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自古以來便是中國的一部分。鴉片戰爭中,英國在滿清手中將其割走,成為租界。
出于種種考慮,新中國成立之后并沒有馬上收復香江,而是與英國談判在執行完現有租約之后,和平回歸祖國。
香江在這樣的情況下,成為了中國改革開放對外貿易的一道窗口。而香江人在這種轉口貿易中,也積累了令人吃驚的財富。
以一國供一地,香江的繁榮是遠遠超過了這個時代中國其他城市的。
“這里就是香江啊!”
織霞手上拎著自己的行禮,站在這林立的摩天大樓中間,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不夠用了。
香江的與眾不同對于這輩子僅只生活在繡城和帝都的織霞來說,確實是有著不小的沖擊力。
“織霞,別愣著了,趕緊過來,要進酒店了。”
王扶林和織霞不同,算是走得多了,什么地方沒去過。香江雖然確實是個繁華的好地方,但早就已經無法對他的心靈產生影響。
何況這次到香江需要做的事情一大堆,早就已經過了“少女”期的王扶林,只感覺自己肩頭壓力巨大,哪有去悲春傷秋這樣發感慨的心思。
“來了王導,你們等等我呀!”
織霞看到別人都已經走進酒店,連忙拎著自己的行禮,一陣風似的沖進了酒店的大門。
織霞剛進酒店的大門,一個漂亮而干練的女人從酒店的服務臺前走了過來。她手上拿著一把鑰匙,然后按照人頭將鑰匙分配給這支隊伍的每一個人。
“陳秘書,我們住這么好的酒店,會不會太浪費了?”
織霞接過自己的酒店房間鑰匙,看著周圍富麗堂皇的裝修,有些忐忑的問道。
女人微微一笑,用溫柔而和緩的語氣說道:“織霞妹妹就別叫我陳秘書了,喊我發姐就行。放心吧,這次你們來香江,費用都是胡總特批的,這點住酒店的錢算不了什么。”
“啊!發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胡文海這小子——”織霞眨著眼睛,好奇的問道:“他究竟有多少錢哦?”
“這個么。”
陳發想了想,搖頭道:“很難說,想要統計這件事情,恐怕是個很艱巨的工程了。”
“嚇,這么夸張!”
織霞想著,自己這個高中同學和現在這個世界首富真的是一個人嗎?總感覺,夸張的有種不真實感。
“所以說千萬不用給胡總省錢,新科集團現在面臨的一個大問題,就是錢花不出去。何況三國劇組這次要打入香江市場,更不能讓人小看了胡總的財力。這不僅是你們的待遇問題,更是新科集團的面子問題。”
“哦哦,那,那好吧。”
織霞已經完全搞不明白了,自己住什么樣的酒店,竟然還涉及到新科集團的面子?
陳發剛和織霞說完話,其他人都已經領了鑰匙上樓。這時一個女服務生小跑著趕了過來,向兩人詢問道。
“您好,請問誰是陳發陳小姐?總臺有您的電話。”
“我是陳發。”
陳發之前在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就順便向國內匯報過這邊的電話,只是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有電話打了過來。
“你好,我是陳發,你是哪里?”
王扶林這次帶隊到香江,十幾個人里除了陳發、織霞和幾個三國劇組的人,還有就是帝都電影廠的人,任務主要是有兩個事情。
一個是按照胡文海的要求,嘗試一下看看《三國演義黃巾之亂》能不能在香江上映,另一個就是幫助帝都電影廠的人,看看能不能與香江電影界的人合作取經。
三國演義黃巾之亂,差不多可以算是目前國內水平最高的電影了。它的優勢和劣勢都比較明顯,優勢是大戰爭場面和制作上的精良,這一點對香江電影來說基本就是碾壓。但是因為是大陸電影,影視明星的號召力和商業性難免不足。
畢竟三國電影對中國人來說意義不同,尊重原著和還原原著的嚴肅性有時候難免要壓過了電影的娛樂性。
帝都電影廠的人要從香江取經,取的就是商業和娛樂性的思想。
“現在在香江能夠發行電影的公司,大概有兩家是比較有力的,分別是嘉禾還有邵氏。三國黃巾要想在香江上映,最好是找他們兩家合作。”
陳發將一份對兩家公司的介紹文件放在桌子上,疊著腿侃侃而談:“邵氏和國內的關系一向很好,嘉禾則是實力實力更強,制片數量這些年力壓邵氏一頭。”
“我的工作是輔助王導您的工作,所以我想知道,您對三國黃巾的發行方更中意哪家公司?”
