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的不錯,哈哈,總算可以從那個討厭的地方躲出來了。”
“既然好不容易可以跑出來,接著去哪里快活一下吧。小梁,看看我的時間還有多少,今晚能不能飛去新加坡和我的瑪格麗特吃晚餐?”
小李董事站在僻靜的電梯里,看起來非常開心的拍著保鏢的肩膀:“說起來,這個主意是誰想到的?真是太及時了,再過一會兒,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能控制住自己不露出討厭的表情了。”
助理小梁一臉懵逼:“呃,李董,您說什么主意?”
保鏢們面面相覷,仿佛沒有聽懂小李董事的話,一個個都露出莫名所以的表情。
“你們不是說有緊急情況,要我處理嗎?”小李董事隱然皺起眉來:“這個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小梁有些尷尬的認真答道:“沒人想出來,李董,是真的有緊急情況。”
說話的功夫,電梯發出叮的一聲,到了一樓大堂的電梯出口。保鏢們各就各位,小梁接著解釋道:“和記黃埔的值班經理打來電話,說有重要的情況需要向您匯報。”
“什么重要的事情,這些人離了我就不會干活了嗎?”
小李董事煩惱的哼了一聲,擺手道:“好了,我去接電話就是。”
前臺電話那里早就已經有保鏢做好了戒備,小李董事走過去拿起電話,調整了一下情緒道:“我是李董,是哪位找我?”
電話里一個強自鎮定的聲音在他拿起電話之后傳了出來,而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小李董事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沒有一會兒,之前還談笑風生的小李董事忽的將電話狠狠的摔在了前臺的大理石臺面上!
“混蛋!他們,他們怎么敢這樣做!”
小李董事鐵青著臉,快步向著酒店大堂門外走去。已經先行一步的保鏢連忙拉開大門,一輛凱迪拉克限量版早就已經在門外等候。
司機在小李董事上車之后,便四平八穩的開上了路。不論事情多么緊急,他受到的訓練就是絕對以乘客的安全為第一考慮,絕對不會超速或者違反交通規則。
而在小李董事的車上路之后,另一輛出租車則風馳電掣的將凱迪拉克超了過去。
和記黃埔的服務機房,麥德倫雖然出來的比小李董事晚,但卻比他更早一步先到了這里。
麥德倫在聽取了值班人員的匯報,親自檢查過設備狀態,小李董事這才帶著一群公司高管浩浩蕩蕩的殺到了機房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李董事看起來怒氣勃發,兇狠的看著麥德倫,絲毫沒有之前在酒宴上的和藹可親、如沐春風。
“李、李董,我們的信號受到了強烈的干擾。現在尋呼系統基本上處于不可用狀態,任何服務都無法提供給用戶了。”
“實際上這還是好的,還有更糟糕的情況。”
麥德倫揮揮手,旁邊有人拿過了一臺尋呼機來:“如果說沒有服務還可以接受,那么虛假信號就是在要我們的命了。”
說話的功夫,麥德倫將手上的尋呼機開機,然后順利的尋找到了網絡。而緊接著,他手上的尋呼機就開始BBBB的響了起來。
“這是有尋呼接入嗎?”小李董事問道。
“是的,不過不是我們的信號。”麥德倫臉色很不好看。
“什么意思?”
“我們的系統并沒有呼叫這個尋呼機,它接收了其他系統的信號,顯示的是錯誤的尋呼信息。”
小李董事雖然年輕,但對商業還是很有家學淵源的。聽到麥德倫的話,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沒有信號的問題還好說,但我們不能發送錯誤的信號,這會毀滅我們的商業信譽!”
