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猿沉默半晌,轉過頭看了看黑龍潭上數百小島中,那些哭喊掙扎的黑水玄蛇部族人,突然張開嘴,突出了一面黑漆漆的大旗。
黑光迸射的大旗上有九顆大星熠熠生輝,每一顆大星都被一片茫茫水云包裹著。水猿大吼一聲,雙手緊握著百丈高的旗桿用力一揮,頓時天空一片黑云用來,大片大片黑色玄冰猶如天河倒卷,‘嘩啦啦’的從天空墜入黑龍潭。
四周氣溫驟然降低,寒風平地而起,黑色的霧氣席卷四周,所過之處巖石山林都被玄冰封鎖。
沸騰滾動的黑龍潭突然平靜下來,濃郁寒氣在黑龍潭內蔓延,好些地方潭水都結上了薄薄的冰片。被沸水差點蒸熟的黑水玄蛇部的族人們回復了精神,一個個揮動著兵器,站在島邊沙灘上又放肆叫囂起來。
“玄冥控水旗!”祝融彤弓站起身來,瞇著眼笑看著水猿手中的黑色大旗:“看來,恢復得不錯?”
水猿慎重的看著祝融彤弓:“是,玄冥控水旗。當年吾主共工氏和上代火神祝融氏商定,出借你南荒玄冥水眼與我水猿一部居住,就是要借用玄冥水眼中先天玄冥之氣修復玄冥控水旗。”
頓了頓,水猿指著手中大旗說道:“這只是四十九面屬旗之一,那面主旗,依舊還欠缺一些功夫,還被浸在水眼極深處。但是就這一面屬旗,也可以號令天地之間無窮玄冥之氣,有無盡的妙用。”
姬昊坐在火龍背上,呆呆的看著那面水汽縈繞、威能無窮的玄冥控水旗,靜靜的感受著其中蘊藏的無上玄機。他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施展虛影傳授的開天一擊,他的視野中,可以看到玄冥控水旗內重重疊疊近乎無窮無盡的天地道則。
屬于水,屬于水中至陰至柔的玄冥之氣的大道法則。
一條條,一縷縷,如絲如縷,纏繞盤旋。形如太極相生相滅,猶如大江潮水綿綿不絕;這種力量柔韌到了極點,陰寒到了極致,傷人于無形之中。就好像戀人的熱吻,不經意間就烙痛了人的靈魂,將一顆心傷到了絕頂。
紫府金丹急速旋轉,金丹的光澤越發明亮,姬昊清楚的察覺。自己和水屬元力的契合度又提升了一大截。現在如果他施展先天靈水遁,速度起碼會是以前的三倍以上。
參悟了一陣玄冥控水旗,當姬昊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看透其中的高聲法則后,他就轉眼看向了祝融彤弓頭頂懸浮著的三足小鼎。這座鼎同樣道則充盈,而且是最純粹的火之道則。
稍稍參悟一番,姬昊對火焰的理解,對火元力量的掌控同樣提升了一截。甚至他體內屬于金烏之力的那一部分脈絡,也都明亮了許多。
滾滾天地元氣不斷向姬昊的身體注入,‘呼呼’聲中,姬昊身上有大片明亮的火光噴涌出來。他的巫力也在提升,而且是在以一種讓人驚駭的速度在提升。
祝融彤弓又驚又喜的回頭望了姬昊一眼,然后欣然點頭。
轉過頭去,祝融彤弓向著水猿笑道:“你能手掌一面屬旗,你的身份在水猿部也不簡單了。當年共工氏求上我祝融神國的時候,有五十頭太古水猿持旗而來,你就是那五十頭太古水猿之一吧?”
水猿傲然點頭:“祝融太子,我已經活了…”
祝融彤弓打斷了水猿的話:“你活了多久,對我而言,沒用。你我身份相差太大。就算你活得和傳說中北冥深淵底部的那頭老烏龜一樣久,我是祝融太子,你也不過是共工氏的一條走狗,你沒資格和我說話。”
水猿氣得暴跳如雷。他厲聲吼道:“祝融太子,我敬你是…”
祝融彤弓再次打斷了水猿的話:“你若是不敬我,我就已經下令斬殺你了。廢話少說,還是得打上一場。你有玄冥控水旗,那又怎樣?我這先天南靈鼎,比你玄冥控水旗只強不弱!”
手一指。一點火星落在先天南靈鼎上,小鼎外火光升騰,鼎內已經冷卻的白水,再一次沸騰起來。
隨著鼎內白水沸騰,黑龍潭內的潭水也跟著翻滾起來,熱氣騰空、火力四射,濃郁的魚湯味道香飄千里,不多時就有很多體積碩大的千萬王八、萬年黃鱔之類的強橫水族被煮得稀爛飄了上來,空氣中的魚湯鮮味就越發的濃烈了。
站在姬昊身邊的熔巖巨人很是熱心,他絮絮叨叨的說道:“先天南靈鼎,那可是先天靈物,大太子的本命重寶。本來這鼎是鎖在神宮庫房中的,大太子降生那天,這鼎自行掙脫了封印飛出,認主大太子。”
“先天南靈鼎,是南方一切真火之氣凝結的一點真炁,精純強大,威力無窮,能煮海焚天。以大太子的修為,若是這些老猴子動用了全部五十面玄冥控水旗,還能抵擋先天南靈鼎的威力,但是僅僅一頭老猴子,他這是自找苦吃!”
一如熔巖巨人所說,祝融彤弓全力發動,水猿再也無法抵擋他的進攻。
黑龍潭沸騰如湯,潭水一寸一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降低,潭中小島上的黑水玄蛇部的族人一個接一個的被熱氣蒸得昏厥倒地。
黑龍潭可是類似金烏嶺的祖宗圣地,有資格住在黑龍潭中的黑水玄蛇部的族人,那都是黑水玄蛇部的絕對精英,這些精英損失一個,對黑水玄蛇部都是一份損傷,更不要說現在倒骨牌一樣不斷有人倒下,水猿和那條黑色蛟龍全都急了。
“祝融太子,當年我們約定,玄冥水眼以及周邊百萬里地借給我們水猿部居住。”水猿厲聲喝道:“后來水猿部治下的孩兒們,自己開辟領地,和你們南荒部族發生沖突,但是從來也沒有神族插手其中。你這么做,是壞了規矩的,也傷損了你們祝融神族的臉面。”
不等祝融彤弓開口,水猿眸子里詭譎的光芒閃爍,厲聲喝道:“我也知道,這些有眼無珠的小娃娃,這次冒犯了你,否則你堂堂祝融太子,不可能親自趕來這里,但是你親自出手,總是不講道理。不如這樣…”
祝融彤弓笑道:“你說怎樣?”
水猿笑道:“不如這樣,我們立個賭約如何?你我都不出手,讓這些小娃娃自己定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