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和雅夫人離去之后,景添再次變得無所事事起來。不過他也會給自己找事做,這不,剛才煉制了那兩枚玉佩之后,他發現自己的煉器手段好像太低級了一些。
不過也怪不得他,畢竟他只是在‘誅仙世界’當中才接觸到了煉器,以前從未涉及過這些。
但如今既然發現了短板之處,景添當然想要補足一下,雖說他無法走修道路線,但也不妨礙他研究煉器和煉丹什么的。
因此景添想到便做,當即從空間的雜物倉庫當中取出一堆玉石,又從空間里面取了些金屬材料,便開始獨自地胡亂琢磨起來…
另一邊,昊天和瑤池二人將項少龍和雅夫人送去山下,一路之上,四人交流不停。
昊天和瑤池的本質是失孤之兒,雅夫人身上母性濃郁,自然令兩名童子感覺十分親近。
項少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來自后世的他,在消去心中顧慮之后,想要糊弄兩個孩童豈不是信手拈來。僅僅幾句玩笑般的恭維,便令兩名童子好感大增了。
就這樣,原本十多分鐘的路程,硬是被四人走了二十多分鐘,這才來到了‘空間屏障’邊緣。
雖然有些不舍,但昊天和瑤池也不能在天下眾人面前落了氣勢,所以重新板起了臉,姿態恢復了高冷,將項少龍和雅夫人送出了早已開啟的光門。
不敢告別,怕露出什么人間氣色,所以昊天和瑤池立即轉身,返回山頂。身后的光門也被察覺了這邊的景添取消,再次隔絕了空間。
待瑤池飛遠,昊天縮地成寸離去,早已忍耐半天的圍觀者,當即‘哄’地一聲將項少龍和雅夫人包圍。
當然,圍上來的都是有頭有臉之人,其他無關人士,則都被趙國和魏國的護衛軍士攔在了外面。
“項兄里境況如何?”秦箐雖然是名滿天下的才女,但畢竟女人對情緒的把握還差了些,因此第一個上前急問出聲。
有了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開口,龍陽君同樣忍不住問道:“項兄,為何名皆在?可是上仙未能入眼?”
其他人聞言,這才發現了項少龍腋下夾著的木盒,因此紛紛起了些心思,忍耐了想要詢問的言語,先來聽一聽項少龍的說法。
“這個啊…”項少龍此時可謂放下了心中的所有負擔,因此再次恢復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氣質,聞言將木盒托在手中,甚至特意打開為眾人展示了一下。
“倒不是大仙看不上眼,而是人家大仙的檔次太高,不是你們認為的那般、想要將名劍收納。”項少龍這一放松,頓時有些把不嘴,笑著吐出了很多后世的名詞。
眾人費心理解了項少龍的意思,信陵君終于沉不住開口,蹙眉問道:“究竟詳情如何?上仙究竟何意?項將軍,你不會想要將實情隱秘吧?”
信陵君此話一出,除了少部分人之外,其他人看向項少龍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不友善起來。
“那倒沒有,我怎么可能學你的性格一樣呢。”項少龍渾不在意地坑了信陵君一下,而后蓋好木盒,向周圍十分隨意地一拱手:“既然各位想聽,那項某也不是獨善其身的人,那就給眾位詳細說說。”
“備席。”魏安釐王平淡開口,令眾人一愣。
“多謝大王了。”項少龍微微一笑,拱手行禮。
“少、項將軍…”雅夫人有些為難,她此時身懷‘重寶’,恨不能馬上離開魏國這個眾注之地,急著找地方思索怎么分那顆‘延壽丹’呢。
“交給我。”項少龍嘴唇不動,輕聲說了一句。
雅夫人無奈,只好強作笑顏地不再出聲,并不動聲色地將身軀往項少龍身后躲了躲。
“雅夫人,觀你神色好像很不適?”信陵君早就盯著項少龍等人的一舉一動呢,因此雅夫人雖然動作很小,但仍舊被他發現了。
隨著眾人將目光移向雅夫人,笑瞇瞇的信陵君不懷好意地關心道:“雅夫人在擔心什么嗎?哦,想來這趟‘覲仙’之行必有收獲,不知雅夫人能否高量一二,一解眾位期盼呢?”
