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華夏的很多家長第一次送孩子去上學一樣,神音羽的奶奶皺老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緊張之色。
神音羽穿著校服站在一旁,仍然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她,接過便當后立刻就轉身順著水泥階梯向山下走去。
鄭義饒有興趣的看著,嘴里則對神音羽的奶奶說道:“放心吧,香橙婆婆,在學校我會照顧好音羽小姐的。”
“嗯。”
神音羽的奶奶先是臉上緊皺不減的點了點頭,然后抬起一只手往后輕拍了一下自己背,用另一只手捏成空心拳在嘴邊,假裝咳嗽兩聲后,說道:“渡邊君,你是音羽的未婚夫,說話不用那么客氣,叫她音羽就行了,不要音羽小姐音羽小姐的叫,知道了嗎?”
“…香橙婆婆,音羽小姐走遠了,我先走啦~”
鄭義含糊的應道,同時一邊向神音羽奶奶擺手告別,一邊向走出一段距離的神音羽追去。
“真是個害羞靦腆的小伙子啊。”
香橙婆婆雙手背在后面,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一臉感慨。
“呼~”
快步追上神音羽的身形后,鄭義像普通人一樣“累”的呼出了一口氣。
面無表情的神音羽瞥了同行在旁邊的鄭義一眼,說道:“以后我叫你凌,你叫我音羽吧。”
“呃…你都聽見了啊?”
鄭義一臉“愕然”道。
神的壯大,對于人的五感有著提升,這點他當然是知道的。不過現在他的身份是在華生活十幾年轉校回日本的普通人“渡邊凌”。對于十幾二十米遠的距離還能聽到他和香橙婆婆的對話這種能力。他當然需要表現出驚訝愕然才行。
“巫女的聽覺跟你們普通人不同。”
神音羽面無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秀氣的耳朵。說道:“我能聽得比普通人遠二三十米。”
“這么厲害?!”
鄭義一臉“驚異”,隨后語氣急切的問道:“那如果我以后修行了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樣厲害?!”
“能。”
神音羽面無表情點頭,“提前是你能修行有成。”
“這樣啊!”
打開了修行方面的話題,鄭義一臉感興趣的模樣,順勢詢問道:“那什么時候教我修行?修行需要做哪些?需要念經、打坐或者坐在瀑布下面承受瀑布的沖擊嗎?!”
“…你動漫看太多了吧?”
神音羽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說道:“修行不需要做哪些亂七八糟的事,只需要冥想。”
“冥想?”
鄭義“一愣”,問道:“冥想什么?總應該有個東西用來冥想吧?”
“有。”
神音羽繼續面無表情回道:“昨晚不知道你看到門前的那塊石碑沒有?”
當然看見了!!
聽到神音羽的話。鄭義忍不住心跳加快。
終于到正題了!
他強忍著內心情緒的起伏,繼續做聆聽狀。
神音羽面無表情的似乎并沒有發覺他的異常,繼續說道:“那塊石碑上有一個神文,我們神社歷代的修行就是冥想那塊石碑上的神文,然后配合念相應的神諭。”
果然是金葉子第二層發音的咒言!
聽到神音羽的話,鄭義心中終于確認了那石碑上的字體就是金葉子第二層發音上的字體之一!
原本之前他并不是太敢肯定,畢竟經歷過華山之行。
當時華山附近的一座山峰也有一個類似金葉子第二層發音的字體,可他去了后卻什么也沒發現…不!也不是說什么也沒發現。
至少他在華山腳下認識了羅吉這位救命恩人。
如果沒有羅吉,他恐怕還等不到七年后就先迎來了滅門之災…
因此,在看到神社木屋前那塊石碑上的字體時。鄭義雖然激動,但并不是百分之百確定石碑上面的字體就是金葉子第二層發音上的字體。
可現在。他終于百分之百確定了。
金葉子是煉神之法。
第一層就讓他把自身的“神”煉到了一個極致,第二層的威能可想而知!
一個字體造就一個神社的延續和巫女,似乎很夸張,但鄭義卻覺得非常符合情理。
之前他曾猜測金葉子第二層可能和第一層一樣,需要一次性誦念完畢所有字體的發音才會有效果。
現在看來這個猜測是錯的。
金葉子第二層的威能,一個字體居然就能讓人冥想修行,當真非常神奇!
心中激動、感慨的同時,鄭義表面自然還得繼續偽裝著普通人的反應。
只見他聽了神音羽的話后,一臉驚訝道:“那塊石碑啊!我有看到…當時我還以為是神社的裝飾呢。”
“那塊石碑我聽奶奶說,在日本還處于幕府時代的時候就存在了。”
神音羽仍然面無表情,但眼中卻浮現出了敬重之色,“神社第一代巫女發現了上面的神文,以冥想神文得到的強大力量建立了神社,然后一直延續到了今天。雖然已經不復往昔繁榮,但好在沒有斷絕。”
說到這里,她再次瞥了鄭義一眼,說道:“等今天放學后回來,我和奶奶會開始教你修行。雖然我和奶奶都只是把神言當做心靈寄托,并沒有太當真,但好歹也算是神社流傳下來的東西,我們會好好對待,好好教你修行的。加油吧。”
說完這話,神音羽腳步加快小跑起來,然后輕輕一躍,“啪”的一聲落地,人踩在了山腳下的公路上。
神社所在的山并不算很高,只是位置太遠,直接出了涉谷區,到了東京都的郊外鄉下。
不過跟一般鄉下不同,這里沒有住戶,而是正大興土木的修建城市設施,到處是挖掘機開拓出來的黃土地。附近山林除了神社所在的山外,木林基本都被摧毀的差不多了。
公路雖然依舊完好,但除了工人外,便很少有其他人再來這里。
未來等修建好時,這里或許會再次繁榮起來,但那時候恐怕是另外的風景另外的人了。
來到公路上的神音羽,看著周圍正在施工的各種挖掘、開拓的機器,更加的面無表情起來。
她站在原地等鄭義下來,目光卻一直看著周圍運作著的機器,直到鄭義下到公路后也沒有移開目光。
鄭義站在她身旁默然無聲,良久后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