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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嘯無奈的撓了撓頭。“似乎遇到了瓶頸,已經有兩三月了,不管怎么練習,除了命中率提高了一些之外,一直無法在射程上再有突破。”
“耳力呢?”
“熱流到了耳后之后,似乎也停滯了。師傅,下一步該怎么做?”
桓遠嘿嘿笑了兩聲。“想學么?跟著我吧。三年之內,我能讓你成為真正的射聲士,我的部屬,包括鐘離在內,以后都是你的。你也知道的,我這樣子,很難再統兵作戰…”
“哈哈,師傅,你還說我學縱橫家,你不也是學縱橫家?”梁嘯哈哈一笑,打斷了桓遠。他晃了晃肩膀,拱了拱桓遠。一年不見,他已經和桓遠差不多高了,只是身體單薄一些。“你又想勸我去閩越?我這不是去了嗎,你就不用再勸了。”
“阿嘯,你知道…”
“師傅,我知道,長安市上腰斬過晁錯,長安獄里餓死過周亞夫。”梁嘯弓著身子,用胳膊肘撐在自己腿上,看著月光上如爛銀般涌動的湖水。“可是,閩越就安全嗎?師傅,我本以為你在指揮作戰,可是現在看來,你似乎并不怎么受那位太子器重。”
“誰說的?若太子不信任我,怎么能讓我來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
“這樣的任務,只要一個合格的斥候就可以完成,何須師傅親自動手。是那位太子麾下人才太多,還是他有眼無珠,不會用人?”
“放肆!”一個年輕的越人從旁邊閃了出來,厲聲大喝,畫滿紋身的臉顯然特別猙獰。“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怎敢誹謗吳王殿下。不怕我割了你的舌頭?桓將軍,你如此縱容,是何居心?”
梁嘯看了那人一眼。又看看桓遠。這個越人的口音很重,他幾乎是一句沒聽懂。不過。看他這副神情,想必不是什么好話。“這誰啊?嘰哩咕嚕的說什么,像狗叫似的。”
“他叫葉添龍,能入水潛行,太子看中的年輕俊杰。”桓遠淡淡的說道:“曾經挨過你一箭。”
看到桓遠這副表情,梁嘯明白了。他沉默了片刻,不緊不慢的喊了一聲:“秦兄?”
“什么事?”秦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一百錢,幫忙宰條狗。”
“這種癩皮狗。五十錢足矣。”秦歌說著,縱身從艙中躍出。葉添龍大驚失色,抽身急退,想要跳進水中逃生,腳步剛動,秦歌已經飛身趕到,一劍洞穿了他的脖子,又閃電般的抽回了長劍。
葉添龍睜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秦歌,翻身落水。濺起一片水花,又慢慢沉了下去。血水汩汩的冒了出來,又被遠遠的甩在船后。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頭至尾,桓遠都沒有看他一眼,向來不離桓遠左右的鐘離期也沒有露面,船上的越人看著這一幕,有的驚駭,有的暗喜,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師傅,我身上沒錢,能先借點不?”梁嘯嘻嘻笑道:“回頭還你十倍。我現在有錢了。一年收入幾十金,不會賴你賬的。你要是愿意跟我去長安。我養著你都沒問題。”
桓遠側過頭,盯著嬉皮笑臉的梁嘯。臉頰抽了抽。他慢慢的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梁嘯搶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連連搖頭。“師傅,你也太窮了吧,這荷包里有一百錢嗎?”
“你什么眼神?連幾個錢都數不清,還想做射聲士?”桓遠沒好氣的說道:“小心點,別掉水里去。能潛水的人被你殺了,掉下去就找不到了。”
“這么點小錢,看你緊張的。”梁嘯將荷包扔給秦歌。秦歌接在手中,數了五十錢,將荷包還給梁嘯,在掌心掂了掂錢,低頭鉆進船艙去了。梁嘯嘻嘻一笑,將荷包塞進了自己懷里。“算一千,到時候還你一萬。”
桓遠歪了歪嘴角,看起來像是想罵人,卻只是動了幾下嘴,最終還是沒罵出聲來。
梁嘯拱了拱他。“行了,狗沒了,咱們繼續說修煉的事。師傅,你說實話,是不是還有東著沒教我?”
桓遠笑笑,露出幾分得意。
“我聽人說,這射聲技和你口授給我的兵法有關,除了兵法之外,還有一篇導引訣。總共加起來有三萬多字。師傅,你教給我的兵法只有兩千字,連一成都不到啊。你這可有點…”
“誰在胡說八道,哪來的三萬多字,哪來的導引訣?”桓遠大怒。“兵法、劍法、射法,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四千余字,兵法已經傳了你,射法更是傾囊相授,只有劍法未傳…”
“等等,師傅,你這也不是完璧吧?”
桓遠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聽人說,還有一篇導引訣。”
“導引訣?”桓遠一驚,眼中露出喜色。“誰說的?他有導引訣?”
“應該是有,不過肯定不會給你。”梁嘯聳聳肩。“師傅,跟我去長安吧。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這篇導引訣買過來,哪怕是賣身為奴也在所不惜。”
“且——”桓遠轉過頭,一臉不屑。他沉默了片刻,又道:“阿嘯,有機會的話,你想辦法將那篇導引訣弄到手。我筋骨已成,又殘廢了,有沒有導引訣都沒什么區別。你還年輕,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射聲士,恐怕少不了這篇導引訣。”
梁嘯傷感不已。他晃了晃身子,輕輕碰了碰桓遠的肩膀。桓遠笑笑,也碰了他一下,師傅二人相視而笑。初冬的夜風里,飄來一陣淡淡的暖意。
船在震澤里行了兩天兩夜,到達一個小島。
小島被大大小小的戰船包圍了,數里外便有士卒上前詢問,看到桓遠,士卒們的態度立刻恭敬起來,口稱“將軍”,掉頭引導桓遠的座船向前。
靠了岸,桓遠領著梁嘯等人,沿著長長的小徑,向小島的最高處走去。小島上遍布營柵,隨處可見身材矮小,膚色黝黑的越人武士。不過他們的裝備都很差,有的拿著戟,有的拿著竹弓,有的干脆拿著棍子,只是面目都比較兇狠,眼神如狼,盯著梁嘯等人,就像盯著美味的獵物。
越到小島中心,披甲的甲士漸漸多了起來,軍容也變得嚴整了許多。
最后,在一座半舊的大帳前,梁嘯看到了一桿王旗。王旗下,有一個身材臃腫,面皮黝黑,眼袋如魚泡的中年人。一看他那副尊容,梁嘯就知道他是誰了。
逃亡了十幾年的吳國太子劉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