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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饒你一死

熊貓書庫    大漢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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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狼谷到白谷三十多里,對騎兵來說,幾乎是瞬息即至。(((((

  得知獵驕靡逃進了白谷,梁嘯就猜到了獵驕靡的用。為了避免阿奢那被困,蒙受重大損失,他顧不上愛惜馬力,冒險急行軍。這么做當然很危險,可是他分析獵驕靡的援軍要趕一百多里路,馬力損耗更大,這個險值得冒。

  事實證明,他這么做非常及時。如果像正常行軍一樣,等他趕到這里,烏孫人已經占據了利地形,又得到了時間休息,恢復了部分體力,將更難擊敗。

  得知烏孫人出現在谷口,梁嘯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攻擊的命令,不僅一千多充任前鋒的塞人一擁而上,多羅斯和大夏甲騎也立刻投入戰斗,完全是孤注一擲,一戰定勝負的架勢。

  一聲令下,柳安國和桓季率先放開韁繩,如猛虎下山,向烏孫人殺了過去。

  柳安國來自長安,桓季來自江都,都跟隨梁嘯征戰多年,深得梁嘯臨戰必身先士卒的精髓,這次被任命為都尉,率領塞人作戰,是梁嘯對他們多年跟隨的報答,也是對他們前一晚作戰會議時的突出表現的嘉獎。了機會就要抓住,要不然不僅對不起梁嘯,還會淪為笑柄,更可能墮了漢人的威風。

  兩人不約而同的踩著馬鐙站了起來,舉刀狂嘯:“殺”

  看到兩個漢人都尉悍勇無畏,塞人們也興奮莫名,縱馬狂奔,連聲怒吼。

  “殺”

  “殺光烏孫人”

  “報仇”

  一千多塞人騎兵,像兩柄鋼刀,勢不可擋地砍向烏孫人右翼。烏孫人正圍住谷口,準備與谷中的月氏人作戰,突然冒出來這么多塞人,實在沒什么準備。還沒等他們調整好陣型,塞人狂奔而至,殺入陣中。

  “殺!”柳安國左手持矛,右手持刀,長矛格開烏孫人的戰刀,右手一刀斬下烏孫人的首級。鮮血濺了他一頭一臉,他卻更加興奮,猛踢戰馬,加速前行。遠者矛刺,近者刀砍,片刻間連殺數人。

  “殺!”塞人緊隨其后,揮舞著戰馬,殺入烏孫人陣中。

  烏孫人跑了才趕到這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突遭猛攻,一下子被打懵了,損失慘重。看著敵人迅速向陣勢深處切入,右翼千夫長不敢耽誤,立刻發出救援的信號。

  瓦里心急如焚。他聽到了求援的號角聲,卻無兵可派,他眼下只五千騎,對付谷里的月氏人已經捉襟見肘,沒什么把握,突然又冒出不知道究竟多少人的塞人、漢人,還穿著重甲的重騎兵,已經亂了陣腳。右翼千騎迎戰,剛剛接戰就求救,更讓他心里沒底。

  就在瓦里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千月氏騎兵從山里殺了出來。看了一眼谷外的形勢,二話不說,撥轉馬頭,直奔烏孫人的左翼而去,卻讓出了瓦里率領的中軍主力。瓦里很外,正在考慮是先干掉月氏人還是先支援右翼的時候,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大夏甲騎沖出了戰陣,當仁不讓的撲向瓦里。

  多羅斯舉起手中的長矛,沉聲喝道:“避我者生,擋我者”

  甲騎們齊聲斷喝:“死!”