“我說信陵君你急什么呢?”項少龍突然接過了話茬,面似懷疑地打量著信陵君說道:“我之前都說了,會對大家說說里面的情況,不過信陵君你這一副急切的樣子…”
停頓一下,留出一些時間讓周圍人自行去惡意腦補信陵君的心思,而后項少龍這才繼續說道:“哦我差點都忘了,這里是魏國。”
“你!”信陵君驚慌,憤而對項少龍瞪眼,不過眼下不是和項少龍計較的時候,因此信陵君立即向周圍拱手,大聲說道:“眾位不可多想,在下以身譽發誓!我魏無忌絕無他意!也絕不敢生出任何心思!”
說是這么說,其實信陵君此時都恨不能將項少龍碎尸萬段了,想不到他一個不小心、便著了項少龍的道,被對方給帶坑里去了,項少龍這癟三的話、太過誅心。
“喂喂,你慌什么。”項少龍卻沒有適可而止的樣子,裝作沒地說道:“我又沒說你會怎么樣,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若坦蕩,自然有天下萬民給你公道。”
“好!”龍陽君突然大聲稱贊:“項將軍此話新奇而有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此乃傳世井言。”
“過獎過獎。”項少龍笑嘻嘻地對著龍陽君拱手,并說道:“龍陽君抬舉了,你說我這話可以流傳市井之間、可真是令在下受寵若驚了。”
“是寵辱若驚。”雅夫人在背后小聲提醒:“老子十三篇有言…”
“對對,是寵辱若驚,寵辱若驚。”項少龍搶話打斷,臉上笑嘻嘻不停。
正炒態的項少龍可是聰明著呢,雖然剛才龍陽君看似是在夸贊他,但其實龍陽君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給信陵君解圍。
雖然龍陽君和信陵君不和,但怎么說也同是魏國之臣,所以繼續讓項少龍擠兌下去的話,魏國的名聲可就壞了,說不定還會引起周圍各國的猜忌,那就不好了。
“大家不妨入席再談。”秦箐也是個聰明人,因此笑著幫腔。
“對對,入座,入座。”項少龍笑著附和,又對始終淡漠視之的魏安釐王拱了下手,算是謝過安排。
很快,有頭有臉的二十多人紛紛落座,隨后將目光都集中在了項少龍的身上。
“看大家好奇甚重,那我也不啰嗦了,就從那兩個童子說起吧。”項少龍說是不啰嗦,但心中負擔放下之后,他那玩世不恭的性子一起,當然還要繼續逗逗這些有意思的古人。
眾人聞言,雖然都想聽項少龍直接說‘面仙’的詳情,但也忍不住有些好奇那兩名童子。因此,眾人雖然心中有些不愉,但還是暫且忍耐,任由項少龍說下去了。
“咳,要說那兩名仙童,哇那可是不得了。”項少龍以一聲輕咳開場,表情夸張。
“不知那雙仙童有何神異之處呢?”秦箐之前見識過了項少龍那后世的思維方式,如今對項少龍的欽佩之意甚重,所以主動‘捧哏’搭話。
項少龍有些意外,贊賞地對秦箐點了下頭,這才繼續說道:“喂你們知道嗎?那兩個仙童,其實不是人。”
“廢話!仙童自然并非我等凡夫俗子。”信陵君身旁的手下一聲嗤哼,為自家主上報仇。
“我說的人,并非你這個不是人。”項少龍拐著彎兒罵人,而后不等對方反應過來,立即說道:“之前我們和那童男童女有過交流、哦不,交談,你們絕對想不到,那個昊天童子,他的本體居然是塊石頭,而那個瑤池童女,她的本體居然是玉石!都是被大仙點化成人的!”
