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緋紅的朝霞,從云海的盡頭升起,撕破大地上的黑暗,將天邊暈染成了彩色。
陰陽殿徹底化為廢墟,被塵土,被混亂的圣氣,被圣器散發出來的光華籠罩。
此刻,十座大殿和十座陣塔的廢墟中,正有一道道人影爬出來,既有陰陽界、黑魔界、萬邪界的邪道修士,也有被抓到陰陽殿的美貌女子。
那些被困禁在陰陽殿的各族女子,看著腳下的殘垣斷壁,與天邊的霞光,終于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她們的神情,有的呆滯,有的激動,有的喜極而泣。
這些女子,恨透了陰陽殿的邪道修士,見到陰陽殿被摧毀到如此程度,只感覺大快人心。
“報應…報應啊…這些邪道生靈,就該遭到這樣的報應。”一位妙齡女子,坐在廢墟中哭泣。
“我被困在大殿中,也都聽到,那些邪道修士在咒罵一個叫做張若塵的修士,難道就是他,毀掉了陰陽殿?”
“張若塵可是《圣者功德榜》排名第一的人族天驕,是月神封的神使,沒錯,一定是他。”
陰陽殿的仇家太多太多,只不過,一直以來,那些修士都敢怒不敢言,只能忍著。
即便有宗門、家族、皇朝的天之嬌女被抓進陰陽殿,他們都是選擇花費大量圣石,將她們贖回去。
去攻打陰陽殿?
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今天卻不同,陰陽殿的守護大陣“經緯天網陣”,已經被攻破。
而且,還有張若塵和昆侖界的修士領頭,已經殺死大批陰陽殿的邪道強者,在氣勢上,占據絕對的上風,正是滅掉陰陽殿的絕佳時機。
“殺進去,將陰陽殿的邪道修士通通殺盡,一個不留。”
“我師妹曾經在陰陽殿含恨而死,今日,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天都圣市中,飛掠出一道道身影。
他們與陰陽殿都有深仇大恨,怒到發狂,現在,終于是爆發出來。
當然,為了避免今后被陰陽界、黑魔界、萬邪界報復,他們全部都帶著面具,不想被認出。
陰陽殿的地底。
極樂地宮的最底部,有一座陰潭和一座陽潭,直徑都是十三丈,分別散發出藍光和紅光。
陰潭之水,冰寒刺骨。
陽潭之水,比巖漿都要更加滾燙。
此刻,憐后和焱王便是分別懸浮在陰潭和陽潭的上空,憐后的背后,浮現著一輪幽藍色的冷月;焱王的身后,則是一輪灼熱的烈日。
一陰一陽兩股力量,與下方的陰潭和陽潭結合在一起,爆發出越來越強橫的氣息。
“他們還真以為,攻破經緯天網陣,就能滅了陰陽殿。哏哏,等到這些仇視陰陽殿的修士,全部都沖進來,正好可以動用陰陽生死陣,將他們一網打盡。”焱王獰笑一聲。
憐后提醒了一句,道:“吸收他們體內的陰氣和陽氣就行,別殺死了他們,這里可不是陰陽界的道場。”
焱王道:“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只要吸噬了他們體內的陰氣和陽氣,他們就算逃出陰陽殿,也活不了多久。”
陰潭和陽潭,不僅僅只是陰陽界建立的一處修煉寶地,更是陰陽生死陣的陣眼。
就在憐后和焱王準備催動陰陽生死陣的時候,一道聲音,在他們的耳邊響起:“陰陽殿大勢已去,你們又何必還要繼續垂死掙扎?”
憐后的臉色微微一變,陰寒的星眸,掃視這座地底空間,道:“什么人?”
“還不立即現身?”焱王爆喝一聲。
九種不同的火焰,從焱王的體內涌出,充斥在地底空間的各個角落,想要將隱藏身形的那人逼出來。
地底空間的幻象消失,一團青色的火焰,出現在陰潭和陽潭之間的地面。
青火中,站著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道:“不愧是焱王,竟然將九種火焰修煉到大成。如果不是開啟了眾生平等,遇到你,我只有逃命的份。”
焱王認出站在下方的那道人影,道:“張若塵,若不是你開啟了眾生平等,在本王面前,你就只是一只螻蟻,連逃命的資格都沒有。”憐后則是有些意外,道:“沒有想到,你居然知道我們來到了這里。你是想來阻止我們嗎?”