  與此同時,他們放下面甲,端下了長矛,松開了韁繩。

  戰馬勻速奔跑,不偏不倚,直接沖著瓦里的戰旗沖了過去。五百多騎士,一千多戰馬,組成一個矢形沖鋒陣型,上百枝長矛,像一排伸出的獠牙,毫不留情的指向烏孫人。

  “射”烏孫人連聲大喝,一邊奔跑加速,一邊拉弓射箭。

  甲騎沉默著,毫不理會烏孫人射來的箭矢,像一塊巨石,帶著說不出的蠻橫沖進了烏孫人的隊伍。箭矢射在他們的甲胄上,響成一片,清脆如鈴。

  “噗!”長矛刺穿了烏孫人的皮甲。

  “呯!”高大的大宛戰馬將烏孫騎兵撞翻,踩于腳下。

  “殺!”甲騎低吼,收縮長矛,甩落長矛上的敵人。

  面對這些全身披甲,無所畏懼的重甲騎,烏孫人仿佛面對一頭刀不入的巨熊,不管他們怎么努力,都無法阻止巨熊前進的腳步。

  烏孫人得知獵驕靡戰敗的消息,連夜跑了一百多里,好容易趕到白谷,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投入了戰斗,一下子遇到這種根本強大到幾乎沒缺點的對手,全傻眼了。眼睜睜的看著大夏甲騎長驅直入,將一個個同伴踩在腳下,他們感到了前所未的恐懼。

  多羅斯氣風發,戰盎然,指揮著甲騎沖向戰旗下的瓦里。

  梁嘯率領百余親衛、五百塞人騎士,成一字橫陣,跟著甲騎殺入烏孫人的陣中。烏孫人被甲騎蹂躪之后,即使幸免于難也已經手腳發麻,無力抵抗,塞人們手起刀落,將一個個烏孫人砍落馬下,輕松得像是趕集。他們殺得興高采烈,酣暢漂流。和烏孫人打了這么多年仗,這是最痛快的一次。

  原來跟著漢人打仗是這么輕松,這么過癮。

  看著越來越近的甲騎,瓦里感覺到了前所未所的恐懼。他也是經驗豐富的將領,但是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也想不出什么樣的方法能阻止這樣的對手逼近。在這種恐懼面前,求生的戰勝了他的忠誠,他選擇了撤退。

  “撤”瓦里連聲大叫,撥馬就走。

  親衛騎們聽到撤退的命令,如逢大赦,立刻擁著瓦里撤退。

  烏孫人的右翼被塞人纏住,左翼被月氏人纏住,都陷入了苦戰,不停的請求支援,結果瓦里遲遲不能支援他們,讓烏孫人的士氣大受打擊,將旗一動,烏孫人徹底崩潰。

  戰斗迅速陷入一面倒的屠殺。

  聽到追擊的號角聲,阿奢那及時的殺出山谷,加入了追擊的隊伍。

  獵驕靡癱在地上,心如死灰,面無人色。他已經絕望了,這么好的機會,居然又從手邊溜走了,最后的希望也沒了,他還拿什么和梁嘯戰斗?

  或者,他根本就是想多了。梁嘯擊敗了谷外的援兵,很快就派人攻擊他的陣地。他可以擋住不擅攻城的月氏人,卻不可能擋住漢人,他的死期近在眼前,又何必再考慮那么遠。

  獵驕靡站了起來,將身上的甲胄脫下,跳進了旁邊的溪水中,細心的清理起自己的身體。

  他的親衛們嚇傻了。游牧民族很少洗浴,除非特殊情況,他們通常要很久才會洗一次澡。在這個時候,獵驕靡脫下衣服清洗身體,只一種解釋:他決定死了。

  烏孫人的習俗,死之前,一定要把自己洗干凈。只洗干凈了,才能升入天堂。

  親衛們上前阻攔,可是卻不知道怎么勸獵驕靡。他們也知道,谷口外的戰斗已經沒懸念,不僅獵驕靡,包括他們在內,都是死路一條。

  獵驕靡洗完澡,又穿上衣服,一件一件,穿得整整齊齊。最后,他戴上王冠,拔出鑲金嵌玉的寶刀,撫著血跡未干的刀鋒,他輕嘆一聲。

  一個親衛攔住了他。“昆莫,你看。”

  獵驕靡順著親衛的手指向前看去,見瀑布旁站著幾個人。他們穿著漢制甲胄,顯然不是阿奢那。

  “那是誰?”

  “好像是梁嘯。”

  “梁嘯?”獵驕靡沉吟了片刻,瞇起了眼睛。

  他和梁嘯作戰到現在,卻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梁嘯。就在這時,梁嘯放下了千里眼,舉起黑弓,向獵驕靡搖了搖。獵驕靡不太明白,狐疑地看著身邊的親衛。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親衛囁嚅著。“好像好像是想讓我們下去說話。”

  獵驕靡愣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來。這時,他看到荼牛兒從馬上跳了下來,舉著雙手,慢慢走了過來。親衛們紛紛拿起武器,準備戰斗,卻被獵驕靡攔住了。他看著荼牛兒走上山坡,一步步地來到他的面前,咳嗽了兩聲,盡可能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狼狽,點身為王者的威嚴。

  “你是誰?來干什么?”