麥德倫點頭:“是的,現在檢測到的錯誤信號還只是一小部分。我擔心隨著時間的增長,這種錯誤信號會越來越多。”
小李董事對這種情況相當懊惱,哪怕是極小部分的錯誤都是不可容忍的。一種食物哪怕營養再豐富,如果萬分之一的致癌可能,它就是一種毒藥。一個通信系統,哪怕它再好用,有百萬分之一的錯誤,就會是一場滅頂之災。比如說萬分之一的自燃、萬分之一的斷軸、萬分之一的花屏,人人都會擔心萬分之一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某一個錯誤如果導致一個更大的錯誤呢?萬一因此錯過了我的雙色球大獎呢?誰也不想為通信公司的錯誤買單。
結果只能是把所有好的和有問題的產品,一致銷毀掉。
“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們技術部是怎么搞的,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小李董事就差要跳腳了。
麥德倫沉重的說道:“李董,經過排查,我懷疑我們的信號被人干擾了。”
“被人干擾是什么意思?把話說清楚,我對技術不是太了解。”
“就是說有其他同頻率的信號覆蓋了我們的信號,客戶端的尋呼機無法識別我們的信號,所以找不到網絡,自然就無法接收尋呼信息。至于說錯誤信號就更好理解了,只要將我們過去發送的信號錄制下來,再通過同頻率信號播放,對應的尋呼機就會接收錯誤的信號,現實之前曾經呼叫過的號碼。”
小李董事皺眉,惡狠狠的惱道:“這是犯法的吧!給我報警,讓警察把這個盜用信號的家伙抓出來!”
“這恐怕不行。”
麥德倫垂頭喪氣的說道:“實際上我們自己的設備就能定向干擾源,根據三角定位法,可以很容易確定干擾源的位置。”
“干擾源在哪?讓人去把這個混蛋給我找出來,敢做這種事情,就不怕面對我們李家的怒火嗎?”
“在深土川。”
“你說什么?”
沉默了好一會兒,小李董事才像是剛才沒聽清楚似的,平靜的要麥德倫復述一遍。
“我是說,我們的信號干擾源在深土川。”
麥德倫對小李董事的沉著真是打心底里佩服,看看人家不愧是家學淵源,臨大事而不驚、處變不亂。
他在得知干擾源位置的時候,可是被嚇得大驚失色。一時間浮想聯翩,難到是“對面的五九下山了!”?阿共仔如果真的打過來,我是用什么姿勢投降呢?聽說對面是雙手舉過頭頂,而英式的投降姿勢是雙手抱頭。哎呀好困擾,不知道對面是不是會照顧我們的投降方式…
可是看人家小李董事,多有大將風范。這么淡然的要我再說一遍,肯定是已經胸有成…
“深土川是怎么回事啊!”
不等麥德龍心里拍完馬屁,小李董事啪的一聲將手上的尋呼機就摔在了地上。他的臉色鐵青,恨恨的說道:“為什么深土川那里會干擾我們的信號?你們沒有事前接到通知嗎?給我打電話給港分社,看看他們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李董事發了一通火,然后指著自己的助理說道:“你去給港分社打電話,看看他們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干擾我們的信號!和記黃埔通信部門一天上百萬港幣的收入,他們想要干什么!”
“是,我這就去!”
梁助理慌忙的點點頭,轉身去找到電話,拿出電話本找到港分社的號碼給撥打了過去。這還是托了小李董事家和大陸關系還算密切的福,才有這樣的能量把電話直接打到中聯辦…哦,對,在1999年之前,香江還沒有中聯辦的編制,那時候還是新華通訊社香港分社,簡稱港分社的機構。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梁助理在電話里非常嚴肅的將情況說明。過了沒有多久,很快就有情況反映了過來。
“什么?你說什么?你們怎么能這么做!”
梁助理在電話里聽了對面足足十分鐘的解釋,這才緩緩的將電話掛斷,看起來表情非常凝重。
“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李董事追問道。
“港分社說這是對面軍隊在進行例行軍事演習,演練在復雜電磁環境下的無線通訊技術——據他們說,對面的軍隊有意在深土川成立一個無線電研究所,將這種演練常態化。昨天他們就已經將演練的通知遞交給了港府,干擾頻率在860到950MHz之間。”
“860到950MHz?”麥德倫聽了大驚失色:“這完全把我們可能的調頻頻段全部覆蓋了啊,只要他們一干擾,我們就什么都別想做了!而且聽這個意思,竟然還要將演練常態化?”
小李董事憤怒的錘了一把桌子,怒目圓睜:“混蛋,他們怎么能這么做?你沒向他們進行抗議嗎?這對我們的工作是巨大的妨礙!”
“我說了,但是——”
梁助理猶豫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小李董事可不管這個,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哼了一聲問道:“但是什么?難到我就要把這口氣忍氣吞聲嗎?”
“不是,港分社的人說——”
梁助理咽了口唾沫,緊張的說道:“他們說部隊的無線電資源是獲得內地政府審批的,如果我們有異議,可以向內地的無線電委員會申請,他們會派出調查小組到我們這里來進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