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眼界，確實是大開眼界！
震遠鏢局一干首腦骨頭軟得很，估計是好日子過多了，有家有業的受不住賈赦的折騰吧。
又或者聽聞賈赦對鏢局沒興趣后，便表現得十分配合，他問什么就回答什么，滔滔不絕說得那叫一個口沫橫飛神采飛揚…
沒辦法，賈赦找他們詢問的正是他們平日里吹噓打屁的談資，一旦說開了簡直好似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大有傾三江倒五海之勢。
而賈赦也從這些鏢師的大侃特侃中，明白了紅樓世界的所謂江湖。
紅樓世界的江湖，沒有所謂的少林武當之類的門派，取而代之的是依附于各種行業的幫派組織。
比如兩湖地區的排幫，江南的鹽幫，西北的馬幫還有實力最為強大的運河漕幫等等等等。
都是跟國計民生息息相關的產業衍生出的幫派組織，依靠強悍的武力壟斷一地或者一省甚至數省的某一行當，從而謀取巨大暴利。
至于被賈赦輕松挑翻的震遠鏢局，同樣可以看作其中的一員，算是古代版本的物流。大慶朝承日久不假，可是各地卻并不太平，時有災荒加上官府貪鄙豪強逼壓，制造了不少的無地流民，其中有部分膽子大的直接落草為寇。
這就給了鏢局生存和發展的空間和環境，震遠鏢局還是京都五大鏢局之一，實力放在整個京都江湖都是排前的存在。
賈赦表示深深的懷疑，就總鏢頭陸黃河的實力尚可，跟化勁時期的內家高手有得一拼，可放在他眼里依舊不值一提。
根據這幫鏢局的軟骨頭所言，江湖上的高手還是蠻多的，想陸總鏢頭不過江湖上的一流好手罷了，上面還有超一流和先天強者。
先天強者的數量不是很多，但知名的也有近十位。更多的卻是超一流好手，越是勢力龐大的幫派組織，其中的高手數量和質量就越是厲害。
對此賈赦自然心知肚明，所謂窮文富武，想要練成一身好武藝，單單只是天賦絕佳還是遠遠不夠，各種資源和營養的補充同樣必不可少。
越是有錢的幫派，自然能夠提供更好的生活質量，加上幫眾眾多的緣故，出現高手的幾率要大得多。
只是叫他失望的是，他并沒有發現所謂的內功高手，鏢局上至總鏢頭陸黃河下至小小的鏢師趟子手，都是修煉的外門功夫，只是紅樓世界的天地靈氣相當充裕，這才催使了一批外功高手出來。
陸黃河很是遺憾的表示，如果他能修煉內功心法的話，起碼都能成就超一流高手之境，只是可惜內功心法不是那么好得的。
只有安歇橫行一省甚至數省的大幫派，才有一本到數本內功心法，不是小小的震遠鏢局共夠肖想的。
這就古怪了，賈赦見過的好手雖然以外功好手居多，卻也不乏內功高手啊，比如皇宮中的御前侍衛，幾乎清一色內功高手，內功心法好象并不是多么難得的玩意吧？
而且，鏢局高層好象故意漏掉了兩家龐然大物吧？
佛門和道門！
無論在哪個世界，只要是擁有東方神話傳承的世界，基本上這兩家都是跑不掉的角色，無論是在武功還是神通法術之上都是如此。
經他提醒，鏢局一干鏢頭很是尷尬表示，佛道兩門不算江湖勢力，它們是奇門中的大拿，傳聞實力高深者有玄法在身。
賈赦心頭一動，想起了貌似紅樓世界的最強佛道高手，也就是那一對僧道，不就是有術法在身呢，一般的江湖高手還真不是其對手。
陸總鏢頭表示，佛道兩門自然也培養了大量武功高手，只是他們只在自己的圈子里玩，根本不跟外頭的江湖勢力接觸。
這才合理嗎，估計皇宮的大內侍衛，修煉的內功心法的跟佛道兩門脫不了關系，他感覺得出來，這些御前侍衛的氣息，不是佛門的詳和之氣，就是道門的悠然淡薄之意。
好好聽了一會故事會，他總算對紅樓世界的江湖有了個清晰了解。
總之，紅樓世界的江湖勢力，牽扯到國計民生極不好招惹，一旦妄動便可能動搖某一行業的秩序，就是官府想要動手都得三思而后行。
按照鏢局一干鏢頭的說法，北方這邊的江湖勢力還好，比較守規矩不敢亂來，畢竟是大慶朝的腹心之地，不可能容許江湖勢力胡作非為。
但是南方那邊的江湖勢力，聽聞就比較沒下限了。
鹽幫顧名思義，傳聞其大龍頭本身就是大鹽商，手段通天乃江南一霸，無論黑白兩道都混得極開，誰叫人家手里有用不完的銀子？
了解完了整個大慶朝的江湖之后，賈赦又問了問震遠鏢局的情況，主要的經營地區以及勢力輻射區域。