王扶林手上翻著兩家公司的介紹文件,皺著眉頭低頭不語。
從心理上說,他更想和嘉禾合作。嘉禾現在差不多正是鼎盛時期,甚至嘉禾出品的電影已經成為香江電影的標志。其一手捧紅了功夫巨星成龍,市場能力更是早已被證明。
但是話又說回來,嘉禾如今如日中天,換句話說就是難免店大欺客。
雙方之間的談判恐怕不會太過容易。
邵氏雖然有所衰落,但是和國內的關系很好,肯定要更好說話一些。
想了不短的一段時間,王扶林終于下定了決心:“我想,還是尋找嘉禾進行合作的好。”
作為一名文藝工作者,王扶林總歸還是難免有些完美傾向。如果三國黃巾能夠在嘉禾發行,肯定會讓這部電影被更多的人看到,這是他所無法拒絕的誘惑。
“好,那就是嘉禾了。我打電話聯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和嘉禾的人聯系見上一面。”
“那就拜托陳秘書了。”
“王導您客氣。”
嘉禾娛樂是個非常巨大的企業,其經營范圍廣闊。包括了電影制作、經紀人管理、電影發行、影院經營、影片沖印和電視制作,基本上來說,它就是香江最大的娛樂帝國。
嘉禾電影不僅質量上乘,而且還更是高產賽母豬。從1970年成立以來到21世紀前,光是其制作的電影就超過了600部,差不多一個月就能有兩部電影上映。
在這樣的一家公司中負責發行事宜,差不多就相當于香江電影行業的神上神了。哪怕是其中的一個職員,動動嘴說不定就能決定一部影片的命運。
久而久之,可想而知它們的員工們多少會有些傲氣。
嘉禾娛樂電影發行部,光是總部的辦公人員就超過了兩百人。幾個巨大的辦公區雖然互相隔開,但工作的時候仍然難免會有些吵雜。
“阿梁,這份宣傳計劃是怎么搞的!”發行部的宣傳處主任趙家興是個看起來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領帶像個草繩似的掛在脖子上,眼睛似乎從來睜不開的樣子,但是訓起人來卻厲害的很。
“電影的市場定位你做到驢身上去啦?這部電影的觀眾目標是二十到三十歲的年輕人,你做的這是什么垃圾?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對這些內容會感興趣嗎?你自己是個loser別把別人也想成loser啊!如果你下一版計劃還是這樣的狗屎,我就把你打發到地下二層的校對部去!”
“對、對不起主任,我這就去改。”梁昌文暗地里咬著牙,他和趙家興差不多是同一批進入公司,但人生際遇卻是完全兩個層次。
一個是已經在嘉禾能夠稱之為中層干部的人生贏家,另一個則是升職加薪永遠沒份的辦公室文員。
梁昌文從趙家興的辦公桌上拿起自己的計劃書,恨恨的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哎,什么時候,自己才有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的機會呢?
梁昌文心中一片荒涼,難到真的要承認自己的人生如此失敗嗎?
看看手上的這份計劃書,他甚至完全沒有把這份工作做完的動力,難到自己真的像趙家興說的那樣是個天生的loser?
“你叫梁昌文?”
就在梁昌文懷疑人生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一個白襯衫、紅領帶,穿著一絲不茍的人端著一杯咖啡,正在對著他微笑。
“不好意思,剛剛聽到了你和趙主任的談話。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發行部版權處的徐朝新。”
“啊,徐先生您好。”梁昌文有些受寵若驚,版權處是負責電影版權洽談的部門,算是發行部的核心職能,能在那里任職的可都不會是小人物。
“看起來梁先生工作不太順利,是不是在宣傳處做的不太開心?”徐朝新溫和的聲音讓梁昌文輕易就放下警惕,長嘆了一口氣。
“是我自己工作能力不好,怨不得別人了。”
“這話可不好說,我聽過一句話,好像是說沒有什么東西是沒用的,垃圾只是放錯了地方的寶物。梁先生或許只是沒有找對自己的位置,一時的困難說明不了什么。”
梁昌文露出艱澀的苦笑,點頭道:“謝謝徐先生的安慰了,我還得回去工作。”
徐朝新見梁昌文轉頭要走,連忙喊住了他:“梁先生,如果宣傳處不開心,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版權處工作?”
“啊?”