昬王和吳昊一死,這一場暗殺,算是徹底以失敗告終。
木靈希、溫書晟、蘇青靈吞服下療傷丹藥,全部都盤坐在地上,運轉功法,療養身上的傷勢。
紫色陣圖消失,天空中,一層層黑云逐漸消散,顯露出藍天和白云,還有周圍的群山景象。只有一粒刺目的光點,還懸浮在上空,位于兩片白云之間。
那是昬王口中所說的“功德神印”,蘊含有相當玄妙的力量,可以粉碎修士體內的圣相符。
張若塵對功德神印充滿好奇,于是,調動圣道力量,伸出一只右手,隔空抓了過去。
功德神印光芒四射,劇烈顫動了起來,仿佛是有另一股力量,加持在它的身上,與張若塵較勁,想要將它收走。
“空間扭曲。”
張若塵的兩只手,同時按了過去。
隨即這片空間劇烈的顫動,下一刻,功德神印便是落入到張若塵的手中。一枚白色的圓形令印,內部裝著五彩斑斕的氣團,很像是一片絢爛的星云,也不知到底蘊含的是什么力量?
張若塵的掌心噴薄出凈滅神火,一邊壓制功德神印,一邊煉化起來,而他的目光,則是向遠處的某個方向望去,道:“這枚功德神印我就收下了!”
距離此地足有數千里的一座雪山頂部,商子烆收回了手臂,五指緊緊的一捏,關節各處“咯咯”的聲音,眼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光芒,道:“走,立即離開黎枯圣域。”
火魄女天羽道:“公子,就這么算了?”
商子烆盡量克制住心中的負面情緒,淡淡的道:“這一次是我計算失誤,沒有算到黎枯圣域的領主竟是一位精神力大圣,而且,他似乎還與張若塵有一些交情。”
一個人,能夠克制住自己最憤怒的情緒,也就必定心機深沉,冷血無情。
這樣的人,最是可怕。
“可是,亡虛、天樞、天邈都還在張若塵的手中,不管他們了嗎?”火魄女道。
商子烆道:“我已經將消息傳去了瑞亞界,以小虛的身份和天資,瑞亞界的那些大人物,肯定會想辦法營救他。至于天樞和天邈,只要她們不將我供出來,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力量營救她們。”
還有一句話商子烆沒有說出來,若是天樞和天邈敢將他供出來,他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先將她們殺死。
這是商子烆第一次載這么大的跟頭,可謂是賠了夫人有折兵,損失慘重,卻又不得不咽下這枚苦果。
“張若塵,希望下一次交鋒,你還能有這么好的運氣,我們真理神殿再見。”商子烆向遠處深深的盯了一眼,隨后,帶著火魄女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沒辦法,黎枯圣域的領主是一位精神力大圣,即便他們攜帶有掩蓋氣息的寶物,也有可能會被找出來。
只有舍棄亡虛、天樞、天邈等人,立即退出黎枯圣域,才是上上之策。
走出黎枯圣域,商子烆下了三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火魄女,你立即派人去查黎枯圣域領主和那個紫衣女子的信息,越詳細越好。”
“第二道命令,木魄女,你去一趟魂界,告訴大曦王,昬王已經被人殺死,易皇骨杖落入了張若塵的手中。”
“第三道命令,土魄女,你去一趟止墟圣市,找天殺組織下一筆大單,將與張若塵有關的那些人的名字,全部都交給他們,能殺多少是多少,每殺一個給雙倍的圣石,得讓張若塵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行。”
封天琉璃罩懸浮在天穹,隱于無形,卻籠罩方圓數百里的天地,形成一片完全隔絕開的小天地。
張若塵正想讓凌飛羽請凌修出手,對付燎喪君,突然,便是看見云層上方,凝聚出一只龐大無邊的圣手,一把抓住封天琉璃罩,將其收走。
“咳咳。”
咳嗽聲響起。
直到這時,張若塵才看見,不知什么時候,凌修已經站在不遠處。
只不過,凌修是精神力修士,身上沒有任何圣道氣息散發出來,所以,張若塵才沒有注意到他。
凌修的臉色顯得格外病態,以一根木簪將滿頭白發定住,如果不認識他的修士,根本不會想到他竟是一位手段通天的精神力大圣。
此刻,凌修便是以手掌托著封天琉璃罩,仔細研究。
另一頭,因為封天琉璃罩被收走,那片被籠罩的地域,顯露了出來。
放眼望去,方圓數百里完全化為焦土,所有山峰都被碾平,大地裂開了一些觸目驚心的溝壑,還有熊熊的烈焰在地面上燃燒。
蘇璟被打得化為原形,變成一只九靈神鳥,趴伏在地上,只是憑借本命九羽,才能支撐到現在。
燎喪君調動烈焰,正在煉化本命九羽,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卻沒想到,突然之間,封天琉璃罩竟然被人給收走。
凌修向他們二人盯了過去,道:“闖入黎枯圣域殺人,這是無視我這位領主嗎?”
燎喪君向張若塵和木靈希等人掃視了一眼,又看見倒在血泊中的昬王,眼中露出一道驚懼之色,“該死,黎枯圣域的領主,竟然是一位精神力大圣,商子烆為什么沒有提前告訴本君?”