要不是他早早表明態度，對震遠鏢局沒啥想法的話，一干鏢局高層自是不會老實回話，不過現在嘛自然不同了。
震遠鏢局作為京都排名前五的大鏢局，實力強悍信譽卓著（自夸），經營反問遍及整個大慶朝北方，當然在京畿一帶的影響力最大。
至于南方，鏢局還沒有實力滲透過去，那邊的情況太過復雜，官府和幫派的勢力都強大得緊，可不會歡迎北方的勢力過去搶食。
賈赦要的就是這個，他此時才正五品，也用不著關心太多的事情，只要能及時掌握北方地區的一切大事就成。
所以，他提出了跟鏢局合作，他出錢鏢局負責幫忙收羅北方各地發生的大事，當然如果小事也能記錄在案的話他也不會嫌棄。
一個季度五百兩的經費，對于震遠鏢局來說，同樣是一筆可觀的數字，他們在外跑江湖壓一趟鏢都不一定能賺這么多呢。
只是收集一下北方各地的大事小情罷了，這對于常年走南闖北的震遠鏢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只是他們都粗漢子，對于記錄卻是不太在行。
賈赦表示無妨，他會派得力的人手跟著他們，專門負責記錄一事。
這時代的識字率還是相當的低，堂堂一個京都排名前五的大鏢局，竟然找不出十位以上的識字人，真真叫他大開了一回眼界。
事情談完，留下五百兩銀子的定金，賈赦便在震遠鏢局一干高層的殷勤相送下離開，顧不得滿身的狼狽和路人驚詫的目光。
不要以為賈赦小氣，小說故事中的男豬腳，哪一個出手不是闊氣萬分，千兩銀子只是基本單位，隨手扔出上萬數十萬也不會眨下眼。
那純粹就是二比行徑，銀子的購買力相當驚人，紅樓原著中劉佬佬就是一個典型例子，二十兩銀子就能讓住在郊外的一家過個舒服的一年。
五百兩著實不少了，別看震遠鏢局那么大的攤子，他之前派人暗中調查過，一個月的開銷只有區區五十兩銀子不到。
別看震遠鏢局那幫鏢頭吹得歡，可他們鏢局的總部在北城這一點，就可知他們的經濟實力或者說勢力不行。
賈赦還真就中意這樣的合作對象，要是對方實力太強他倒是不怕，可是他卻是怕麻煩啊，一般這樣的勢力身后都有頂級權貴的身影。
以他此時的身份，跟震遠鏢局這樣的勢力合作最好，起碼不用擔心會出現意外之外的變故。
至于他為何如此行事，也不過是靈機移動的想法吧。
作為一個現代穿越客，很是不適應這里信息閉塞的環境，只要不是發生在身邊的事情，又或者特別重大的事故，想要傳入他耳中基本上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他如果想做些什么文章的話，黃花菜都涼了。
之前扶持孫六組織乞丐收集情報，京都城內的情況，除了皇宮大內和好門高府之外，基本上已經難以逃得過他的耳目。
而京都之外依舊是兩眼一摸黑，總不能真的只靠朝廷抵報，又或者等消息依靠漫長的時間傳過來吧。
時間太長，經過太多人的傳播，早就被篡改得不成樣子了，他想要知曉真實情況的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那邊正好有他的人脈，可以去信去詢問一番。
還不如通過跟震遠鏢局的合作，對北方地區的情況有個大致來藕節就成。
不需要多么及時，只要能夠比傳言傳播的速度稍快那么一點就足夠了。如果他想借機做什么事的話，也能有充足的時間布置不是？
這些都是他的長遠規劃，雖然不一定有用，但一旦有用的時候，一定會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堅信這一點。
回到榮國府后，沒有理會府中有些古怪的氣氛，叫來兩位通房還有一雙兒女，輕松愉快的一起吃了一頓晚飯。
第二天在從溫柔鄉中早早起身上衙，懶得理會府中發生的一切糊糊事兒。
事情果然如同他之前所猜測那般，賈母請出王太醫親1赴郊外的莊子，替張氏把脈看診，結果得出的結論跟前任劉太醫差不多，表示張氏的身體雖然經過調養已大有好轉，但為了穩妥起見還是繼續調養一段時間的好。
至于‘一段時間’到底有多長就不好說了，總之賈母的盤算再一次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