滿場驚愕,項少龍此話一出,再也沒人去在意他之前的態度,頓時被這般詳情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此、此事正常。”半晌,龍陽君勉強開口,微笑頷首道:“如此方顯天尊手段,方顯仙凡之別。”
項少龍略微訝異,想不到龍陽君這個古代之人,居然接受能力這么強大。
再觀其他眾人,自龍陽君一開口之后,無不頷首附和,震驚之意卻淡了。
項少龍‘炸場’的目的沒有達到,只好不再七扯八扯,轉為講述他進入仙山之后的經歷。
隱瞞了許多事情之后,能說的項少龍都說了,包括景添的目的只是看一眼‘歐冶遺劍’,并不收留≈講了景添賜予延壽仙丹的事情。
當然,項少龍也有自己的心眼兒,所以在說‘延壽仙丹’的時候,只是說賜下了一顆‘延壽十五年’的仙丹。
至于原因,項少龍則已‘勝邪劍’的價值不足而敷衍了過去。他料想沒有人會懷疑,畢竟‘勝邪劍’在‘歐冶遺劍’當中位處最末。
不說雅夫人聞言之后、在那激動得微微顫抖,又不得不辛苦地強忍著神色☆少龍又繼續‘拉大旗作虎皮’,說大仙所賜仙丹,已經命定其主。
不敢往景添身上潑水,項少龍于是便拿兩名仙童說事,說仙童警告有言,若有人敢妄動有主的仙丹,則必會賜下天罰等等。
說這點的時候,項少龍還特意模仿仙童的語氣,故意提高音量,令被隔離在外的周圍看客、也將此話聽了去。
當然,許多人都懷疑項少龍此話的真實性,但真仙在前,所有人都不敢以身試法,只能將此心思深深埋藏了起來…
這場席談會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結束之后,項少龍并沒有立即返回趙國,反而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決定在魏國繼續停留一天,明天早上再啟程返回趙國。
此等行徑,頓時讓幾乎所有的人都打消了懷疑,徹底不再暗算‘半途打劫仙丹’的心思了。
一夜度過,第二天,項少龍帶著趙國的護衛軍隊,一路毫無遮掩地向趙國返回。留給大梁城的,只有眾多談資。
此后數日,來到大梁城的‘獻劍’之人絡繹不絕,雖然‘歐冶遺劍’算上合鑄的才一共七柄,但架不住有人拿著同樣名傳于世的寶劍來碰運氣。
當然,還有人拿著其他奇巧之物同樣前來妄圖僥幸,畢竟仙人不是說要找靈感么,所以他們的東西萬一要是被仙人看上了,那可就發達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內,景添終于將所有名劍收入囊中,除了項少龍拿來的‘勝邪劍’之外,歐冶子所鑄的湛盧、工布、純鈞、魚腸,也相繼被人送到了景添面前。
其后,歐冶子和干將合鑄的泰阿、七星龍淵、兩把名劍也沒能逃過景添的山寨復制,如此,歐冶子系列的名劍算是被景添收集齊全了。
當然不止這些,同樣被景添笑納的,還有‘龜紋’干將劍、‘漫理’莫邪劍,以及那把聞名后世的‘越王勾踐劍’。
越王劍就算了,干將和莫邪的出現,可是著實令景添高興了一場,因為這兩把劍雖然出名,但失蹤得太了無痕跡了。特別是莫邪,幾乎只是傳說而已。
如今卻想不到,居然得此意外之喜。
至于來獻的其他東西、景添就沒有什么興趣了,無非是什么雕工精細、趕超機器的玉石或其他擺件。雖然比機器作物多了其中的靈韻和意境,但還無法入得景添之眼。
一顆淘汰版的‘增壽丹’換取一件貢獻之物,如此兩個月之后,長時間沒有得到入眼之物的景添,突然終止了這次的‘仙緣’。
沒有任何招呼,景添用能力將‘仙山’重新覆平,帶著兩名童子消失而去。
天下嘩然,因為景添說走就走、消失得太過突兀了,世人沒有任何準備。
許多人懷疑景添并沒有返回仙界,于是,各國密探頓時活躍起來,都想找到景添蹤跡…
二十年之后,景添自一座絕峰頂部的道觀之內現身,揮袖將道觀內的灰塵掃出門外。
神識放出,探查一座與世隔絕的山谷。
此時,昊天和瑤池已經年過三十,并帶領眾多年齡相仿的道士,在那座山谷之內安然度日,未有波折。
景添微微點頭,收回了神識,而后扔出蒲團,打坐于上,開始感悟那兩種靈魂分支的規則,不久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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