要怎么處理,總得給美國人一個交待吧。”
“沒什么好交代的,要說交待咱們也得讓日本人交待,要不是谷壽夫做出了屠戮平民的事情,蘇晉又怎么會如此失態的下令轟炸機轟炸福岡。”白崇禧的態度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強硬。
“對了,情報部門弄清楚二零二軍到底是用什么型號的轟炸機轟炸日本的嗎?”一直沒吭聲的陳布雷突然好奇的對一旁的戴笠問。
“這個…”戴笠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偷偷看了一眼自家老板這才說道:“對于這款轟炸機的情況二零二軍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嚴格,我們并不是很清楚。”
“哼…無能!”好在蔣委員長只是罵了一句就沒有理會他。
就在戴笠暗暗松了口氣的同時,侍從室一處主任林蔚神情有些驚慌的走了進來,他快步走到蔣委員身邊從文件夾里掏出一張電報道:“委座,不好了,我們剛得到消息,蘇晉的二零二軍又在日本福岡扔下了第二批毒氣彈,這一次同樣造成了十多萬人的死傷,蘇晉也剛發表了生命,日本政府一日不將谷壽夫交出來他就一日不停止轟炸日本。”
“轟…”
林蔚的聲音并不大,但卻像炸彈爆炸一般把在座的人震得七葷八素,也把原本低頭揉著太陽穴的蔣委員長給震得抬起了頭看向了面前的林蔚。
“他瘋了嗎?”一聲不可置信的呼聲從陳布雷的嘴里喊了出來,“在這個風口浪尖里,難道他不知道這么做就是自絕后路嗎?”
“美國和西方各國有什么反映?”教育部長陳立夫也問道。
“美國…美國…”而此時的林蔚卻有些神情怪異的說道:“美國政府剛才也給我們發來了一份公文,聲稱對這件事表示遺憾,并呼吁停止這種不人道事件的發生。”
“什么?你沒說錯吧?”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好的譴責呢,說好的停止援助呢,怎么蘇晉又炸了一次后美國佬反倒慫了,這算什么?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嗎?
不過眾人也都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人精了,他們很快就想到了剛從杭州回來的駐華大使詹森,看來美國人是和蘇晉達成了某種協議了。
一時間蔣委員長只覺得有些心灰意冷起來,他無奈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這件事咱們還是不要理會了,只要我們的軍事援助沒有取消,他想怎樣就就怎樣吧。”
看到蔣委員長無奈的神情,白崇禧一陣冷笑,隨即又問道:“委員長,現在二零二軍已經光復了大半個浙江了,那之前我們之前對他承諾還有效么?”
“你是說晉升他為上將,并把二零二軍擴編為集團軍的事?”
“是的!”白崇禧繼續在蔣委員長的傷口上撒鹽:“畢竟咱們當時可以承諾過的,如果二零二軍能光復浙江,為我們打通出海口的話,就晉升他為上將并將二零二軍擴編為集團軍的,現在既然他已經完成了任務,我們自然是要實現承諾的。”
聽到這里蔣委員長的心里就是一陣厭煩,猛的擺了擺手喝道:“給他…都給他!娘希匹,這樣的事情你們去辦就好了,一個集團軍司令而已,既然他完成了任務,我蔣某人自然不會食言的。”
白崇禧立即打蛇順棍上的說道:“是的,那我待會就去安排,幾天后我將親自去一趟杭州,為他授勛!”
感到心里一陣厭煩的委員長不耐煩的擺擺手:“知道了,就這樣,都散了吧!”
就這樣,一場明明應該讓人心情愉悅的會議就這么匆匆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