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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臺鎮,地處淺丘,四季分明。
作為一個軍鎮,龍臺的面積不大,也就是在一平方公里左右,建造于一座淺丘上。
這里,風景優美,景致怡人。
楊守文登上望樓,舉目向四周眺望。
天,有點陰沉。
在黎明時下了零星小雨,使得空氣中的濕度很大。
正如孟浣所預料那樣,孟沅在覺察到孟凱遭遇埋伏后,并沒有返回救援,反而想著偷襲龍臺鎮,趁機搶掠糧食。不過,很不幸的是,當楊守文抵達塔子山時,就派人與龍臺鎮取得了聯系。龍臺鎮多軍戶,有人口大約兩千人,駐扎了兩隊府兵。
這些府兵,可不是楊守文手下那些民壯可比。
雖然而今府兵制已經開始糜爛,軍備也變得有些廢弛,但從裝備和訓練而言,比之民壯要強悍不少。
這兩對府兵以逸待勞,而孟沅那六百叛軍,則是筋疲力盡。
得知大隊人馬被伏擊之后,叛軍已經沒有心思繼續作戰,以至于雙方一交手,就逃走了一半人。
叛軍幾乎是不攻自破,很快就潰敗了!
孟沅在亂軍中被殺,孟游則帶著幾十個殘兵敗將狼狽而逃,暫時下落不明。
楊守文懶得再去追殺,叛軍疲憊,他手下兵馬同樣疲憊。至于孟游?若是聰明一點,就趕快逃出劍南道,找個地方隱姓埋名。若不然,他的下場可能比孟凱更慘。
有唐以來,朝廷對付謀逆叛軍,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瀘州方面,情況如何?”
楊守文站在往樓上,舉目南眺。
在他身旁,是一個青年,膚色略深,體格健壯,看上去孔武有力。
此人名叫王君毚,是瓜州人氏,后入川從軍,而今為營田判官佐史,也是這龍臺鎮最高的軍事長官。
他個頭比楊守文略低,和楊守文齊耳的高度,不過體型卻比楊守文敦實。
昨夜,王君毚率一隊兵馬,痛擊叛軍,更在亂軍中斬殺了孟沅,令叛軍迅速潰敗,可謂大功一件。
楊守文在黎明時抵達龍臺鎮,還押解了數千俘虜,關押在龍臺鎮外。
一下子增加了這么多俘虜,王君毚也很緊張。好在這些個俘虜,一個個都無力反抗,被關押起來之后,非常老實,大部分人倒頭就睡,更沒有人想要聚眾鬧事。
這,才讓王君毚松了口氣。
同時,王君毚對楊守文也非常好奇。
他并不清楚楊守文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奉太子詔令,權利很大。
聽到楊守文的詢問,王君毚忙回答道:“大約在五天前,和蠻人偷渡元水,占領步頭后,奪取了南亭,直逼曲江。而當地洞澡蠻起兵響應,與儻遲頓聯手破八平城。
趙府君已經調集人馬抵抗,只不過和蠻勢大,局勢不是太好。愛↑去△小↓說△網 據說,此次和蠻人出兵兩萬,加上洞澡蠻和儻遲頓人,近五萬兵馬,也令趙府君感到棘手。他已經向絨州等地請求支援,前兩日還有使者前往安岳求援,只不知道那張尋求張刺史會如何反應…不過,以我對張刺史的觀察,恐怕不會出兵吧。”
“為什么?”
“趙府君和張刺史之間,有一些恩怨。
趙府君是天水人,而張刺史卻是本地人,兩人因為一些事情發生過矛盾,趙府君還上疏朝廷,請朝廷判決。后來朝廷認為是張刺史的不對,狄公更派人前來,斥責了張刺史,才算平息了兩人的矛盾。不過從那之后,張刺史對趙府君就恨之入骨。
張刺史這人膽小,且心胸狹窄。
反正我是覺得,這個時候,張刺史肯定不會派兵救援,亦或者不會那么快派出援兵。”
趙府君,名叫趙師立,天水人氏。
楊守文眉頭淺蹙,露出沉吟之色。
王君毚見狀,連忙又道:“楊君,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說出來,至于張刺史會不會派遣援兵,我也是猜測而已,楊君不必往心里去。而且,叛軍雖然勢大,不過在我看來,多是烏合之眾。只要趙府君不冒然出擊,堅壁清野,不用多久叛軍自退。”
“何以見得呢?”
王君毚笑道:“瀘州偏荒,多崇山峻嶺。
叛軍勢眾不假,可是根基太淺薄。就算他們占領了曲江縣,奪取了八平城,也多是那種人煙稀少之地。從和蠻運送輜重糧草不易,想要就地劫掠,奈何荒無人煙。
到時候叛軍沒了糧食,自然會退兵。
至于那洞澡蠻和儻遲頓…和蠻人退兵之后,不難平定。”
楊守文點頭,稱贊道:“王君見識不淺,在下佩服。”
“哈,哪有什么見識,不過是平日里閑來無事,自己瞎捉摸罷了。
倒是我有一位兄長,名叫郭知運,那才是有真本事。他也是瓜州人,精通兵法,長于謀略,壯勇善射,且膽識過人。五年前,他以格斗之功累補秦州三度府果毅,是真本事…只可惜,他性子太過剛直,據說得罪了上官,如今只能困在邊鎮。”
王君毚說著,臉上流露出了可惜之色。
而楊守文則眼睛一瞇,偷偷打量了王君毚一眼,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那他現在何處?”
“現在?”
王君毚搔搔頭,道:“年初時他給我一封書信,說是去了子亭鎮。
他還邀我回去,我也在考慮著,準備前往子亭鎮找他…那子亭鎮毗鄰吐蕃,是個兇險之地。我那哥哥又是個老實人,我著實不太放心。”
“子亭鎮?那是何處?”
“沙州,而今屬北庭都護府之下。”
“他得罪了郭虔瓘嗎?”
王君毚一怔,旋即大笑著搖頭道:“我那哥哥若是有這等本事,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他哪可能得罪郭都督,是去年得罪了都督府的一個長史。
那個鳥長史有些背景,他父親是新任的游擊將軍,他弟弟則在安西都護府做記室參軍。聽說他在洛陽有人,所以頗為驕橫…我倒不怕別的,就擔心到時候他做手腳,搬弄是非。畢竟是郭都督身邊的人,我那哥哥得罪了他,自然沒好果子吃。”
楊守文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
按照王君毚所說的情況,那個‘鳥長史’,可能是他的熟人!
楊守文猶豫一下,輕聲道:“那個長史,叫什么名字?”
“這個…我倒是記不太清楚了,好像叫什么行。”
“蓋嘉行?”
“哦,對,就是這個人!”
王君毚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楊守文道:“楊君,你認得這個人嗎?”
楊守文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不屑之色,輕笑道:“我與你說過,去年我曾去安西辦事,倒是見過此人。
哈,當時覺得這家伙還不錯,沒想到會是這種人。
放心吧,我會設法為你那兄長說話,他若是敢暗中使壞,我決不饒他。”
就在這時,蘇摩兒來到了望樓下,高聲喊道:“阿郎,那個孟浣醒了,想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