面對一位大圣,燎喪君不再有先前的威武霸道,沒有任何迎戰的信心,立即激發出數以萬計的圣道規則,包裹全身。
逃,只能逃。
“霧遁。”
燎喪君那龐大的身軀,化為一片魔霧,分解成一百多縷,有的飛上高空,有的鉆入進地底。
霧遁是燎喪君掌握的,最強逃生手段,只要有一半的魔霧逃出去,他就有把握重新凝聚出身體。甚至,只要有一縷魔霧逃出去,他也能花費百年時間,重新修煉到現在的境界。
就算是遇到大圣,想要攔截住所有魔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凌修看了看手中的封天琉璃罩,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隨后,手掌一番,封天琉璃罩飛了出去,籠罩住了整個天地。
這一次,封天琉璃罩籠罩的區域,變得更加廣闊,垂落下來的圣道規則也變得更加密集。在凌修的手中,封天琉璃罩爆發出來的威力,何止強大了十倍。
所有魔霧,一縷也沒能逃掉,不得不重新凝聚出身軀。
燎喪君恨死了商子烆,若不是商子烆將封天琉璃罩給他,今天,他怎么可能陷入這樣的絕境?他覺得,商子烆是故意想要坑死他。
燎喪君心知逃不掉,于是,果斷的跪伏在地上,“求大圣,給一條生路。”
凌修走入進封天琉璃罩,來到燎喪君的身前,伸出一根手指,隔空一點,隨即,燎喪君的身軀變得越來越巨大,很快就化為本體。
一只身軀長達七十多里的黑色巨獸,像是一只豹子,卻滿頭都長著尖刺,給人一種猙獰,而又煞氣的感覺。
“將你的一縷本命圣魂交給我,做我的坐騎。這一條生路,你要不要?”凌修道。
那聲音很平淡,可是,聽在燎喪君的耳中卻是振聾發聵。凌修的身體像是高達萬丈,頭頂天而腳踩地,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震懾圣魂的圣道威勢,不容許燎喪君抗拒。
“本君…我愿意。”
燎喪君獻出了一縷本命圣魂,飛到凌修的手中。
從今之后,它的性命和思想,全部都掌握在凌修的手中。
對于一位九步圣王而言,這是相當憋屈的一件事,但,這卻是活下去的唯一辦法。畢竟,燎喪君又不是死禪老祖那種逆天的人物,大圣的一根手指頭就能將他鎮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張若塵徹底煉化功德神印之后,便是向天樞和天邈走了過去,道:“我知道你們都只是奉商子烆的命令,才會來殺我。只要你們能夠指認商子烆,讓天條懲罰他,我就不追究你們二人的過錯。如何?”
天樞和天邈都十分清楚商子烆背后的勢力是何等可怕,如果她們敢供出商子烆,恐怕還沒有見到天條,就已經神形俱滅。
就算見到天條,懲罰了商子烆。今后,商子烆背后的勢力,也能讓她們生不如死。
天樞和天邈對視了一眼,眼中露出絕然之色。
張若塵心知不妙,連忙打出兩根縛圣鎖,向她們纏繞過去,想要以縛圣鎖的力量,壓制她們體內的圣力,以防她們自爆圣源和氣海。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兩股無比狂暴的圣道力量,從她們的體內宣泄出來。
遠處,凌修的目光,向那個方向斜瞥了一眼,倒也沒有出手,只是釋放出精神力,頓時將天樞和天邈自爆產生的能量風暴控制在了十丈之內。
“轟隆隆。”
方圓十丈的狹小范圍,黑色和金色兩股圣道力量洶涌滂湃的肆掠,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可想而知,若不是有凌修出手,天樞和天邈自爆之后,產生出來的毀滅力量,恐怕是能夠將三步圣王都殺死。
“大意了,沒想到她們竟然如此果斷,寧愿自爆也不供出商子烆。”張若塵輕輕搖了搖頭。
“大意的又何止是你?就連我這個精神力大圣,也沒有想到她們會自爆,畢竟,她們是金之靈和水之靈,不可能有族人和家人,應該不會受制于外人才對。怎么會選擇死呢?除非…”
張若塵說道:“除非,商子烆背后的勢力,龐大到令她們感到恐懼。恐懼得只能自爆圣源,根本不敢繼續活著。”
凌修是精神力大圣,如果提前有所防備的話,在天樞和天邈準備自爆之前,就能調動精神力壓制住她們的精神意念,阻止她們自爆圣源。
總之一句話,大意了,張若塵和凌修都低估了商子烆對她們的掌控,也低估了她們心中對商子烆的恐懼。
張若塵的目光一亮,盯向燎喪君。
燎喪君看出張若塵的意圖,連忙說道:“沒用的,商子烆雖然請我來殺你們,但是我和他以前沒有任何交集,他也沒有留下任何見過我的證據。就算去告他,憑商子烆背后的勢力,還有功德神殿的影響力,掌管天條的人,只會相信他,絕不會相信我。”
“看來,商子烆背后的實力,讓你都感到恐懼。”張若塵道。
燎喪君笑了一聲:“你若是知道你的敵人有多么強大,你也會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