“沒錯。”
張若塵使用凈滅神火包裹全身,以此來抵擋焱王身上的九種火焰。
“陰陽殿已經是墻倒眾人推,你們想的應該是如何逃出去,而不是想著如何逆轉局勢。”張若塵又道。
焱王狂笑一聲:“你以為有眾生平等的壓制,憑你那點實力,就能牽制住本王和憐后?陰陽生死陣一旦啟動,頃刻間,就能將你鎮壓。”
“你們盡管試試。”張若塵處變不驚的道。
焱王與憐后對視一眼,隨即,從他們二人的體內,各自飛出四塊神骨,分部在八個方位。八塊神骨,將陰潭中的陰氣,陽潭中的陽氣,從下方吸了起來。
每一塊神骨,都有數米長,像是八塊房屋那么巨大的神石。
神骨的表面,浮現出密集的紋路,既像是陣法,又像是烙印在骨骼上面的圣道規則。
越來越恐怖的氣息,從八塊神骨上面爆發了出來。
憐后媚笑一聲:“張若塵,你現在臣服于本后,還來得及。否則,即便你體內的陽剛之氣是常人的萬倍,在陰陽生死陣的抽奪之下,也堅持不了多久。”
張若塵沒有多言,手掌在空間戒指上面一拍,隨即,十八桿赤紅色的陣旗飛了出來,插在了他的十八個方位。
十八桿陣旗都是小黑煉制出來,每一桿都是萬紋圣器的級別。
從祖靈界戰場回來,張若塵就將奪取到的大量煉器材料丟給了它,那些材料,用來煉制一百件普通萬紋圣器都搓搓有余。
可是,卻被它活生生的糟蹋了一大半,只煉制出十八桿陣旗。
在進攻陰陽殿之前,小黑將這套陣旗吹得天花亂墜,聲稱,“張若塵,這是本皇煉制的一座九品陣法的部分陣旗,若是今后,你的修為足夠強大,或許可以使用它爆發出九品陣法的一些威力。”
張若塵怎么可能信?
要知道,經緯天網陣已經強大得相當變態,也就只是一座高階八品陣法,論威力,與九品陣法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
如果能夠隨身攜帶一座經緯天網陣,在大圣之下,可以不懼任何敵人。
但是,想要將經緯天網陣煉制成一套陣旗,可以隨身攜帶,隨時布置,恐怕是需要花費天價才能做到。
那樣的價格,即便是積累雄厚的大圣,也都不一定拿得出來。
九品陣法的陣旗,價值得高昂到什么地步?
“你竟然有一套陣旗,每一桿都是萬紋圣器的級別。”憐后很驚訝。
成套的陣旗,是相當昂貴的寶物,不是一般的修士買得起。
雖然,憐后并不知道張若塵的這套陣旗,能夠發揮出多么強大的威力,但是,就沖它們都是萬紋圣器級別,價值就不會低于五千萬枚圣石。
十八桿陣旗的中心,張若塵的雙腳涌出大量圣氣,源源不斷注入進陣旗里面。
焱王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連忙讓八塊神骨快速轉動起來,手臂一彈,其中一塊神骨,在烈焰的籠罩下,直向張若塵轟擊過去。
十八桿陣旗連成一片,散發出太陽一般刺目的光華,與神骨碰撞在一起。
“轟隆。”
強大的力量波動,充斥在地底空間。
不斷有碎石,從石壁上面墜落下來,就連地面都輕輕震動了一下。
“居然沒有攻破。”
焱王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起。”
張若塵大吼一聲,隨后操控十八桿陣旗,主動向懸浮在半空的焱王和憐后攻殺過去。
焱王和憐后不敢再小瞧張若塵的那套陣旗,于是,全力以赴運轉陰陽生死陣,想要借用陰潭和陽潭的力量,先將他鎮壓。
十八根陣旗散發出來的光芒越來越強烈,最后,化為一輪烈陽,從陣中飛出,與陰陽生死陣碰撞在一起。
“轟隆。”
八塊神石和兩座潭水形成的陰陽生死陣被撕碎,焱王、憐后,口吐鮮血,向后拋飛出去,狠狠的撞擊在石壁上面。
“好可怕的一套陣旗,快逃。”即便是在火焰之道上面有極高造詣的焱王,也被那輪烈陽的力量,燒得全身焦黑,受了頗為嚴重的傷勢。
焱王和憐后若是修為沒有被壓制,自然是不懼張若塵的那套陣旗,但是,現在卻沒有辦法,繼續留在這里,將有隕落的危險。
他們二人收起八塊神石,毫不猶豫,急速逃出地底空間。
十八桿陣旗上面的光芒,逐漸變得暗淡。
站在陣旗中心的張若塵,全身發軟,差一點倒在了地上。
“這套陣旗,還真是有些變態,只是稍微運轉了一下,竟然將我體內的圣氣幾乎抽空。”
張若塵感覺到身體很難受,但是,依舊在強撐,表現出很是淡定的樣子。
因為就在剛才,兩座大陣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他吃驚的發現,地底空間中,竟然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
很顯然,有一位相當可怕的強者,隱藏在附近,一直沒有露面。
“出來吧?再不現身,我就動用陣旗的力量,直接將你鎮殺。”張若塵表現出相當強勢的模樣,想要將對方嚇走。
實際上,他的心中,卻是忐忑不安,悄悄的取出兩張符箓捏在手中。
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在陰潭的水畔響起:“真沒想到,焱王和憐后動用出陰陽生死陣,都被你擊敗。你向我購買太陽圣金,就是用來煉制這套陣旗?”
“嘩啦。”
紀梵心的曼妙身形,逐漸顯露出來,隨即,淡淡的花香,彌漫在地底空間。
“原來是你。”
張若塵露出凝重的神色,警惕的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莫非你想做那只收割最后戰果的黃雀?”
紀梵心知道張若塵的防備心理很重,可是,心里還是有些氣惱。
她來到這里,其實,是與張若塵抱著相同的目的,阻止焱王和憐后發動陰陽生死陣。
只不過,紀梵心看見張若塵似乎很有信心對付焱王和憐后,所以才一直藏身在暗處,想要看看他還有什么手段沒有涌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