  荼牛兒笑了。他一眼就看穿了獵驕靡的虛張聲勢。王者的氣勢不是裝就能裝得出來的,那是一種強者的自信,絕不是獵驕靡這種已經山窮水盡的弱者想裝就能裝得出來的。

  “昆莫洗得這么干凈,是準備自殺了?”

  獵驕靡的臉頓時脹得通紅。“你說什么?”

  “我們和塞人相處得很好,對你們烏孫人習俗也了解一些,昆莫就不必裝了。仗打到這個份上,通常來說,體面的死去是你不多的選擇之一。以昆莫的脾氣,大概是不會選擇投降的。”

  “既然知道,又何必來此?”獵驕靡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我家君侯說,昆莫如果這樣死去,一定不服氣,所以,他愿再給你一個機會。”

  獵驕靡的眉心慢慢蹙起,漸漸擰成了一個疙瘩。他盯著荼牛兒,眼睛眨也不眨,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荼牛兒哈哈一笑,拍拍手。“你不用懷疑自己的耳朵,你沒聽錯,我家君侯愿再給你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你的部下雖然被打散了,損失也不少,不過真正戰死的人限,至少還一半人活著。你收羅收羅,準備再戰吧。”

  獵驕靡啞口無言,雖然荼牛兒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但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勝利唾手可得的時候,梁嘯愿給他機會再戰一場?

  梁嘯瘋了?這是獵驕靡最直接的反應。

  不僅是獵驕靡,他身邊的親衛也全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嘯要放他們一條生路,讓獵驕靡整合殘部再戰一場,這人不是瘋了,就是自信到了極點。

  在獵驕靡等人的注視下,荼牛兒轉身下山,梁嘯向獵驕靡揮了揮手,撥轉馬頭,揚長而去。

  獵驕靡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頭,痛苦不堪。他不住地問自己:“梁嘯究竟想干什么?”

  “你究竟想干什么?”阿奢那也在問梁嘯同樣的問題。

  梁嘯轉過頭,瞅了阿奢那一眼,卻沒立刻答。他這個決定很倉促,在此之前也沒和阿奢那商量,如果不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阿奢那很難接受。

  但他細細想來,并沒很周密的考慮,只是臨時決定,追根溯源,也許只是自知搞不定獵驕靡,索性裝一把逼。他當然不能和阿奢那說他就是想裝一下,總得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大祿,我們的賭約還沒結束。”

  阿奢那哈哈一笑,卻沒一點笑。“我認輸了。那兩匹馬,將軍隨時可以取去,至于其他的,如果我能活著到監氏城,一定如數奉上。”

  “大祿心虛了?”梁嘯嘴角微挑,打趣道。

  “這么好的機會都沒能擊殺獵驕靡,我的確些心虛了。”阿奢那的身體隨著戰馬的前進上下起伏,聲音也變得些飄忽。“據說獵驕靡是神鷹護佑之人,我原要不太信,現在點信了。”

  “如果說獵驕靡是神鷹護佑之人,那我就是那頭神鷹。你看,我剛剛又救了他一次。”梁嘯放聲大笑。“大祿,你知道嗎,我見到獵驕靡的時候,他穿得整整齊齊,一副赴死的決然。如果我去得遲了些,也許他已經死了。”

  阿奢那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笑容,他眉心微蹙,歪著頭,盯著梁嘯。

  “將軍是想收服獵驕靡?”

  “不,只是不想讓右賢王撿便宜罷了。”梁嘯見阿奢那難以糊弄,只得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個更靠譜一點的理由。“如果我們殺了獵驕靡,烏孫人肯定會和我們死戰到底。四萬烏孫人,損失雖大,但被擊潰的多,真正戰死的限。我估計,至少兩萬人還在附近幾百里的游蕩,等待召喚。”

  阿奢那眉頭微挑,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可是如此一來,這些烏孫人雖然不會依附右賢王,卻會重新聚集在獵驕靡的戰旗之下,對我們來說威脅同樣不小。”

  “大祿,你沒聽說過一山不容二虎嗎?”

阿奢那眼神微閃,若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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